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前几日，越剧之家推荐了刊于1982年的《袁雪芬与越剧艺术改革——关于越剧艺术发展的一次探讨》，陆续摘录了越剧宗师的发言内容。今日，我们继续推荐吕瑞英老师的发言，让我们一同温故而知新。
越剧《西厢记·琴心》袁雪芬、徐玉兰、吕瑞英
吕瑞英
袁院长是我的领导，也是我的老师。是我终身学习的榜样。
第一次听到袁雪芬的名字，是我学戏不久。一次演《妻党同恶报》，养母见我演苦戏流不出眼泪来，一散戏就把我臭骂一顿，说着说着，就提到：“袁雪芬做苦戏，台下勿哭做勿到，做苦戏伊最逼真！”这次我虽挨骂，但她提到袁雪芬，却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西厢记》剧照，袁雪芬饰崔莺莺、吕瑞英饰红娘
记得我第一次看院长的演出，是在九星大戏院看《万里长城》， 当时哭得我两眼又红又肿。她那细腻深沉的表演，优美大方的身段，委婉传情的唱腔，使我久久难忘。我当时不懂什么艺术创造，只是想，一样做戏，为啥她就做得这样好，后来，我就从唱片和电台播音中学唱腔，从此，爱上了袁派艺术，梦想将来，能有一天跟她学戏。
《梁祝》剧照
袁雪芬饰祝英台、张桂凤饰祝公远、吕瑞英饰银心
五一年，我进了院长所在的华东戏曲研究院越剧实验剧团，终于实现了我多年的愿望。我与她同台演的第一出戏是《相思树》，我扮演村姑，有一段戏是我大叫一声“姊姊”后，猛扑到她跟前，在排戏时总不合导演的要求。她就拉我到跟前问： “你扑过来时的内心活动是什么？”我眨了眨眼睛答不上来。她马上就说：“这是生离死别的最后一刻。”说罢，就做给我看。经她这一说一做，顿时，把我的激情带出来了……这是她给我做的第一次示范。以后在《梁山伯与祝英台》、《西厢记》、《白蛇传》等剧的排练演出中，她更是经常向我提出诱发性问题，启示我入门、开窍。例如排《梁山伯与祝英台》“草桥”一场，她问我：“你看到两个陌生男子向我们走来，你这个祝英台的贴身丫头该怎么反应？”给她一问，我就把原来只是向后退的动作改为先向小姐示意一一有人来了，当心！并对小姐做出保护状动作。她说：“台上一定要注意人物关系，不能自顾自做戏。”又如演出《西厢记》，有一次她突然问我：“瑞英，我'赖婚'一场头上戴的是什么颜色的花？”我被问住了。她很严肃地对我说，“你做了那么多从头到脚看莺莺打扮的动作，可是我头上戴的什么你却不知道。”她就是用这些针对性极强的提问来引导我要真情实感地表演，在台上一定要真看、真想、真做。她还经常启发我如何进入规定情境，怎样琢磨人物关系，并要求我要做到每场戏都要有新意。直到现在袁院长还经常不断地指导我排练和演出。除了业务上的传授，还在政治思想上、生活上对我严格要求。我深深体会到：袁院长对我们青年一代的悉心栽培，是出于对党、对越剧事业的责任感。
1956年进京观礼。
后排左起：吕瑞英、金采风、张桂凤
前排左起：徐玉兰、王文娟、袁雪芬、范瑞娟
从左至右依次为：金采风、徐玉兰、袁雪芬、王文娟、张桂凤、吕瑞英
原文刊于1982年《上海戏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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