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叫天《恶虎村》
武生动作有的是从动物的形态上借鉴的,如鸡步、猫窜、虎扑、鹤立等。盖叫天创造的脍炙人口的“鹰展翅”身段,就是从苍鹰展翅的形态得到启发,进行加工创造而成的。这身段用在《恶虎村》的“走边,表现人物在夜间潜行时,俯身昂首看望天色的形状,姿态优美,舞蹈性、雕塑感均强,可谓神来之笔。
为什么盖叫天对老鹰的姿态有这样细致的观察呢?原来盖叫天中年的时曾经养过鹰。
当时他有一个创作计划,想在改编的《满清三百年》中表演一位民族志士谋刺摄政王多尔衮,深夜潜入王府,遇到府中养的两只鹰,与鹰展开一场搏斗。为了实现这一设想,他特地养了两只大老鹰。先用细镣缚住脚,渐渐老鹰听话了,就去掉链条。训鹰时,盖叫天手拿宝剑,剑头上挑着一块鲜肉,逗引老鹰啄食。老鹰随着宝剑的舞动,上下翻飞,左右回旋,就象是格斗一样。他就是这样训练老鹰,以便练熟了将来登台表演。
可是在训练老魔中他病了,一病好几个月。这两个老鹰没有人照管,整天栖息在屋梁上,弄得满院鸟粪,家人都对它十分厌烦。
一天,天气晴和,盖叫天到院子里散步,这两个老鹰好久没有看见主人了,今天突然看见,不知是高兴还是日久生疏性子变野,一下子从屋梁上直窜而下,向盖叫天迎面扑来。
盖叫天尽管病了几个月,但究竟武功底子深厚,身手敏捷,见老鹰来势凶猛,说时迟那时快,赶紧闪身一避,同时起了一个“云手”上挡下扫,把老鹰拦挡回去。
“云手”是京剧表演中常用的一种舞蹈姿势,原来也是武术中的一个动作,名叫“五花”。它的姿势是两臂左右交叉而过。这是双方格斗,当对方向你打来时,用两臂交叉挡住对方的袭击,再将对方打倒的一种手段。戏曲表演将这动作加以美化,就成了舞台上所见的“云手”。盖叫天是武术行家,当然深知其中三昧,因此今天遇到这突然的袭击,他就用“云手”把老鹰扫了开去。
经过这一意外,盖叫天的三哥以及家里的人,认为这不能再养了,就趁盖叫天不在的时候,把老鹰偷偷地带到山上放了。
盖叫天人与鹰斗的创作计划没有能实现,但他却从养鹰的过程中熟悉了鹰的种种姿态,从而创造了“鹰展翅”的身段。这一身段对京剧武生乃至其他行当的表演都有深远影响,成了盖派的典型动作之一。
《戏剧电影报》1983年第8期
京剧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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