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我的留级来说我真的感到无所谓，挨了母亲的一顿打后几天就忘记了，只是母亲感到内疚，本来可以升级的，但未来的岳母对母亲讲孩子的基础没有筑牢，还是让他再读一年，你们要好好的管教一下，于是我留级了。等在开学时，母亲的严肃认真的管教，慢慢的也就不太贪玩了（其实能玩的地方也就那么多）。母亲在家经常教我们作手工，往外跑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了。开学后遇到了两个至今还熟知名字的同学余渊海（他家和我家从青海掉到东北又从东北调徐州，而且总在一个大院居住，仅管他不易交往，但我们见面还是总在打招呼）、闫卫星（他是平遥人，和我家是老乡，所以记得清楚）。小学正儿八经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学习一直处于领头位置，老师说我是读第二遍肯定要比其他同学好，但一个留级生的名片使我在以后的学习中始终有自卑感，一直这样。供电车间大院里有好几户多子人家，有赵晓铃姐姐一家，她家是扬州人，喜欢吃大米，而冷湖职工供应以面食为主。他家兄妹四人，其中根宝、银宝和林妹排在其后，只有林妹比我小一岁。还有籍福成一家，籍福成比我大三岁（他的小名麦成子），下面三个妹妹。还有一家李成海一家，当时只有两个儿子，建成和建民。李成海叔叔老家书关中平原的，家里的麦田旱涝保收，60年代初我国经历了一场因自然条件恶劣和国际社会的影响，经济发生了困难，很多地方老百姓都因粮食问题发生了饥荒。冷湖石油局也出现了短时的食品短缺现象，李成海叔叔就在探亲时回家一住不归，水电厂多次电报催促也没见他回来，当时按照规定是要开除他的，就在单位还没有最后做出决定的时候，他回来了，回来后受到了严厉的批评和处罚，他心存抵触，他向单位谎称他病了……还有一个姓殷的姐姐，她父亲在供电车间年龄是比较大的，殷姐姐当年好像有20岁了，没有工作（待分配），她好像是河南人，说一口家乡话，但她长的很漂亮。放学在大院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大院里有篮球场、乒乓球室和棋牌室，她常常和我们一起打球，后来有一段时间不见她出来玩，我问母亲为什么，妈妈说她要出嫁了，后来我知道，她嫁给了四号一个复转军人干部，妈妈说她错过了机会，晚一点出嫁就可以有一份固定的工作，不用让别人养活。后来我才知道，殷姐姐不是殷叔叔的亲女儿，自从她嫁人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她，听母亲讲，婚后不久她和她丈夫调到西部去了（西部是指芒崖地区花土沟周围的石油开发，这是青海冷湖石油局在提高冷湖石油产能方面往纵深发展）。供电车间大院的青年职工多，很多未婚青年也有一部分是家属在内陆，大院里孩子就这么多了，文革前赵晓铃姐姐分配工作了，她也在大院工作，和她父亲在一个班组。好像每一个男孩子都喜欢和自己年龄比较大的在一起玩，像麦成子哥和根宝哥、银宝哥都是我追逐的对象，和他们在一起一是显得自己大了，二是有安全感。那个时候五号有诸多单位，基本上都是生产和生活在一个大院里，一个大院就是一个团体，经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起群架，有了年龄大一些的哥哥们，自然就不怕了。也有时候和兵兵哥（我未来的大舅哥）一起到处闲逛，兵兵哥比我大两岁，那时候他已经长得很高了，我时常跟在他屁股后面到处转悠。有一次，我们往西走，越走越远，来到了地中四井纪念碑，地中四井在五号构造一高点上。1958年9月13日，由1219钻井队钻至650米后发生井涌，继而出现井喷，喷势异常猛烈，原油连续畅喷3天3夜，日喷原油高达800吨左右。地中四井喷油后，柴达木盆地石油勘探的工作重点开始从盆地西部战略东移，由此发现冷湖油田，揭开了冷湖油田开发、发展新的篇章，后来石油局在这里立了一块碑。在母亲的教育下，我顺利的完成了各年级的学业，而且学习成绩一直保持在中上水平，母亲的管教是严厉的，也许我是老大，常常因为我的不小心就会被揍一顿，母亲打我的方式是不惧格式，拎起什么就往我身上打，我很怕很怕，有时候我会想我是不是她亲生的，但母亲又是慈祥的，我们兄弟几个从小的衣服都是她熬夜做出来的，有时候我一觉醒来还看到她在昏暗灯光下给我们孩子做衣服或纳鞋底，也许是因为父亲是这个大院的领导，我们孩子的仪容从来都是板板整整，即便是有补丁的衣服也是非常整洁。在同学中与闫卫星在一起玩的时候多一些，他老家是平遥人，虽然平遥话和晋源话有些差别，父亲离家多年，但他的一口乡音与闫卫星爸爸在乡音几乎相差无几，在我听起来几乎是一样的。我们经常在一起玩，但父母亲之间的来往并不多，其原因我在父亲去世后进行了反思，父亲除了和他几个战友的来往多一些（比如李叔叔，我的岳父和王秀庭叔叔），其他的几乎很少有过密的走动，是他的个性吗？好像又不是，他这一生几乎没有求过别人帮忙，好像帮过的人也不多，很多时候处事非常尴尬，到是母亲在很多时候为他打圆场，母亲说，如果不是父亲的脾气和个性他早就不在这个位置上了……和闫卫星在一起偶尔会调皮捣蛋一下，他父亲喜欢喝酒，他有时候当着我的面偷喝他爸爸的酒，因为我父亲从不沾酒，对酒味十分反感。与根宝在一起玩的时候少一些，主要是根宝比我大几岁，年级比我高好几级，但和银宝在一起玩的时候多，他比我大一岁，而且他很喜欢当孩子王，我们这个大院他是我们的“大哥”，谁要受别的院的孩子欺负了，他一定会为你找回公道哪怕是头破血流，所以我们也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小弟。籍福成我们偶尔会找他玩，他和根宝差不多大，比我高好几个年级，他喜欢画画，有一本素描本本，我喜欢看他画的各种素描图，他画有各种各样机械设备，还有建筑物、人物等，偶尔他还会教我几笔，我有时候也会在书本边缘处临摹画一些书本里的插图，母亲曾经说我想画就正儿八经地去画，乱在书上画很不好。权叔叔的毛笔字写的非常好，那时候小学低年级有大字科，父亲就请权叔叔教我，虽然我没有坚持下来，但这对我写字（硬笔）有很大的帮助，从小学开始我写的字就很受老师的表扬，这与权叔叔教我的大字练习有很大关系。母亲的管教是非常严格的，不管你在外面受多大的委屈，只要是让母亲知道了少则挨骂多则棍棒伺候，家里的擀面杖就是家法。弟妹如果犯了错我只要在场也少不了挨打，所以说几个孩子里我是挨打最多的，又一次父母亲都上班去了，我在家照看弟妹，那时候一心想去外面玩，就把弟妹丢在家里自个找同学玩去了。没想到的是弟弟利杰在家里找出了父亲的军功章和军徽和肩章，他竟敢把自己的衣服用剪刀剪出口子把肩章挂上，母亲回来后对我又是一顿教训，母亲非常生气，一股脑把气都撒在我身上，打得痕，我第一次跑出了家，我在戈壁沙漠上躺着哭着，我想起了姥姥……那是我第一次被打时跑出了家，身上被打的地方肿了起来，头上有一个比核桃还大的包，我想我再也不要回家了……我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母亲在身边流着泪，她用手抚摸着我的头问我疼吗，我点点头后又要了摇头，母亲说我妈妈打你你咋就不躲呢……我似乎知道了什么，从那之后好像母亲打我的次数少了……在记忆里父亲很少过问我的事，即便是犯了错，但他也很少和我交流，家里孩子的中心是弟弟利杰，他很受宠，以至于到了成年后个人生活都一塌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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