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万春《闹天宫》剧照
必须这张照片镇楼
你好，我是VUCA戏剧时代。
我尤为喜爱猴戏和关公戏，而李万春的这两样又都是拿手绝活。李万春的猴戏得自于载涛和杨小楼，又经过他自己长期对猴子的观察，和对孙悟空这一人物的琢磨与分析，最终化为他自己的猴戏。他所钻研总结出的关于孙悟空的表演法则，如“龙身、鹰眼、鸡腿”、“三道弯”（指背弯、臂弯、腿弯）等，精妙绝伦。李万春自1927年首演《安天会》起，终其一生，他不断创排猴戏，打磨演技，对于孙悟空的脸谱、造型、开打都进行了革新。（花果山·水帘洞·闹海岛·闹地狱·弼马温·闹天宫·安天会）（兜率宫·斗如来·斩泾龙·游地狱·五行山·鹰愁涧·蛇盘山·高老庄·云栈洞）《骷髅山猴王击尸魔》演出预告
（流沙河·四圣试禅心·五庄观·三打白骨精·智激美猴王） （金兜洞·子母河·聚仙庵·落胎泉·女儿国·琵琶洞·艾叶岭·紫竹林·旋风山·花果山·水帘洞·雷音寺）（安天会·蟠桃宴·闹天宫·八卦炉·兜率宫·极乐界·五行山·弥勒院·鹰愁涧·紫竹林）《花轿娶悟空》演出广告
（五行山·收悟空·弥勒院·赠金箍·鹰愁涧·伏白龙·云栈洞·高老庄·娶猴王·收八戒）（五行山·刘家屯·弥勒院·鹰愁涧·云栈洞·高老庄）从这份剧目表可知，李万春所排剧目，大多体量极大。比如《骷髅山猴王击尸魔》一剧，需要演出四个小时，对演员来说，是极大的考验。
李万春的孙悟空，融威武、灵动于一身，以凡人之躯演神猴形象，堪称一代猴王。看了他的表演才知道，许多形容表演的词汇，并不是虚词而是真实存在的。“闹瑶池”一场，孙悟空吃仙桃（实际是吃苹果），李万春表演的活灵活现之态，那真是猴子成精了。孙悟空乃天生石猴，后来成仙得道，自然是逐渐往人的路上走，但是他不能和人完全一样，毕竟根底就是猴啊。何况演员毕竟是人不是猴啊，那他如何表现猴子学人这个过程呢？那演员首先就要“变成猴”，了解猴的习性，抓住猴的特点，进而再“猴学人”。
李仲林《闹天宫》剧照
所以说演员必须先模仿猴子，抓住要点，一上台就是猴，然后，让观众为演员“人学猴”技艺鼓掌的同时，又看到孙悟空“猴学人”的这一人格化形态。该模仿还是要适当模仿，需要掌握猴相、猴形，但是到了台上你是孙悟空，孙悟空能是峨眉山抢劫游客那些个小猴吗？
董文华《水帘洞》录像片段
他用多种手段，包括“猴矮子”等等，“变猴”成功，然后努力“学人”，但是仍在不经意时，露出猴相。但和李万春晚年的录像相比，有些地方还不够细腻，还有一层窗户纸的距离。即便如此，董先生已然是最后的“猴王”了，旁人无法比拟。
小盛春之《黄风岭》剧照
演员在展现“猴相”时，学出来什么都行，就是不能丢了灵气。不论是李万春、张翼鹏、郑法祥、小盛春、郭玉昆、小王桂卿、筱高雪樵、董文华，包括绍剧的六龄童，所塑造出来的都是仙猴、神猴，或突出其灵动，或突出其威武，或突出其王者气，或突出其仙佛气。而且老先生们所塑造的孙悟空形象都是多元化的，绝非单一形象。李少春的猴十分凶厉，从脸谱到表情都是如此，就是一狠人演狠猴。又不如郑法祥那般“跺足雷震，手握泰山”的大圣，那样庄严肃穆。六耳猕猴都知道吧，真假孙悟空那集，扮演孙悟空的那只猴子。李少春的猴更接近于六耳猕猴所伪装的假悟空，演员演的假，观众看着就不真。据闻李万春、李少春二人合演过《真假美猴王》，万春、少春，一真一假，必然是精彩纷呈。
李少春《闹天宫》“闹瑶池”片段
李少春的孙悟空，不管是看剧照，还是看仅存的舞台录像，猴的一面太少，人的一面太多，让人感觉“人学猴”这一关还没过完，就上台了。“闹瑶池”一场，孙悟空喝酒、吃桃尤为明显，小动作太多，极乱。一举一动缺乏层次感，很多点都是糊里糊涂就过去了。相较于李万春三次饮酒的情绪变化，从酒杯换到酒壶，包括饮酒时嘬腮的无实物表演，取物的小心谨慎，对于仙酒的认知，饮酒后的喜悦与满足，李少春的表演显得极为浅表。东张西望——迅速倒酒——笑——喝酒——酒挺辣，仅此而已，吃桃也是拿过来就啃，没有细节处理，灵气和可爱劲儿都没有。你说他没东西吧，也有东西，但是对猴戏的认知和外化表现水平令人不敢恭维，和李万春录像相比差距较大。
王鸣仲《闹天宫》录像
许多演员都是存在这个问题，开打节骨眼很脆，速度也很快，各种技术动作都不少，但是人物立不起来。
孙悟空只是个猴，这不像话；
孙悟空不像猴，这更不像话。
夸就叫捧，骂就叫踩，是吧。
行，那我们必须每天都要拉踩。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代言人。
我是VUCA戏剧时代，祝你幸福。
原创：@霄寒楼主（B站/微博/抖音）
二稿/编辑：@番茄啊菠萝（全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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