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andre
Mallet-Guy
Memento Film President
采访 | Stéphane Goudet&Yann Tobin
翻译 | Chuyin (北京)
校对 | 朱马查（巴黎）
审读 | 谌三喜（北京）
编辑 | 九只猫（上海）
Memento Films成立于2005年，是一家集国际发行、法国发行和制片为一体的电影公司。短短十年时间，这家小公司就发行和制作了全球各地区最优秀的艺术电影，甚至包括戛纳金棕榈电影《冬眠》（2014）、法哈蒂金熊奖作品《一次别离》。目前旗下长期合作导演有土耳其锡兰、伊朗法哈蒂。它们也曾是贾樟柯金狮奖电影《山峡好人》国际发行商。本文翻译自法国电影杂志《正片》2016年5月号，受访人正是Memento创始人Alexandre Mallet-Guy。
您是怎么当上电影发行人的？
我最开始从事电影制作，是Pan-Européenne电影发行公司的行政和财务主管，同时也是Philippe Godeau先生的助手。三年之后，他希望涉足电影发行行业，由于他认为我不仅对电影文化很了解，而且对数字很敏感，工作也有条理，他提出让我加入。我在此工作了两年，直到2003年一月艾曼纽尔·克里亚勒斯（Emanuele Crialese）的《天堂海滩》（Respiro，2002》上映，这是我在前一年的戛纳为公司买下的影片。我非常喜欢这部电影而且相信它的票房潜力，但我得拼尽全力才能让公司的人接受这部电影，并且花费财力去支持它。之前，我还为扎布·布雷特曼（Zabou Breitman）导演的《回忆好时光》(Se souvenir des belles choses,2001)负责过发行，我很喜欢这部电影，它本该由法比安·沃妮耶（Fabienne Vonier）发行，但由于她本人不喜欢这部电影，所以我们获得了它的发行权。
2001年法国上映的《回忆好时光》
您的学习经历是怎样呢？
我曾在高等数学预科班和一个工程师学校，即巴黎国立电信学院（Télécom Paris）上学。在国立电信的时候，我负责管理着一个电影俱乐部。我当时非常喜爱电影，在离开工程师学校之后，要从事这个行业并不简单，除非通过任职于财政或是行政方面的岗位，这就需要有一个商校文凭。所以我读了高等经济商学院，在就读的这两年里，我在法国巴黎银行（BNP Paribas）的媒体部门兼职。
在发行《天堂海滩》这部电影之后，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天堂海滩》入围了2014年戛纳的“影评人周”
艾曼纽尔·克里亚勒斯导演想要自行进行电影制作下一部片子《金色大门》，他向我提议加入他新电影的制作中来，所以我离开了Pan-Européenne电影发行公司，并于2003年和艾米丽·乔治（émilie Georges）共同创立了Memento电影发行公司。艾米丽当时想制作尼尔·塔维尼尔（Nils Tavernier）的第一部电影《芭蕾公主》（Aurore，2006），但我当时在着手制作发行《金色大门》（Golden Door,2006）这是部很花时间的电影，它是一部历史年代剧，从制作的角度来讲是一个相当雄心勃勃的项目，我们不可能在六个月之内完成制作。所以，在电影拍摄前有一两年的时间，当时电影导演在写剧本时，为了让我自己忙起来，我开始发行几部从电影节买来的小制作外国电影，艾米丽负责国际发行，我们协同合作。第一部发行的小制作电影是乔治·巴勒菲（Gyorgy Palfi）导演的《田园风光》（Hic，2002）。这是第一部在鹿特丹看的无台词的匈牙利电影。刚开始的时候工作有些复杂，但后来的进展还是相当顺利，我们当时只用了30多个拷贝就达到了4万观影人次。由于这是我第一次发行电影，我得到了很多帮助，尤其是UGC院线的的媒体负责人，他们为我们提供了一些放映室。所有的这些都让我在接下来能和巴勒菲先生合作制片他的下一部电影《人体雕像》（Taxidermie ，2006）提供了契机，这部电影在戛纳电影节也有展映。在《田园风光》之后，我又发行了帕特里克·古兹曼（Patricio Guzman）导演的《萨尔瓦多·阿连德》(Salvadore Allende,2004)。这部电影是在Pyramide公司放弃竞争后被我在戛纳买下的，并且最后卖出了12万门票。在这之后我又发行了西尼尔·塞勒姆（Hineer Salem）的电影《柠檬伏特加》（Vodka Lemon ，2003)，这部影片在威尼斯电影节获奖，电影的票房在6万到7万人次之间。
您能够详细地描述一下您作为电影发行人的工作吗？
阿斯哈·法哈蒂近年的四部作品都由Memento发行
电影发行人的工作要么是在电影剧本的写作期间介入，要么是在电影结束之后介入，我只会参与到那些我喜欢的电影项目里。长久以来，一直到三四年前，我们都只做那些我们在电影节一见钟情的电影，所以都是些完成了的电影，都是些外国电影，因为法国电影需要从剧本写作时就开始介入，这样才能让制作人拿到更多的电影投资。以导演阿斯哈·法哈蒂（Asghar Farhadi）为例，我在柏林电影节看了《关于伊丽》（A propos d’Elly，2009），在他酝酿电影《一次离别》（Une séparation，2011）的时候，我和他讨论了这部电影很久，但我们在看到电影之后就把它买下了。在那之后我们就参与到了项目《过往》（Le passé，2013）中去。当我们刚开始做电影发行人的时候，我们没有办法去做法国大牌的作者导演，所以我们尽量瞄准一些处女作，这些电影不一定会吸引到资深的发行人。我们的第一部法国合拍片是《大人》（Les Grandes Personnes，Anna Novion,2008)，最终取得15万票房，让我们十分满意。下一部电影《全球障碍本地解决方案》（Solutions locales pour désordre global，Coline Serreau,2010)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我们参与制作的第一部法国大电影是《故事的结局》（Au bout du conte，Agnès Jaoui,2013)，接着是《过往》, 然后是最近的《玛格丽特》（Marguerite，Xavier Giannoli,2015)。确实是得益于这三部票房过百万的法国电影，我们拿到越来越多的法语剧本。让我们一起来期待看看我们制作的布鲁诺·杜蒙（Bruno Dumont）导演的电影《玛鲁特》（Ma loute，2016）能否达到这个成绩……
以电影《艾达》（Ida， Pawel Pawlikowski,2013)为例，从第一眼来看会觉得这是一部不可能成功的电影，但最终却取得了50万的票房，您是在哪里又是怎样发现这部电影的呢？
《修女艾达》获得了当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
这是一个很美好的故事。我当时和法哈蒂在美国科罗拉多州的特柳赖德宣传介绍电影《过往》，由于特柳赖德和洛杉矶很近，特柳赖德很受美国人重视，尤其是那些希望抢占先机的奥斯卡金像奖的评委成员们。特柳赖德的电影节比多伦多国际电影节早一点举行，而且只有二十几部电影参选。我利用这个机会去看了那些可以在法国上映的电影，其中就有《艾达》。光看书面上的介绍，这个电影的主题一点也不让我感兴趣。显然，这部电影没有被威尼斯电影节选上，而且在这部电影的第一轮放映之后，美国的《综艺》杂志对这部电影给出了灾难性的评论。所有的这些都在发出红色的警示信号，但是我花了两个小时看了这部电影而且我很喜欢。我仅仅用了七万欧就买下了这部电影。这部电影接下来在多伦多上映，并取得巨大的成功，进而可以把电影版权卖到全世界。把电影卖给我的人还没来得及公布电影在法国的发行权已经被买下了，很多不知情的法国电影发行人竞相出价，价钱已经抬到我付的价格的四倍，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我们都为用这么低的价格把这部电影买下而感到有些局促不安……这部电影随后在波兰上映，但是却没有取得很大成功。我们是第一个上映这部电影的外国国家。我们先是在Memento公司的十周年纪念会上放映了这部电影，随后举行了很多媒体放映会，获得了非常多媒体好评。无论是独立影院还是院线都非常想要放映这部电影，所以我们逐渐地增加了影片的拷贝数量，并最终达到了一百份。反馈越热烈，广告和拷贝的数量就越多。
有时候，每个星期就有二十几部新电影上映，对每部电影作品来说，当前的困难难道不是让电影上映时间尽量久一些吗？
Memento公司的主要优势之一就是我们发行电影的数量比较少，一年不超过六或七部，这让我们能够很好地选择电影发行的时间，这是很关键的。因此两部电影发行之间的时间间隔大一些，中间大概间隔4、5、6个星期，为了避免产生自己公司的作品相互竞争的情况。尽管去年夏天我因为一场摩托车事故而三个月无法活动，有一点打乱了本来完美的日程安排，并促使我们在下一个戛纳电影节之前的三个月里要发行三部电影：第一部是伊朗电影《娜希德》（Nahid，2015），这是继和伊朗导演法哈蒂和贾法·帕纳西（Jafar Panahi）合作之后第三次发行伊朗电影，我们预想这部电影本该可以达到最高10万票房，第二部是墨西哥电影《千头怪》（Le monstre à 1000 têtes,2015），第三部是越南电影《大爸爸，小爸爸和其他故事》（Mékong Stories，2015）。
您同时也发行了努里·比格·锡兰导演的电影《冬眠》， 这部电影获得了2014年的金棕榈奖，您是怎么获得这部电影的呢？
《小亚细亚往事》剧照，锡兰继承了塔科夫斯基的美学
我相当迟才在戛纳看了锡兰导演的第一部作品（《小亚细亚往事》），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电影的美学震撼，我立马就给他开了一个价。Pyramide电影发行公司从电影《远方》(Uzak）开始就一直发行锡兰导演的电影作品，但它并不喜欢这部电影，觉得这部电影太长了。
显然，您受惠于很多Pyramide公司拒绝的电影！
我也才意识到，简直就是这样的！当时锡兰和Pyramide公司之间有了矛盾， 这部电影（《小亚细亚往事》）在戛纳电影节放映时就没有了发行公司，但是在等待金棕榈奖的过程中，他们不愿意和我们签约。由于他们“只”获得了评审团大奖，大的电影发行公司对这部电影不再感兴趣，所以我们能够最终把这部电影拿下来。而他的下一部电影 《冬眠》 就获得了金棕榈奖……
您在一个规模相对较小的团队里工作并且限制电影的发行量，您会继续坚持这种小团队小发行量的工作模式吗？
Alexandre Mallet-Guy在2016年戛纳电影节上，发行的《推销员》成功入围主竞赛单元
是的，我不想改变当前的发行节奏和团队规模。这就像一个手工艺人的活儿：我亲自去考察电影市场，去各种电影节，购买我喜欢的电影并和我的团队一起推广它。从买下电影到发行电影，我伴随着电影的生命历程。如果我手里有更多的电影，我就做不到这样了。因此在除去那些买家竞相购买和那些我们不能买到的电影，我只选择我一见倾心的电影，我深知我一年能做的不会超过六、七部电影。
你怎么看待其他那些发行量翻倍的独立电影发行者？
我觉得这很遗憾，因为我认为一个月发行一部电影以上，这事儿就会变得很复杂，哪怕他拥有一个更大的团队。我的团队有8个人，每个人都负责不只一方面的事情，其中一个人负责电影买进，两个人负责电影的安排，两个人负责宣传，一个人负责账目会计，一个人负责影像，还有一个人负责美术设计。
在2014年的一个采访中，您说您很遗憾没能买下多兰的《妈咪》和理查德·林克莱特的《少年时代》，那在过去这一年您的遗憾是什么呢？
《少年时代》剧照
《野马》（Mustang，2015）由Ad Vitam电影发行公司以先买权买下剧本，至于《少年时代》，我在圣丹斯电影节就对这部影片一见倾心，我甚至出价比Diaphana电影发行公司还高，这家公司在它发行的上一部林克莱特的电影《爱在午夜降临时》（2013）中耗费了巨资，而电影制作人出于对其的忠诚，将这部电影交给了这家公司。至于《妈咪》，当时卖方给很多在多伦多电影节的潜在买家都看了剧本，我就非常急切地给出了一个比较可观的价钱，但与此同时，他的《汤姆在农场》正在参加威尼斯电影节，而曾发行过他之前电影的MK2公司便赶快行动使得《妈咪》很快就从多伦多下架了。
你们为了买下电影而给出的最高价有哪些？
《玛格丽特》剧照
都是一些法国电影：《故事的结局》，《玛格丽特》，《玛·鲁特》。对于最后这部电影《玛·鲁特》，我们知道有十几位竞争的发行公司，为了不失去这部电影，我给出了一个很可观的价钱，一百四十万欧元，要知道布鲁诺·杜蒙的电影从来没有过高于15万的观影人次。但是在看过这部电影之后，我很有信心。
自从我们2008年进行了对电影发行行业的采访记录之后，这个行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
改变最大的，也是我们不停在讨论的一点，就是现在有太多电影出现了。由于太想要多样性，我们反而把多样性抹杀了。观众迷失在每周上映过剩的20多部电影里。与其去帮助一些小制作电影，我们重视去打造那些值得大家都去看的电影，一个看过三四部小制作烂电影的观众会犹豫要不要去再去看小制作电影，并最终趋向人气高的电影、那些媒体一致好评的电影。因为观众需要得到保证。现在单独一个媒体的好评已经不能说明什么了。
这一点在你们的宣传当中可以感受到，你们在其中增加了对媒体报道的引用……
是的，单一的报道是不足够的。而且所有人都在模仿我们这点！
你们通过哪种方式来追踪关注电影发行之后的各种细节呢？
我关注所有的细节，尽管我有一个非常出色的团队！这是非常费时间的，因为要关照到预告片、海报、所有在媒体刊登的文章等等……
《娜希德》剧照
电影发行的费用不同以往了，尤其是购买预告片播放平台……
广告费用约占电影发行费用的一半。我并不是很赞成在影院购买宣传空间，我认为应该由影院经营者来宣传影院放映的电影，但我们并不总是有其他选择。发行的电影太多了以至于有时这是唯一让自己的电影脱颖而出的方式。譬如电影《玛格丽特》，我们做了很多广告和媒体宣传，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宣传这部电影，值得一提的是，电影发行的时候是九月中旬，《玛格丽特》是唯一一部在当时发行的电影，在接下来的三周里正好没有任何其他法国电影发行。我们的策略大体来说就是每半年发行一部大电影和两部相对小的电影。通过研究电影发行的日历，我们尝试找到一个新电影发行的淡季，我们就把我们的电影安排在那个时候，但我们保持灵活机动：我们并不需要让一部影片为另一部让位。在一年中定下了25部电影的发行人无法调整其中一部的发行时间，我们却可以在最后一刻决定电影的发行时间。我在柏林电影节买下电影《出租车》（Taxi,2015）；在这的四天之前，我也买下了安娜·姆赖芮蒂(Anna Muylaert)导演的巴西电影《第二个妈妈》（Que Horas Ela Volta?），希望在四月份发行。当《出租车》获得了金熊奖，我也听到大家热烈的反响，就决定将《第二个妈妈》的发行推迟到六月，六月也是发行一些轻松喜剧电影的好时期。然后我催促了拥有《出租车》版权的Engameh Panahi先生，好让我们拿到所需的材料并在四月中发行，我们是这个档期中发行的唯一作者电影，独占这个时段一直到了戛纳电影节期间，最初预想能达到25万观影人次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但最终观影人次达到60万。作为一个时常对票房成绩感到失望的人，我在当时也是狂喜不已！《第二个妈妈》“只”达得16万观影人次，但这已经是在法国观影人次第四多的巴西电影了。我们本来还可以达到更多，但是在2015年，从五月底到七月底，天气一直都很好，电影院都是空的。另一个例子，电影《娜希德》本来要在2月3号上映，但当我们看到挤在这天发行的电影的数量，我们觉得与其让《娜希德》成为当周第五部上映的小电影，不如把上映日期推迟到24号，和《荒野猎人》同一天，但是由此《娜希德》就成为了从暴力又富有男性气息的《荒野猎人》之下崛起的一部精致的作者电影！
您怎么解释《一次别离》或者《出租车》的惊人的观影人次？其他国家的结果与此相比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出租车》在法国的观影人次为581,354
这就得益于法国在院线与公众的好奇心之间建立了一个良好的制度，尽管现在每周发行的电影数目上升，我们有可能会失去这一制度。这个制度突出了那些制造了媒体轰动的电影，《出租车》就得益于这一现象。如果他是在几年前发行，或者我在已有十几部电影发行的十月中旬发行这部电影，它都不能达到这个成绩。同样，当我在八月六号发行《冬眠》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但这部电影如果在一个电影扎堆的日子发行上映的话，它将永远不会达到40万观影人次：我们请求影院经营者延长电影的排期，这在十月或者十一月是不可能的；而在夏季，观众也更容易找到时间去看一部3小时15分钟的电影。对我们来说，影院是不能用我们发行了太多电影为由而拒绝给我们的电影排期的。
您是怎么处理院线影院和独立影院之间的影片的分配甚至是冲突的呢？譬如说，像《玛格丽特》这样的大家都想要的电影？
的确，如果电影是由一个大的发行公司发行的话，它可能更多地提供（拷贝）给院线影院。而我们一直和独立影院合作，所以我们自然是倾向他们的。但是这部电影的潜能和主演凯瑟琳·弗侯让我们不得不把这部电影向院线开放。应该说连锁院线UGC从最初就和我们齐头并进（他们之前也放映了《田园风光》，还经常给我们的电影贴上“UGC发现”的标签，因此我们比较轻松地在院线和独立影院之间都有涉足。
您是DIRE组织的一员（distributeurs indépendants réunis européens，欧洲独立发行商联盟），当前情况下，这个组织的重要性是什么？
DIRE 成员有
AD VITAM – Alexandra Henochsberg
BAC FILMS – Roch Lener
DIAPHANA – Michel Saint-Jean
HAUT ET COURT – Carole Scotta
HAPPINESS DISTRIBUTION – Isabelle Dubar
LE PACTE – Jean Labadie
LES FILMS DU LOSANGE – Régine Vial
MARS DISTRIBUTION – Stéphane Célérier, Valérie Garcia et Véronique Cuilhé
MEMENTO – Alexandre Mallet-Guy
PYRAMIDE – éric Lagesse
REZO FILMS – Jean-Michel Rey
UFO DISTRIBUTION – Stéphane Auclaire et William Jéhannin
WILD BUNCH DISTRIBUTION – Brahim Chioua.
和Pyramide发行公司的埃里克·拉日斯（éric Lagesse）以及Haut et Court发行公司的卡罗尔·斯柯塔（Carole Scotta）相比，我远远不及他们活跃，但我尽量去参加组织的活动。这个组织还有很多斗争要做：法国电视台Canal 对法国电影的投资、来自欧洲方面的资助、艺术/实验电影的等级归类（归为艺术/实验电影之后，国家对此类电影有一定的支持）、和国家电影艺术中心、影院经营者或者电视台的关系、在虚拟拷贝费（VPF）之后的商业模式……还有很多领域等待着DIRE的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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