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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坛撷英】谢良喜诗文选

编者按

☀ 本栏目推荐发表当代中国吟坛颇具影响力的青年俊杰,传播中国传统诗词文化。欢迎各位关注!

本期人物谢良喜


谢良喜,网名谢郎,沧海诗社首席,吴门诗社副社长,诗崇雅正,尤重性情,为人作诗著文喜不拘一格,爱好广泛,诗词文赋皆有涉及,作品曾多次获国内各类诗赋赛事大奖,有《逸尘诗文集》待梓。


戊戌年冬一组


岁暮思归先成三章

一 

失伴惊雏怅独飞,故园十载已睽违。

近来空学游仙法,一夜春风送我归。

二 

一从殊域泛星槎,行遍天涯复海涯。

梦里慈亲应不老,倚闾看我鬓生花。

三 

客鬓经年觉渐稀,寸心终日愧春晖。

图南倘有归来日,定学老莱娱彩衣。


庚和林锡彬先生《深圳诗词学会成立三十周年感赋》并呈二首 

大风吹海湾,谁奏凯歌还?

三秩曾劳瘁,今朝且破颜。

青门向林下,白社傍花间。

信矣天行健,高峰定可攀。

二 

夫子在鹏湾,援琴每独还。

吟边寻李杜,笔下绝杨颜。

寄趣风尘外,留名水墨间。

  嗟吾徒景仰,未敢妄追攀。  


贡茶院与吴门诸师友品茗 

茶院浮尘外,楼台接杳冥。

霜风吹垄白,密竹向人青。

茗色闲来品,琴声兴共听。

为怜熙攘者,谁解问茶经?


黄鹤楼

伫倚知谁俯八荒,烟波满目尽苍茫。

大江流尽风云气,平野衔来日月光。

八百里桥连两岸,一千年事忆三唐。

时清我亦思骑鹤,读罢崔诗兴益长。


廖老老安到高邮相访时值风雨萧瑟遂以酒壮之叠韵二首

沧海相逢已有年,每从文字认前缘。

聊将冷雨凄风节,酿作高山流水篇。

此日盟鸥情未晚,他时骑鹿梦应连。

生涯苦短何须恨,且尽余杯邀月眠。

师友平生许忘年,相逢不必问因缘。

未辜关尹青牛约,先赠陈王白马篇。

冷雨秦邮期脱略,朔风明驿且流连。

今宵只合花间坐,痛饮千杯醉便眠。


连日得优秀奖故友戏吾为男优因自侃成诗 

浮沉已惯著苏裘,得失凭谁笑马周。

高适中年徒有恨,浩然北阙总难谋。

春风花鸟人千里,夜月关山酒一瓯。

怜我虽余燕市骨,于今只合作男优。


冬月与董老杜翁一行游长兴境会亭    

此路几时辟,此山何壮哉。坡坨依密竹,磴级入遥陔。借问兹何地,苏浙此迂回。烟亭空际豁,云岫咫尺开。忆昔境会处,风雅一时来。茶诗载之史,流光不可裁。前贤俱往矣,我辈复登台。拄筇且升陟,著屐共徘徊。同行咸高兴,相携涉山隈。读碑寻古迹,揽胜悦新栽。朔风吹雁影,逸怀思酒杯。我歌声浩荡,午日枉相催。君看浮云外,大江去不回。风华半磨灭,胜迹几成埃。惟有诗文在,千秋尚崔嵬。吾今续佳话,非独颂贤才。但得身心畅,休为俗事哀。人生有如此,岂复思梦槐。


登黄鹤楼二十二韵                   

楼高高莫测,俯可摘星辰。极目涵三界,游心骋八垠。山光浮野际,树色入嚣尘。车马类爬蚁,栋甍如走鳞。风来吹古阁,日出动秋旻。迢递晴川净,迤逦爽气陈。大江流不息,雅士过何频。翻念兰苕客,每惭蝇狗身。梦随黄鹄杳,情与白云亲。忆昔开鸿略,奇功转大均。烽烟经百劫,桑海历千春。更有乘鹤客,于兹漉酒巾。声名一朝大,儒道两争邻。遂令往来士,同期风雅真。当时朝圣地,不识谪仙人。送客于兹去,赋诗从此新。崔生才自卓,椽笔意逡巡。鹏举情何烈,江天恨共申。即今逢盛世,兴复赖斯民。余亦思讥凤,谁堪解泣麟。营营求远翥,寂寂感迷津。安得乘风去,吾怀在采苹。


深秋游羊山湿地公园二十二韵

高风吹客梦,忽复到崖州。椰岛新都市,羊山旧海陬。连天多湿地,接水半园丘。潋滟琉璃净,浑涵翡翠浮。四围犹似夏,十月不知秋。平野归苍莽,清波入冥搜。稻田何亹亹,林鸟自啾啾。行到河堤尽,坐看杉木稠。扬舲聊拨浪,采蕨且随流。近舞庄生蝶,远飞渔父鸥。机心焉可狎,生态信称优。植被盈洪泽,珍禽遍渎沟。已闻多水濑,岂得少潜虬?嗟我迍邅久,经年愧薄游。徒思寻禹穴,未许觅仙俦。自著谢公屐,始遗苏子裘。停云归一啸,把酒属三休。闲驾扬州鹤,兴骑函谷牛。即今思结宅,从此耻登楼。早起荷锄耰,暮归持钓钩。门前栽五柳,窗下系双舟。寄意桃津里,飘然忘去留。


大唐贡茶院怀古 

顾渚山前农舍古,贡茶院里竹林稀。奇峰委地情犹炽,重阁连天势可挥。停车缓步寻幽去,十二楼头瞰云衣。杳渺清波深不测,迂回曲径绿成围。千寻林海飞闲鹤,十里长廊映落晖。独坐含情听潜籁,由兹转欲掩林扉。忆昔先贤曾卜宅,乘兴来去在翠微。茶经一卷自千古,虎头岩上歌采薇。愿使心与仙境契,岂知尘世有轻肥。瀹茗只邀山间月,一碗紫笋足忘机。我今空怀陆鸿渐,叹息初心成久违。人生如此当作乐,何必沽名始赋归。


登高丘而望远海 

登高丘兮望远海,六龙之驾今安在?元化经年空不息,天地茫茫谁相待?举目觅蓬莱,三山尽劫埃。齐州混沌里,金阙底不开?我欲因之唤盘古,觉来为我一挥斧。抉起清浊升或沉,自然从此各吞吐。安期相邀信天游,乘兴远去邈玄洲。一任人间皆鸿洞,飘然不知春复秋。元丘道人旧相识,广成仙子有羽翼。骑麟翥凤奏仙音,仙音缭绕乐何极。玉女投壶,凌波赠珠。餐霞饮露,不见麻姑。忽复桃都神鸟啼,赤日一出扫霞霓。始觉浮生浑如梦,十方世界犹可跻。吁嗟矣。万事终付东流水,生究何苦殁何喜。平生徒羡逍遥游,焉知梦蝶化身千千万万皆属己。任公子,休徙倚,料有精神长不死。来当沧海安坐观日晷,一钓千年奚可止。


熹园谒道行 

紫阳老镇星河畔,古木森森荫两岸。三十里路入熹园,文公阙里连族馆。缓步先度引桂桥,石栏古朴历数朝。千年劫火几变幻,登高始觉天地遥。路转忽到尊经阁,古阁巍峨接大泽。百里风光一望间,隔窗依稀闻木铎。朱绯塘近芰荷香,波光翠影引梦长。却忆朱公题诗处,此日倍怀德业彰。公之所行无不在,一任人间变沧海。公之手植犹有树,苍苍矗立若有待。忆昔持道倡斯文,忠孝今犹载典坟。公之功德悬日月,世上富贵似浮云。公之事业昔已奠,至今晦庵余书院。文脉涓涓滋不绝,留与后人景至善。嗟哉百年人生能几何,谁能立德千秋永不磨。天长地久道倘在,吾侪应为朱子蹈且歌。


化鲲行 

嗟尔尺蠖微躯何所求,栖栖枉许逍遥游。不知瞬息天地暮,繁华散尽无觅处。生涯第一当放浪,人前莫作穷酸相。不然苟安残喘天地间,空记当日胆气壮。君不见东山谢郎称达生,得不忘形失不惊。 乘势乃安天下乱,不学儒生空怆情。君不见北窗古推陶靖节,平生有腰不曾折。只身躬耕五亩间,岂学凡侪徒屑屑。丈夫感此意如如,逢人耻叹食无鱼。不学步兵穷途泣,不效颜回空陋居。挥手从今吾去矣,咫尺或可论千里。担簦故人如有意,且应为我决断西江水。归欤归欤天未昏,前路茫茫复谁论?来当身化北溟鲲,六合八荒任吐吞。 


汉口江滩赏芦花有得                 

十月风高木叶飞,汉口江滩苇花肥。漫天花海开无际,隔岸远望霜色微。三十六陂皆苇泽,水风激激寒上衣。半涉芳蹊尘心杳,断雁一声动四围。卷地风添秋瑟瑟,零星雨助晚霏霏。千里风光人何在,误入洲渚不思归。独羡此花生机好,清姿沐雪向临圻。无言揽尽长江水,袅袅纤纤映落晖。遥看高楼苇塘外,夕照江头尽着绯。不觉暮景催人返,为耽佳句转依依。却顾来时江畔路,天野苍茫情共稀。料得今宵应有梦,身在芦苇旧江矶。


临江仙·深秋游汉口江滩芦苇荡

汉口江滩芦荻老,纤姿暗接冥搜。斜阳脉脉坠难留,一塘轻絮影,千里白沙洲。    杳渺芳蹊行渐远,情牵苇泽闲鸥。欲将心事付悠游,西风吹不散,愁沁满江秋。


临江仙·戊戌年初雪偶撷           

数日彤云风不定,情牵蜃海缁尘。才逾冬月便飞银。前方轻絮乱,乾雨压荒村。    四野茫茫瑶界净,孤芳此日谁邻?欲将高洁许终身,独留千点梦,化作一江春。


临江仙·男优自题   

玉树当年曾自许,五弦挥手何遒。负囊忽作少年游。一身成过客,十载类男优。    傲骨从今谁复识,闲愁似水难收。恰如何逊泊扬州。簪花情纵在,不忍更登楼。


贺新郎·咏高剑父先生三章并序

序:世有侠士,豪放而不乏优雅,既逢乱世,则上马杀贼,苟归乡野,则提笔赋诗,此非倜傥特出者不可为也。吾曰:晚近当代惟岭南高剑父可当此誉也,顾其少年从学不忘国乱,中年变产行荆卿事而心存大节,晚景抛功弃业而独写胸臆,办画院,创新派,名扬一时而功在千古,其进有成而退有据,可谓完人矣。因赋贺新郎三章分述其少年中岁晚景,既崇仰先辈风范复抒己怀云尔。

一 ,少年从学东洋

望断天涯路。怅青春、辞亲渐远,孓身谁主?热血男儿多少恨,欲荐轩辕未许。空负笈、飘然东渡。肝胆相知皆俊杰,约他年,共遂冲冠怒。谁为我,留春住?    故园何日驱狼虎?把平生、豪情指斥,壮怀吞吐。马击狂胡君不见,尽属诗朋剑侣。任楮笔,名垂千古。唤起诗仙同咳唾,叹凡侪,争解乘桴去。歌不尽,更挥斧。

二,中年劳心革命

彳亍望牛斗?正神州、硝烟未靖,曙光难透。剑气冲天缘定事,笑尽鸣鸡走狗。誓不负,平生杯酒。易水悲歌声未竭,唤荆卿,纵马驱残寇。凭侠骨,补天漏。    功名半世究何有?肯余年、春衫蓄泪,向人低首。鼎革山河何处是?不信东阳已瘦。纵运命、依然难偶。热血青春犹记取。对朝堂、潇洒还挥手。君莫问,恨消否。

三,晚年开创画派

春梦从今远。剩丹青、羞同鹿马,耻随鸡犬。熔铸中西开一派,始衬胸中万卷。办画院、劬劳何限。讵肯余年辜海晏,向苍苍、守道空狂狷?时已逝,岂堪挽。    百年回首春心乱。忆平生,奇功载史,栋梁盈馆。杀贼从文千古事,赢得光垂浩瀚。凭块垒,描成经典。家国许身风骨在,任东君,换尽桃花面。天不老,有人缅。



赋文部


梅赋   

(分以“百花魁首”为韵)

夫天生尤物,何止三千;世上名花,岂惟八百。而梅独异也者。以其含英弄影,蓄秀疏枝;沐雪披霜,敷荣莽泽。立残垣以孤芳,居荒野而自惜。不逞骄纵之态,达而能安;长怀高洁之心,穷而弥剧。琼英缀雪以犹欢,夙节罹霜而莫易。既贞既默,未绿叶以先葩;惟净惟馨,仗虬枝而不癖。虽擢秀以谦荣,不炫奇而放迹。其华雅洁,未输姑射仙姿;其志孤高,何愧九嶷寒客。其所秉持者,惟雅韵与高格耳。                            

若乃岁凋敝而黯惨,风凄烈而呕哑。景翳翳以渐入,云沉沉而欲遮。百卉萧条而蹇落,玉骨吐芬而绽霞。或抽新于堂下,或含影于枝丫。于是寄衷情乎孤山,丹颜独对千秋月;托亮节于庾岭,淡馥长留一树花。临风则其魂亦远,照水则其韵自华。清气随暗香流动,幽姿伴疏影横斜。至于冻雨暮滋,半似何郎传粉;晴光朝烘,几如玄女披纱。至若陆凯折枝而情通江左,寿阳妆额而誉满天涯。孟浩然踏雪寻幽,良有以也;陆放翁骑驴而揽胜,宁所图耶。

况伊众美之灵,不趁韶光而争茂,孤芳之性,只缘知己而独开。任诽谤而不隳,处险恶而莫哀。或处墙阴,或生荒驿;或抛僻野,或植深洼。或曰四君,与兰菊而并美;或称三友,伴松竹以徘徊。岁将晏而心犹壮,时难挽而志不摧。既蓄生机而待发,亦留气节以自偎。处远留馨,未忝众芜之领;居微思著,合为群卉之魁。呜呼,命倘无为,甘作韬光之器;天如有道,当知调鼎之才。

噫,君子修身不疾名不显,但愁德不彰;不惮力难任,而恐情难守。纵然遁迹于幽微,寓形于鄙陋。乃至化身于浮尘,反魄于林薮。懒效轻薄之夭桃,耻同飘摇之垂柳。惟留本性,与前贤而契交;遂抱初心,庶夕惕而无咎。既不怨于栖迟,复无悔于难偶。羡彼冰魂解契合于大道兮,当善宥乎红尘;知其贞约宜缄存乎蓬山兮,复何愧兮白首。壮哉,林君复诗以为志,宜其称千古贤妻焉;王元章画而成痴,诚足谓一生良友也。


幽兰赋

分以“好我芳若芝兰”为韵,赋而颂之,其言曰:        

夫集日月之精纯,赍乾坤之玄造。蓄四序之详和,禀三春之素抱者,非幽兰莫属焉。其根落落以含芬,其叶蕤蕤而姣好。有卉自珍,无心取巧。合于室而宜于郊,乖于俗而循于道。纵浥露以犹香,虽罹霜而独傲。披绿条焉堪为空谷佳人,著素颜矣信是天涯芳草。

若乃灵萼雍容以吐薰,奇姿孤挺而婀娜。茎的的兮如玉手高擎,华垂垂兮若鬓云低嚲。不逢时而逞娇,未感遇而委琐。韵压百英以独妍,香盈九畹而不颇。含幽自秀,清同西子浣溪行;抱馥其丰,迥若谢娘林下坐。静以持节,任四野而无人;皎而凝情,凭一枝而忘我。  

至其存慧根而见性,仗秀叶以含章。与秋菊而各擅,同寒梅而比芳。烨烨其华,未缘逢春而苟发;蓊蓊其态,不为失序而感伤。处幽谷而不愧,升华室而弥彰。有瓣斯舒,持淑气而摇曳;无心自卷,接灵芬以昂藏。涵白露于雨岩,惟求静赏;得清气于烟渚,岂赖浓妆。     

而况先贤所美,自怀雅洁之才;君子同钦,讵乏明彰之德。或拟纫之为佩,前身合是芳荪;或将结以为邻,托体俱成杜若。言龙舌,言凤雏,堪比香荃;曰灵根,曰香祖,皆为丛薄。夫子之所属,宜其为王者之香;灵均之所钟,其必有美人之魄。不求嘉誉遍尘寰,但愿芳馨盈山泽。

猗矣美哉。若有人兮天之涯,卜芳邻兮临水湄。任荒郊兮寥落,独洁身以自持。不屈节兮媚俗,凭丽质而神驰。通蕊宫兮凝彩,恍姑射之可期。纵萧萧兮待润,亦郁郁而纷披。或配丹阙之玉桂兮,或友高山之灵芝。宜百亩而广植兮,亘千载而莫移。临辍得句,歌以广之。曰:惟伊良种,宜暖宜寒。不入鲍肆,敢处危峦。嗟彼佳卉,亦秀亦端。经霜不败,溉雨不残。怜此尤物,意且珊珊。我思君子,永伴幽兰。


菊赋并序

世间众卉,艳莫过于牡丹,雅莫过于幽兰,净莫过于芙蕖,而娴都素洁,澹泊高华则惟菊花独擅矣。夫菊,花之隐逸者也,而兼君子贤人之质。其华素洁而宜观,其味馨香而宜食,其材清醇而宜茗,其性甘凉而宜药,此则牡丹幽兰芙蕖之所不能者。若夫天生高洁而不弃于世者,非此卉莫属焉。余因以成赋,分以“君子温其如玉”为韵,歌而咏之,其文曰:

天遣万物之降世也,其必有昭昭之用云。若夫春阳和而幽兰生,夏威盛而塘荷发,秋阴始而丹桂结,冬雪飘以寒梅欣。而菊花独蓄节待时,含馨野处;禀精抱洁,浥露成芬。披寒阴而度四序,带金甲而敌千军。孤标澹以宜隐,素节净而不群。至其用者,宜观而不媚于时,宜食而不炫于世,宜茗而常敛于表,宜药而见载于文。古之所谓微材大用者,当属此君。

若乃爽气动而冻霜清,商声紧而肃风起。寒虫与客雁同悲,井梧伴塘荷共萎。菊花乃仗素色以孤挺,奇姿清而内凝;持绿茎以犹茂,傲骨刚而外绮。其华的的,靖节之金英无乃超然;其叶蕤蕤,灵均之良种自堪信美。至矣漱霜之品,岂同西陆恨人;含馥之材,惟此东篱君子。

至其灵秀宜餐,籍录瑶池之浦;清和助寿,名闻高士之门。南山之原隰广种,甘谷之流水常存。实草族之上品,亦灵卉之精纯。消沈疴而宜咽,滋灵神以佐樽。既助气而养目,亦安神以定魂。或曰驻颜,通造化之嬗变;或称养寿,与元气而吐吞。飘飘矣羽化之怀谁解,亹亹焉豋仙之梦可温。

洎乎西陆之英既服,南轩之宴奚疑。掇落英而品茗,享甘霖以解颐。欣饮醇熙之韵,偶吟溢美之辞。万事纷其不扰,孤怀清以永怡。于是陈金瓯,啜玉蕊;邀明月,对相知。一杯仙露堪清肺,九点齐烟已入脾。虽非玉川七碗而通化境,亦如竟陵六羡而赴卢其。

况乃辛性之华,犹堪清热;甘凉之质,正宜祛虚。清肺抑阳是其功效,平肝明目乃其妙誉。与夏枯桑叶常为伴,结薄荷连翘以同咀。宜乎本草伤寒荐以为药,别录衍义载之以书。日月之精,宜其烨烨;居行之用,独此如如。

尔其隐僻野而不名,生石罅而不辱。历寒霜而犹茂,纵繁荣以寡欲。汉武题笺之品,自合出尘;灵均歌咏之材,何曾媚俗。昔者陶元亮之“采菊东篱下”,舍此其谁;孟山人之“还来就菊花”,斯怀且笃。至若老杜之“菊花从此不须开”,元稹之“不是花中偏爱菊”,牧之之“菊花须插满头归”,黄巢之“飒飒西风满院栽”。则花何寂寂,宜至情而独钟;亦天共寥寥,必共鸣而有续。岂一时而为尘,必千载而为玉。临辍得句以续之曰:

念彼野芳,素节淩霜;既灵既隐,亦傲亦香。赞伊寿客,孤标抱璧。任采任迁,素心不易。


沧海探骊集序 

夫诗有古风近体之分,词有长调小令之别,文有骈散杂言之说,盖以体裁而言,固无高下贵贱,然择而用者,惟取适而已。夫文出于理,诗发乎情,此乃文章诗词之别也。置之于文赋,则骈体整饬散文灵巧;置之于诗词,则诗之境阔而词之情长。单就诗言,则古风纷繁映彩,如长江大河;近体短小精悍,如微流小溪,各具韵味。词体则长调贵在铺陈祥尽,蓄体势以一泻千里;小令重于含蓄隽永,言有尽而韵无穷。凡是种种,为体裁摛抉之要义,初学者不可不慎也。          

然则体裁讵有贵贱之分耶?以诗体论,先秦以四言为宗,至楚之有骚,汉之有赋,遂衍五言、七言,杂言,皆彪炳一时而难分轩轾,及唐之兴也,古风近体始定矣,然近体固兴而古体未衰者,盖以其各有所重而并存也,若夫眼观之而成景,胸蓄之而发慨,咫尺驰骋,千里兼容,窥一斑而知天下,听瑶乐而识天颜,此则近体之长也,胜若洋洋千言不睹其旨焉,至若述家国之大事,抒臣子之赤忱,上承诗骚乐府,下启民歌新风,浑涵广大,包容深远,则非古风杂言不足以当之也。是故前人之择体裁乃为所用耳,而庸知其贵贱高低也。      

今之人则不然,凡作诗必为此诗,无论写景抒怀家国天下咏物酬酢皆一范式,此固乃长于一体之故,难以非议,然终予人有规行矩步之讥,而乏翻腾跳跃之趣,偶有一二雄篇大什,不过为逞才使学耳,非情性使然也。此皆当代诗界之弊也,其弊在浅,然则何以瘳之,余曰:惟学惟养,兼情之所至始可去其病。前贤云“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即兹道之谓焉。虽然,博而无成不若专而有得,盖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苟得专攻于一体而有所成,也差胜各体皆无建树,评论家对前人长于一体者每誉为“五言长城”“七绝圣手”而极备推崇,岂偶然哉。

吾社名曰“沧海”,乃取大海不拘细流之意,社中能擅各体或专于一体者比比皆是,本集命曰“探骊”,乃为搜括诗文之微言要义,非徒为羔雁酬酢之虚衍也。


观沧海行

生不奏广陵散,一曲歌成肠应断。殁不鼓庄生盆,悲声易招故人魂。穷不弹冯谖铗,咫尺繁华成躞蹀。老不敲王敦壶,热血呕尽无人谕。莫若饮尽张翰一杯酒,谑笑栖栖牛马走。不然则泛五湖舟,乘兴且作逍遥游。生涯及时当行乐,岂学颜回空萧索。百代功德今安在,谁识夫子是木铎?君不见铜雀台,一世经营化劫埃。分香卖履何足羡,千古凭吊几人来。君不见六国印,功名空在身已殉。苏裘敝矣何足论,空向人前诩才俊。咄咄子安,落落何欢,月明易缺花易残。空许才大堪绝俗,迍邅一世诚可叹。丁令威,今何在?学道归来人事改。安得化身齐物外,为我唤起麻姑、清露一杯默默观沧海。


本期编辑:刘文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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