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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周信芳大师诞辰128周年|三种《打严嵩》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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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16 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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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信芳大师

(1895.1.14~1975.3.8)

《打严嵩》又名《开山府》,是京剧传统剧目。1879年(清光绪五年)谭寇培首次来沪时演该剧于金桂茶园,以后余叔岩、马连良等亦擅演,在三十年代都灌制过唱片。

周信芳先生于1907年(清光绪三十三年)即演出此剧,民国元年(1912年)自北方返沪,于3月28日在迎贵仙园挑梁登台,以此剧打炮,以后历演不衰,成为麒派代表剧目之一,其剧本选入1955年出版的《周信芳演出剧本选集》,1960年又出版了单行本。

目前周信芳先生本人的录音资料有以下几种,我们可以作一些比较:
1、三十年代唱片2张
1931年蓓开公司所灌的唱片一张,包含西皮原板、快板、慢流水唱段,周信芳饰饰邹应龙、周五宝饰严侠,黄成美司鼓、孙葵林京胡。
1935年高亭公司所灌的唱片一张,包含大段对白、西皮导板、快板唱段,周信芳饰饰邹应龙金少山饰严嵩张世恩司鼓孙葵林京胡。
2、五十年代电影片段和实况录音
1956年,拍摄的电影《周信芳艺术生活》和《宋士杰》全剧,其中包含多个剧目的片段。《打严嵩》片段中,周信芳饰邹应龙、汪志奎饰严嵩,张鑫海司鼓、郝德泉京胡。
1956年,上海人民广播电台录制了人民大舞台演出的实况录音,周信芳饰邹应龙汪志奎严嵩、刘斌昆饰严侠、齐英才饰常宝童张鑫海司鼓、郝德泉京胡。我们目前只有其中一段【西皮慢流水】唱段录音。

3、六十年代全剧实况录音

1961年12月,文化部和中国剧协在北京举行“周信芳演剧生活六十周年”纪念活动,1962年在中南海怀仁堂演出了《打严嵩》,周信芳饰邹应龙裘盛戎严嵩、刘斌昆饰严侠、童寿苓饰常宝童,张鑫海司鼓、郝德泉和汪本贞京胡。

三十年代
周信芳、周五宝演出剧照

周信芳、周五宝演出剧照

周信芳、周五宝演出剧照

五十年代
周信芳、汪志奎演出剧照

1956年《打严嵩》片段

周信芳、汪志奎  演出
六十年代

周信芳、裘盛戎演出剧照

周信芳、裘盛戎演出结束谢幕

三种《打严嵩》比较

  我们把周信芳先生在《打严嵩》中的两段唱进行一下比较。一段是大家最为熟悉的【西皮慢流水】唱段,把1931年唱片、1956年实况、1962年实况三种版本进行比较。前后跨度三十多年,但总体唱腔、风格都是相当一致的,比如其中字数最多的一句“他本是我国中,上欺天子下压臣,谋朝篡位卖了国的奸臣他名叫严嵩”,三种版本竟然完全相同,一字不差,特别是“卖国”两字中间有个“了”字——“卖了国”,相当口语化。

  通过比较,我们可以看到三种版本的“慢流水”总体差异不大,差别主要是在两个个方面。

  一个方面是“唱词”的变化。最早是“宣应龙”“保国忠”,这两句“辙口”就不对了,所以后来改为“宣一声”“报国臣”。最大的变化是之前一直是“那一旁坐的是老海瑞”“那一旁坐的是严阁老”,后来有史学家跟周先生说“海瑞和严嵩虽然都是嘉靖年间的大臣,但他们不会同时在金殿上出现”,所以改为“两旁空有文共武”。不过这里“文共武”以及后面“缺少个擎天玉柱架海的金梁一根”总觉得比较拗口,不如之前说海瑞的那个词来得顺畅,因此现在舞台上陈少云、裴咏杰等“麒派传人”都采用“两旁空有文和武,缺少个尽忠保国架海的金梁擎天柱一根”,算是两个版本的结合。

  另一个方面是“字音”的变化,具体来说主要是三个字:万、满、悲。第一句“万岁”的“万”字,按照湖广音应该是“上声”,即wǎn,周先生对于发音是极其讲究的,从1931年唱片到1956年实况都是按湖广音,包括汪志奎念的那句“万岁有旨,邹应龙冠戴上殿!”也是按照湖广音来念,但1962年的实况中,周先生是按照京音发“去声”,即wàn,这个变化还是蛮大的。不知道周先生是不是在北京演出特意这么安排的?因为马连良先生唱这段“忽听得万岁宣一声”中的“万”是按京音的,发wàn。现在舞台上陈少云唱wàn、裴咏杰唱wǎn,两种都可以,都有出处。

  “举家一满门”的“满”字,三种版本都没有“上口”,直接发man,而不是muan。现在舞台上陈少云、裴咏杰等“麒派传人”都按“上口字”发muan。

  “放悲声”“免悲声”两处的“悲声”两字都是阴平字,阴平字照理应该是高唱的,但老派的处理方式是:两个阴平字,前一个低唱。比如梅兰芳先生唱《坐宫》“听他言吓得我浑身是汗”中的“听他”两个阴平字,前一个就是低唱为tǐn ,但现在一般都不采用低唱的方式,而是直接两个都是平声唱为tīn 。周先生也是这样处理的,解放前还遵循老派的处理方式,解放后基本都是两个都平声。比如《追韩信》解放前唱片“约法定过三章”的“三章”两字,前一个低唱,而解放后则都按平声唱。

  另一段是最后打严嵩时的一小段【快板】,我们把1935年唱片、1956年电影和1962年实况进行比较

  这里总体也是变化不大,唯独电影中有一句唱词作了变化,并且速度略慢一点点,不像唱片和实况中速度很快。周先生的【西皮快板】也是非常厉害的,快而不乱,字字清晰,《打严嵩》里几个小段的快板都显示出非凡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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