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今年干旱少雨,阴历四月中旬,已到了麦收季节。
望着无垠的麦田,嗅着成熟的麦香,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早年的田间地头,父辈们弯腰挥镰割麦、捆麦、扛麦的身影。
小时候,小麦是夏季田野里最主要的农作物。端午节前后,田野里到处起伏着金黄的麦浪,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辛勤的农家人在阳光中走进流金溢彩的麦地,翻滚的麦浪像一幅油画,堆积起厚厚的油彩。
那时候农业机械化程度还很低,麦收主要靠人力。麦收前先要整理好麦场,麦场就在我家房前,有好几个篮球场大。麦收前一个星期开始“平场”。人赶着牛拉石磙,一圈一圈碾压,直到轧平场地为止。割麦的工具是镰刀。割麦前一天,家家户户不约而同响起嚯嚯的磨镰刀声,奏成一首壮美的乐曲。
收麦那些天,天蒙蒙亮,我和哥哥、姐姐就被大人们喊了起来,然后系着车绳,拉着车,一起下田去。
来到田里,看着金黄的麦穗,我挽起袖子跃跃欲试。我弯下腰,左手把麦子往怀里一揽,右手握着镰刀从麦子根部往后一拉,再顺手把割倒的麦子放在一边。活干了不一会儿,我已感到腰酸背痛,抬头望着一眼看不到边的麦田,心里嘀咕:“啥时候才能割完啊?”大我六七岁的哥哥,已坐在地头休息。做老师的父亲在一旁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活是干出来的,不是等出来的。”在父亲的教诲下,我和哥哥又卖力地割起麦子来。
太阳越升越高,我们又渴又累,汗水流进了眼眶,手也不知什么时候磨出了血泡,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但想到父亲的话语,见到父母和姐姐仍弯腰不辍的身影,我又挥舞起了镰刀。说也奇怪,不知不觉间我们就割到了田头,一大块麦田终于被我们用镰刀征服了。
割完麦子,父亲将它们打成捆,然后用人力车拉到麦场上。各家拉回的麦捆堆积在麦场上,就像一座座小山。我和小伙伴们吃完晚饭,在麦垛丛中捉迷藏、捉萤火虫、玩打仗、数星星,将麦秆做成哨子吹出悠远的声响……
打麦时,有的用滚筒打麦机来脱粒,叫“打场”;有的先把麦子铺在场子上,再用拖拉机拖着石磙来回碾压,叫“轧场”。打麦时各家分工合作,互相帮忙。有人解麦捆,有人往机器里塞麦,有人收接脱粒的麦子,大家配合得相当默契。
儿时的打麦场,是大人的繁忙场,也是孩子的欢乐场。大人忙着打麦,孩子在麦秸上翻跟头、打滚,嬉戏打闹。
岁月悠悠,一晃三十年过去了。随着农业机械化的普及,如今的麦收季节,大型收割机在地里来回穿梭,成百上千亩的麦子,一天就能收割完毕。曾经那弯腰挥镰割麦的岁月,已成了大人们心头的记忆,孩子们耳旁有趣的故事。
(作者单位:河南省南阳市淅川县荆紫关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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