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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群思维:新事物的孵化器,弱关系在中国为什么利用不起来?

作为目前以经营社群为生的人,我一直试图好好梳理一下对社群这个概念的思考。坏的开始胜过拖延,今天先分享两个:

第一个思考:在新事物的改进与传播上,社群提供了媒体和传统课堂无法替代的贡献。

高地清风所在做的,也正是战拖的社群,而不仅仅是课程。单打独斗远没有在协作圈里有利于新事物的改进与传播,所以可以把社群视为新事物改进与传播的孵化器,而这是媒体和传统课堂无法提供的。思考这个问题源于《认知盈余》的启发。犹如有一个宇宙科研项目,把民用计算机的空闲时间聚集起来“众包”分担大量运算工作。社群创造了机会和环境,将人们的空余时间和脑力用在同一个方向。

20世纪70年代,干旱和经济衰退使南加州的许多游泳池被废弃。而在这些空荡荡的干旱游泳池附近,渐渐聚集起了滑板玩家。一群自称Z-boys的少年,发明了沿着游泳池弧形墙面上滑等新花样。这群小伙伴一起玩滑板,一起处理伤口,更重要的是一起交流心得——正确的技术动作和秘诀。伙伴之间的竞争促使了滑板技巧的迅速提升,因此到1975年美国的一次滑板比赛中,Z-boys的成员竟占据了决赛一半的名额。而此后,他们的技术逐渐成为了全美甚至世界的规范。

克莱·舍基的《认知盈余》中提到这个案例,并分析道:“成员感、团队归属感被共同的愿景和目标激发出来。这种归属感又能引发反馈循环。在反馈循环中,自主性和竞争力同时得到提高。当人们在他所处的网络里变得越来越优秀时,他们会喜欢在里面继续待下去。当整个小组共同学习和工作的能力变强时,会吸引更多的人加入。而无法成为核心成员的新人则打算去寻找更广阔的空间。最终西风少年的滑板风格没有风靡世界,因为每个人都成为了西风少年。团队中的边缘成员成为了传播这些理念的大使。”

同样的社群案例在法国印象派画家中也曾经出现过。莫奈、雷诺阿,马奈等我们耳熟能详的画家都曾经是一个共同圈子的成员,他们活跃于咖啡厅,交流绘画经验。这种圈子使得新技法能得到迅速被尝试、改进和抛弃的环境。除了核心成员外,其他来了又走的画家、艺术爱好者本身也像蒲公英一样为印象派的传播做出了贡献。

把视野从古代拉回当下。现在,我们很容易找到一些行业或技术交流社群,它们可能以论坛、QQ群、微信群、线下组织的形式存在,但本质上是一样的。比如我就经常混一个出版营销圈子,同样的推广手段,大家都知道,但是未必做得精细严谨。A出版社率总结经验,并分享给其他同行。B出版社在实践A经验的基础上,发现其在不同类型书身上的局限性。这样多家出版社不断迭代。出版社之间,看似是竞争关系,但其实市场很大,共同保持行业领先水平的几家都能分到一杯羹,技术的交流分享其实是共同扩大市场和共同保持行业领先水平,远胜于故步自封。

第二个思考:弱关系在中国为什么利用不起来?

17世纪咖啡馆在伦敦兴起时,人们到咖啡馆并不仅仅是为了喝咖啡,还是为了阅读、讨论最新出版的小册子、小报,打听小道消息。有些咖啡馆会专门对某些话题举行讨论。商人把咖啡馆当成结交新伙伴、产生新模式的会议室。

咖啡馆文化的其中一部分就是社群文化,所以在我看来,最符合咖啡馆本质的不是星巴克而是车库咖啡和3W咖啡那般。

社群的成员之间有两种关系:强关系,同质性强,从事的工作类似,爱好相同,掌握的信息趋同,有共同的朋友,等等。弱关系,异质性强,泛泛之交,来自各行各业,信息多样。强关系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体系,弱关系提供了信息的交换和传播。

有一种说法,美国是弱关系的社会,中国是强关系的社会。但我相信,随着现在中国人认知的变迁和工具的翻新,人们也在越来越多的利用弱关系。

LinkedIn显然是在商务领域利用弱关系的网站,但是LinkedIn在中国的仿品,不管是天际网还是大街网,到目前为止没有一家特别成功的。有数据证明在求职中利用弱关系非常有效。但是为什么在中国就利用不起来呢?

对于这个问题我还没有完全想清楚,目前想到的原因之一是中国人际之间信任危机的问题。

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中说,中国安土重迁,同一地方的人都互相认识,所以互相信任。而迁徙中的人就无法取得信任。在中国近代史中也很容易发现,外地人常被视为传播病毒,滥用巫术,贩卖儿童,奸淫妇女的罪魁祸首。现代社会,虽然人员流动性很大,但是“排外”的思想事实上还是有遗留的。

我自己走访中国的村镇时发现,在城市里长大的我从来不敢相信的能做到夜不闭户的地方是真的存在的。为什么?因为邻居之间互相都认识,谁做一点坏事就再没有容身之地。这就是人们对强关系的信任。而弱关系呢?也许因为现在中国骗子太多,鸡贼的人太多,多算计着别人,所以也怕被别人算计。

就我自身来说,在机构合作上曾经存过小私心,担心“合作中把上游和下游直接搭上了,自己是不是就没有任何主动权了,下次双方合作可以把自己抛下?”后来成长一点就很明白,现在这个时代,要获得任何人的联系方式太容易,但并不是换过一张名片就算是资源,合作一定是基于互敬互利和信任。合作与否,绝不仅仅是抛下你事情能不能成的问题,而是愿不愿意带你玩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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