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罗：无生不谭（三）

　　清末民初，那时也有人学唱谭派（谭鑫培），但是人数不太多；学汪派（汪桂芬）的倒是大有人在，如：王凤卿、许荫棠、郭仲衡、高庆奎等等都是学汪派。学孙派（孙菊仙）的人很少，只有时慧宝，但学得不怎么象。 

谭鑫培

  谭鑫培先生在演唱上是很有革新的，继承和发展了前人的优点，谭派的韵味越来越被老生演员和观众们喜爱，后来学谭的人多起来了，如：余叔岩、言菊朋、奚啸伯、杨宝森等人。包括各地方名票，京剧爱好者都喜欢学谭派。那时节真是有“无生不谭”的局面。

汪桂芬

　　一个演员叫拉胡琴的把调门放低些，创编几个花腔出来，这根本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放到现在也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可是在当时就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了。一是西太后肯定过的（上一篇说过），谁敢说“不”字。二是在那时候娱乐节目很少，什么电影、话剧、评剧、歌舞这都没有，京剧“只此一家，并无分号”。在当时从王府到地方，光京剧票房就不下百家。他们话题一说起来就是谭腔，那时的京剧就是“谭家”的天下，非常的热火。

 孙菊仙

　　在当时什么孙派、汪派等都不得不退让三分了，当时有两句时髦话---“国家兴亡谁管得，满汉都说叫天儿”。其实在此前后，京剧好的人材不是没有，也有，可也被这个时代淹没了。

（注：汪桂芬绰号‘汪大头’。父为春台班著名武生。汪桂芬初工老生，兼工老旦，倒嗓期曾为程长庚操琴。嗓音恢复后，有“长庚再世”之誉。曾为淸“内廷供奉”，清末信佛，常披发作头陀装）

　　我听老人们说：谭鑫培的地位是高的，艺术是好的，但谭先生的人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了，有时脾气差些、对同行之间也闹些不太团结的事、爱说说损话等…

孙菊仙

　　比如：人家说孙菊仙的身体好，低气足。谭先生就说：“我们是吃粮食长大的，他是吃蚂蚱长大的嘛。……

　　谭先生还说孙菊仙的唱法是“有字没味”，说汪桂芬“个子小”。有一次谭先生和汪桂芬一起演《战长沙》，谭先生在后台说起了玩笑话：没见过哪个庙里的关老爷是三尺身材的。

刘鸿升（上天台）

　　比如刘鸿升原来是票友，是唱花脸的，后改老生。谭先生管刘鸿升叫“刘瘸子”，说刘鸿升是“一响遮百丑”。为了《辕门斩子》里的一句嘎调“将父擒马下，这笑。笑坏了众英豪”。这个“笑”字刘鸿升用嘎调唱成了“肖”（后来高先生改唱“笑哇”，嘎调）

　　高庆奎

　　谭说刘鸿升“倒字”了。不过刘鸿升倒是敢在新造成的第一舞台演出，能容纳3千多人的剧场，就是因为刘鸿升的嗓子响堂。谭老先生就不敢去唱了，因为当时没有扩音设备，他的嗓子不够太亮，打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