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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茹的跷、盖叫天的刀枪把子……戏剧大家鲜为人知的幕后故事

戏剧

“我在博物馆讲故事——走进高校博物馆”系列,将在本周六18:30首播、21:30重播的《十万个为什么》节目中带您走进上海戏剧学院上海戏剧博物馆。


我在上戏上海戏剧博物馆讲故事 来自上海新闻广播 16:41



上海荟萃了京剧、越剧、昆剧等全国性剧种,也诞生了沪剧、滑稽戏等9个地方戏曲剧种。星光熠熠,名家辈出。


上海戏剧博物馆的馆长汤逸佩介绍,上海是中国戏曲历史上著名的大码头,诞生、培养了许多剧种和艺术家;上海也是话剧传入中国并发展成熟的前沿阵地,中外戏剧经典作品在这里上演和传播。上海的“海派文化”始于戏剧,由戏剧又扩展延伸到其他艺术种类,乃至形成上海独特的文化气质。


(馆长汤逸佩与001号志愿讲解员何卿)


上海戏剧博物馆致力于戏剧戏曲历史文物、艺术名家资料与实物、戏剧珍贵文献的收藏。包括艺术家使用过的戏剧用品遗物,如盖叫天的武戏刀枪把子李玉茹的演出道具俞振飞的戏服和手稿等,具有浓厚的人文气息。


同时还有拥有各种珍贵的戏剧文献,如清代的《纳书楹曲谱》——



南国社早期刊物《南国月刊》——



郑正秋《新剧百出考证》以及大量民国时期的演出戏单等。这些藏品既是对上海戏剧艺术文化遗产的保存和展示,也使戏剧艺术得以按其本质特征鲜活呈现。


此外,戏剧博物馆还致力于举办戏剧艺术的专业展览,建馆以来举办了京剧谭派展、文化抗战戏剧历史展、莎士比亚在上海、《牡丹亭》在当代、田汉戏剧创作等20多个高层次、国内外专业展览。


东方卫视的新闻主播何卿,将担任上海戏剧博物馆的001号志愿讲解员,带领大家走进上海戏剧博物馆,领略戏剧风采。





筱翠花、李玉茹京剧遗物:跷


上海戏剧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是一副跷。



什么是跷?是踩高跷的“跷”吗?


但这副跷太小了,肯定不是踩高跷的跷。看起来小巧玲珑,跟两三岁小孩的脚差不多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寸金莲”?


是的,这就是“三寸金莲”,旧时的戏曲旦行演员都是男性,为了模仿女性的小脚,用木头制作两只小的假脚,绑在自己的脚上,台上剧中的古代女性看起来就是“三寸金莲”了。绑跷以后,演员的脚后跟与小腿肚子不再是垂直关系,而是脚面完全绷直,几乎成一条直线,其痛苦常人难以承受,必须从小在发育前就练习。演员们踩着这样的硬木小跷,要在舞台上行走、跑圆场、开打,甚至还要从高台翻下站住,所需功力极其深厚,所付出的刻苦汗水难以想象。这比芭蕾舞演员用脚尖跳舞要难上无数倍,因为绑了跷就绝对不要想把脚放平了。



博物馆里的这副跷是“花旦大王”、京剧“筱派”创始人于连泉的遗物,红缎子绣花的小鞋面,光彩依旧。于连泉生于1900年,七岁进入“鸣盛和”科班学艺,苦练跷功。后来又转入“富连成”科班,11岁时偶然替演《三疑计》中的丫头“翠花”一角,声名鹊起,老前辈萧长华先生就给他起了一个艺名叫“筱翠花”。


作为中国戏曲表演系统中独特的、高难度的表演特技之一,“筱翠花”们的跷功表演起来又极具美感。站立的时候亭亭玉立,表演的时候婀娜多姿,行走的时候凌波微步,跑圆场的时候如仙女驾云。这种美感让人痴迷陶醉,忘记了演员背后魔鬼式的训练,为了不摔倒,冬天浇水成冰后在冰面上练;为了能够站稳,站在窄凳子或水缸边沿练;为了练的时候自如,从早到晚甚至睡觉都绑着跷。



美好的事物总有其残酷的一面,以筱翠花、尚小云等为代表的跷功艺术家们,在建国后遇到了棘手的大难题。


一种强烈的社会舆论指出:“应该要、必须要废掉跷功!”


“什么?要废跷?”筱翠花非常震惊。


在文艺改革中,废跷成为一个焦点,持反跷意见的人坚持认为:“舞台上出现三寸金莲是丑化旧中国妇女形象,绑跷是对演员身体的残害。”


但筱翠花心中很是不解:“我从七岁开始练习跷功,跷功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绝活,怎么能废除呢?”


甚至听说要废跷,年过半百的筱翠花失声痛哭:“跷功就是我一辈子的生命啊,难道我的艺术就这样要付之一炬、付诸东流吗?”


然而,在戏改运动中,跷功还是逐渐被废除了。筱翠花慢慢地也想通了:“我不踩跷了,可以寻找另外的表演技术来支撑我的京剧表演流派”。后来,在他人生最后几年的舞台表演中,就没有再踩跷,跟青衣行当的旦角一样,穿着彩鞋表演。


筱翠花的这副跷后来赠送给了他的学生李玉茹。李玉茹是当代京剧表演艺术家,1932年,年仅八岁的李玉茹进入了中华戏曲专科学校习艺,工青衣、花旦、刀马旦,是中华戏校“四块玉”之一。1940年毕业后组建“如意社”,曾在上海挂头牌演出,抗战后定居上海,是1955年上海京剧院成立后的主要演员,与周信芳等长期合作演出。李玉茹的跷功也非常了得,年轻时无论演出文戏还是武戏,一直都是踩跷。李玉茹去世后,她的女儿李如茹教授,把这副跷捐赠给了戏剧博物馆,让现在的人们可以回想着“踩跷”的传奇。


(李玉茹)


展柜里的这副跷,由于长期在舞台上使用,跷的尖头有明显的磨损,但依然不减其精致之美,总长二十多米的绑带,不知浸透了他们师徒两代人的多少血汗,包含着他们在舞台上无尽的光辉和荣耀。这副跷也见证了京剧“跷功”艺术的繁荣和消亡,浓缩了戏曲改革的历史风云,传递着筱翠花、李玉茹等艺术家们的人生苦难与荣华。



盖叫天京剧遗物:刀枪把子


在戏曲馆里,有一批京剧演出中使用的兵器道具,这些是盖叫天先生的遗物。



十八般兵器搬上京剧舞台时,术语称为“刀枪把子”,种类自然不止十八般,当然也不是金属打制的真刀真枪,而是用竹子或木头削制而成。京剧演员尤其是武戏演员,“把子功”是舞台艺术的立身之本,功夫要过硬,还要力出千钧,将轻质的刀枪使出比金属制刀枪更要真实有力,表演中由各种刀花、枪花的套路和术语,是京剧艺术中一门最复杂而又极其严谨的技艺。


著名京剧武生表演艺术家、京剧武生“盖派”创始人盖叫天,原名张英杰,生于1888年,13岁时就跑江湖、搭京剧班社演出谋生,他很崇拜艺名“小叫天”的著名京剧演员谭鑫培,所以他给自己起了个艺名“小小叫天”。


(盖叫天)


“你也配叫这名儿?” 别人不时地讥讽与嘲笑他。


“为什么不可以?我难道不能成为角儿吗?”张英杰心中激起不服输的阵阵狂澜,他索性把自己的艺名改成“盖叫天”,以示雄心壮志。不想正是这股子不服输的精神,成就了他一生超然卓群的武生艺术。


这批盖叫天先生的刀枪把子,由盖派武生第三代传人、盖叫天孙子张善元先生捐赠,有刀、槊、戟、双锤、金瓜锤等,应用于各种不同武戏中的不同人物。岁月风波的洗礼下,金瓜锤有点破了,露出了竹篾,但镶嵌的亮片依然熠熠生光;刀把子的色彩暗淡了、斑驳了,但一股雄风依然猎猎遒劲。



舞弄这些刀枪把子,自然英姿飒爽,但背后的甘苦令人惊叹。京剧武戏有很大的危险性,盖叫天在15岁时就折断过手臂,46岁在上海演出时,遭遇了重大的人身伤害。


有一天在上海大舞台演出武戏《狮子楼》,盖叫天饰演武松,武生演员陈鹤峰饰演西门庆。打斗中,陈鹤峰高台跃下,表示西门庆从狮子楼窗子跃出逃离。此时的既定表演程式是武松随之跃窗而出,追赶西门庆,西门庆需要滚动落地位置来避让高空跳下的武松。但那天,陈鹤峰忘记了这个避让动作,此时饰演武松的盖叫天已经跃下,身体已经悬空,当发现陈鹤峰没有避让时,盖叫天脑中如闪电般做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


“我要按既定动作跳下,肯定会伤到陈鹤峰。不能伤到他,我来改变动作。”


于是,盖叫天增加了动作,改变了身体在空中的运动路线,改变了落地点。但是,危险还是不可避免,他的右腿惨遭折断。腿是断了,但可见盖叫天的艺德之高尚。



盖叫天被送进医院救治,但灾难还在继续。腿骨接好,腿伤也休养得差不多了,盖叫天可以下地走动了。


“医生、医生快来。”盖叫天突然喊了起来。


“盖先生,什么事啊?”


“我的腿……”


“休养时间差不多了,您可以走走看了。”


盖叫天紧皱眉头:“但是我感觉不对啊,我的腿使不上劲,我的腿看起来歪啦。你看你看,歪啦!”


“什么?歪啦?”医生自己也大吃一惊。


经过再次检查,盖叫天的腿骨真的是被庸医给接反了。骨头接反了,那就是残废啊。这对视京剧武戏为生命的盖叫天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医生,麻烦你再给我重新接一下。”盖叫天提出了重新治腿的要求。


“啊呀这个,哎呀盖先生,不能接了。”


“为什么不能接?”


“腿骨都长上了。”


盖叫天哪里肯放弃:“那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那个医生小心地嘀咕道:“除非是把腿打断了重新接。”


“打断?必须再断一次才能接吗?”


“是的,只能这样,但这样会很痛的哦。”


“好!上不了台、唱不了戏,那才叫痛!”盖叫天话音刚落,只听“啪”,重重地一声闷响,他咬着牙,愣是直接把接错骨头的伤腿,再次撞击打断了。


第二次接骨,盖叫天花了两年时间才休养好,在这种惊人毅力的浇灌下,京剧艺术史上的“盖派”武生艺术诞生。著名戏剧家田汉先生曾赠诗盖叫天,其中两句是“断肢折臂只寻常,练出张家百八枪”。



这些刀枪把子中,不知道有没有盖叫天曾在《狮子楼》里饰演武松时用的那把刀,但这些刀枪把子,一定曾在盖叫天手中、在京剧舞台上虎虎生风、流光溢彩。如今斯人已去,这些旧物留给今人无尽的遐想和怀念。


俞振飞京昆

遗物:戏装


俞振飞是中国昆剧艺术的泰斗,曾任上海戏曲学校校长、上海京剧团团长、上海昆剧团团长、中国文联副主席。俞振飞的昆曲小生表演具有风雅和书卷气两大艺术特色,是昆曲小生表演艺术的最高境界。他为当代昆曲艺术的传承和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在戏曲展厅里几件引人注目戏装,正是由京昆艺术大师俞振飞的夫人李蔷华捐赠的俞振飞的遗物。京昆的演出服装非常讲究,不仅做工精致,而且款式、色彩、花样都要与剧中人物对应,不能出错。



这些戏装总共有五件:乳白色箭衣、宝蓝绣花褶子、玫红绣花褶子、皎月素褶子和湖蓝绣花帔,缎面质地,丝线手绣,做工精致。俞振飞先生的主工行当是小生,就是扮演剧中的年轻男子,这些戏装就是京昆小生所常用。



看到这五件俞振飞遗存的戏装,最令人感叹的一个人生哲理是,不管什么时候选择自己的人生志向都为时不晚,只要肯奋斗、苦学习、有决心,都能成就一番事业。俞振飞先生并不是科班出生,30岁时才到北京正式拜师下海专职从艺,但他却成为了举足轻重的一代表演艺术家、教育家。虽然这样的人生转折,与他从小跟随父亲俞粟庐学唱昆曲有关,更离不开他自己的刻苦勤奋。


(细节图)


南国社完整的《南国月刊》


在精品书屋里,一套红棕色合订本书刊,并不特别引人注目,但翻开以后,这套刊物的沧桑历史扑面而来。这是一套完整的、著名的《南国月刊》。



中国话剧发展史上,“春柳社”之后最著名的艺术团体是田汉在上海创办的“南国社”。田汉的“南国”系列,前后历时八年。期间他经历的丧妻之痛、经济困难、学院风波等等困难,但为中国的话剧事业做出了杰出的贡献,田汉与欧阳予倩、洪深是中国话剧的三位奠基人。


1922年,田汉与妻子易漱瑜从日本留学归来,来到上海求职谋生。1924年为实现戏剧事业理想,两人自费创办了戏剧刊物《南国半月刊》。他们雄心壮志地说:“欲打破文坛的惰眠状态,鼓动一种清新芳烈的空气”,因而“不欲以杂志托之商贾,决自己出钱印刷,自己校对,自己折叠,自己发行”。然而,因积劳成疾,易漱瑜产下一个儿子后不久,就病逝于长沙老家。


1925年,田汉再次来到上海,一边抚养家庭,一边努力工作,创办了“南国电影社”。同时他再次创办南国刊物《南国特刊》,但刊物只办了半年就无奈停刊。1927年冬正式将电影社改组为“南国社”,从事新剧的演出活动,1928年举行盛大的首次公演。


1928年1月,《南国》第三次复刊,为不定期刊;1929年起由东亚书局发行,先是月刊,后来改为周刊。1930年,田汉加入“左联”,又推出了自己的剧目《卡门》,田汉和南国社都遭遇了当局的破坏,南国的刊物也被迫终止。


《南国月刊》是田汉戏剧事业的真正开始,是他刊登自己剧作的主要阵地,是他宣扬新戏剧理念的窗口,“我们自己的批判”等重要文章,都是从《南国月刊》上传播出去的。南国系列刊物,寄托着田汉的戏剧理想与奋斗,是中国话剧奋起的缩影,凝聚了中国话剧历史上那个艰难过程中艺术家们的心血与热情。


全套清乾隆年间《纳书楹曲谱》


在中华戏曲文献展厅里,展示着许多各个历史时期的戏曲文献,包括剧本、曲谱等,多数都是线装古籍书,层层叠叠、书香浓郁。其中出版于清代乾隆年间的《纳书楹曲谱》格外珍贵。



这是一套昆曲曲谱,成书于1792年,由苏州著名曲家叶堂校订、制谱、编辑。此书天地敞阔、行式疏朗、版刻精雅,工尺谱与正文相间,错落有致,是继殿本《新定九宫大成南北宫词谱》之后最为重要的一部曲谱,为今人依声度韵恢复舞台演出提供了重要的参考资料,是古典音乐史上宝贵的资料,《中国古籍善本书目》著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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