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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庄: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梦中的水乡)

“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周庄是江南有名的水乡,逛古玩店、吃小吃、坐小船、听船夫唱歌,游人一进这梦幻般的水乡,从天明游到天黑,流连忘返。不去亲身体会,是不知道名家三毛为何对周庄那么痴情。

据史书记载,北宋元佑年间(1086年),周迪功郎信奉佛教,将庄田 200亩(13公顷多)捐赠给全福寺作为庙产,百姓感其恩德,将这片田地命名为“周庄”。

灯笼高挂,木门层层递进,锁住了一个家,也封住了我的前进的意愿。杨柳在薄雾萦绕的清晨,解开发髻,垂下万千绿丝。在马路边踱步,哼着流行歌曲,周庄桥外,一片朦胧,犹如我的风格。我的心不是万般红艳,不是菊黄,不是紫色,是塔楼上那一抹古色古香。我的心不是交错的石板不是整齐的枯瓦,不是冰冷的石柱,是脚底下轻轻挑起的碎石,随风逐流。我的心不是栏杆在水中的自由,不是人面在黄花中的清瘦,不是小桥人群中的落寞,在水中枯等荡漾的影子,两个寂寞,一样的洒脱。

我不用和如织的游人挤在一起,离开了“陆地”,想到了《诗经》“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多么浪漫的诗句。碧波在船舷边欢快地舞蹈,将手搭载好友的身边,穿过“双桥”时,我想到的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姑娘划着小船,唱着的民歌,没有昆曲《牡丹亭》那么动听的旋律和华丽的辞藻,却也让我像鲁迅听社戏时“自失”起来。在荡起的双浆里,看见勤劳的双手不停的摇,村妇在水边清洗着衣服,也浸透着别人的梦。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白居易《忆江南·江南好》”梦中的水乡里,“没有杨柳岸,晓风残月”凄美的场景,只有“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莲,露出她粉嫩娇艳的枝头,荷叶之间说着悄悄话,互相传递着温情,春雨在旁边偷听。“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采莲荷叶东……”,还没有到采莲的季节,没有看到采莲的繁忙景象。叹人间美中不足,在喧嚣的芸芸众生中,试问又有几人能做到明哲保身,出淤泥而不染。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卞之琳《断章》”总会在梦中想起水乡,总会在眼前徘徊驻足,是双桥边的思考,是独塑湖的哀怨,是我不愿的回头。1984年陈逸飞回到了梦中的故乡——周庄,以双桥为素材创作了这幅油画《故乡的回忆》。我的心在樟树下,变成艺术家手中的画笔,蘸着颜料,画板上的双桥,如房檐下倾斜的雨,如雾如烟,如美人的笑靥,如少妇的风骚,如小姑娘的青涩。

天还没黑,没有朱自清《荷塘月色》那样“独处的环境”。我钻进拥挤的书店,只为买一个古典笔记本,将自己的心愿写到便签纸上,再贴在最阴暗的角落里。我走得比较快,转角处,突然看到了这个走廊,典型江南景致。别处的古镇,成都的古镇,北京的园林,都没有江南的景致,那么地道,那么充满着浓烈的历史气息。我看着这段走廊,我仿佛看到了《梁祝》里,梁山伯和祝英台在这里相会,“化蝶”那么悲情结局;我仿佛看到了“大观园”里,贾宝玉和姐妹们在那里写诗、赏菊、听戏,贾府败落的荒凉;我仿佛看到了《定情人》里,西川的双星遇见父亲的故交江大人,对在走廊边猜度江小姐的闺房,那种难以演说的情愫。江南情,谁又能说清,当我看到这段走廊时,心思无法平复。

古人啊!你们已先去,留下奏乐的模样,还拨动着我的心弦。小巷里油纸伞谁会打开,谁会结下丁香花的哀婉,谁会在狭窄的门口与我擦肩?撑一把油纸伞,在江南的微风细雨中,带着虔诚,带着笑,只为寻觅江南的一丝柔情蜜意。听不懂的方言,会不会在不轻易间,浸湿了路口的小石板,在绣娘的针线编织成五彩缤纷的梦。我的梦,非雾非花,不在清明,不在周庄,在心里。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倚靠在水池旁,昆曲就在那头,牵引着我的脚步,牵引着我的鹅黄的花,牵引着我的假山,牵引着我不愿记录的刹那,牵引着我格格不入的风景,牵引着草丛里那一堆枯黄的寂寞……可惜,我只是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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