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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老淫僧

故事发生在宋朝真宗年间,封丘县有一个名叫周标的木匠。周标十三岁时开始学习的木匠手艺,跟随师傅学艺五年,学成后又为师傅干活三年,到周标二十一岁时才开始正式出师闯荡。在当时来说,一个小小的县城,发财机会很少。毕竟在当时来说,商业不像现在发达,老百姓多是以务农为主,普通人家修房建屋或者添置家具的频率很低。

为了能够混出一番名堂,周标只身前往汴梁城,盼着能够实现自己的抱负。等周标到了汴梁城之后,被城里的繁华所震撼,各种贩夫走卒摩肩接踵,街边店铺鳞次栉比,叫买的叫卖的不绝于耳。周标来到北城门外,找来一块木板,上面写上几个字,以此来当幌子招揽生意。周标运气还不错,快到中午的时候,第一个主顾来到他跟前。

那主顾是个年迈的老汉,老汉问道:“木床会做不?有现成的木头。”周标点了点头:“打造家具对我们木匠来说,算是看家的本事。”老汉听到周标肯定的答复后,便主动将他领回家中。等周标到了地方之后,发现老汉家是个古朴的小院,院中墙角摆放着一堆木头,已经晾干晒好,看样子应该就是准备用这些木头做床。

老汉给周标讲明尺寸和要求之后,周标便开始动工制作。老汉到屋中休息,周标在院中忙活。周标从中午一直忙到天黑,终于把床做好,只见那床做工十分精致,而且结实耐用,老汉十分满意问道:“这总共多少工钱?”周标挠了挠头说道:“您给一吊铜钱就是。”老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碎银子说道:“一吊铜钱太便宜了,阁下这手艺少说也值五两银子,这把散碎银子我也没数,多出来的就当请您喝茶了。”

周标十分感动,连忙推辞道:“承蒙老丈抬爱,您挣钱也不容易,我不过是干了半天工,收您一吊铜钱已经足够了,这多出的银子还请您收回,否则的话在下受之有愧。”两人推辞一番,老汉见周标如此实在,便只好将银子收下,但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心意,老汉执意要留周标在家吃饭。

周标挠了挠头说道:“晚饭我就不在您家吃了,实不相瞒,不怕您笑话,我是从外地来的,今天第一天来到汴梁城,如今连个落脚的地方还没有找到。趁现在天还没黑,我得赶紧去找个便宜的客栈去,等到时客栈都住满了的话,我怕到时只能露宿街头了。”周标迟疑了片刻,接着说道:“跟您说话这工夫我差点忘了,下午我整理木头的时候,在木头下面捡到了一支烟斗,想必是您的,我现在交还给您。”

老汉接过烟斗一看,激动得双手发颤,他喃喃说道:“这烟斗是我的挚爱,我已经寻了它好几日,没想到竟掉在木头下面,或许是前几日我在木头边经过,落在那里的。今日你不但为我造好了一张床,还帮我找回烟斗,我非要好好感谢你才是。至于你说的住宿问题,包在老朽身上,不是老朽吹大话,这汴梁城有一半客栈都是我家开的。”

说着,老汉拉着周标进屋,然后让家人准备酒菜。老汉的话还真不是吹牛,经过交谈周标这才得知,老汉名叫季世昌,乃是汴梁城的首富。如今他年岁大了,过厌了喧嚣的生活,建了这样一座古朴的小院,平时在里面喝茶下棋。小院中原本有张竹床,季世昌嫌睡着不舒服,从外地运回来一批黄花梨木,这才请人过来制床。

周标哪里见过什么黄花梨木,他只当是普通的木料,只不过材质不同罢了,当时也没多想。他不知道的是,光这些黄花梨木就价值几千两。而周标捡的那个烟斗更是大有来历,烟斗的中间是用美玉雕刻而成,烟斗的外围用金丝包裹,乃是季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季世昌见周标不但手艺精湛,而且拾金不昧,人品端正,对他十分看重。酒席宴间,季世昌对周标说道:“如今我是退居山林了,家业全靠我儿子打理。前几日我听说他准备在汴梁修建一座大酒楼,如今正缺精明能干的木匠,不如我将你推荐给他,你的手艺定然不会让人失望。到时你做指导和监工就行,我们会另请工匠干活,听你指挥。至于工钱你放心,等酒楼竣工,少说能让你挣三五百两银子,强似你在外面游街串巷找活。”

周标听罢之后心中十分欢喜,没想到眼前这位相貌平平的老汉,竟是汴梁城的大财主。当夜,季老汉将周标留宿到家中,然后到了次日,季老汉又将周标介绍给自己儿子。季老汉的儿子名叫季福,是个十分孝顺之人,他听闻爹爹给自己介绍了一位好工匠,对周标格外看中,将其奉为上宾。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次年夏天,季福新建的酒楼顺利竣工,在这一整年里,周标勤勤恳恳,为每一个细节把关,季氏父子十分满意。季福为周标发放五百两银子的工钱,季老汉又额外给了他五百两银子的赏钱,周标拿着一千两银子,欢天喜地返回自己故乡。

从汴梁城返回封丘需要渡过黄河,周标乘渡船的时候,正好与两个和尚同船。那两个和尚一老一少,老和尚年龄看上去在六十岁上下,小和尚看上去约莫有十八九岁。周标坐在船上闲来无事,便与两个和尚攀谈起来。但是很快周标发现那小和尚举止十分怪异,只见那小和尚尖声细语不似男子,周标仔细观瞧,小和尚脖颈处没有喉结。

周标心中纳闷,莫非是小和尚是女扮男装不成?但是倘若小和尚真是女子的话,她又为何与老和尚在一起?为了弄清事实真相,周标心生一计,对老和尚说道:“老师傅佛法精深,在下十分钦佩,后日是我亡父三周年祭日,我想请两位师傅到家中做法超度,这是十两银子的定钱,到时另有一番心意,不知老师傅能否答应?”

十两银子在当时来说并非小数目,老和尚看到银子之后,眼睛都直了,当时便答应下来。两个和尚跟随周标来到封丘县,周标将他们请到自己家中。当时正值盛夏,天气炎热,周标打了两盆洗澡水让两个和尚洗澡。老和尚早已是热得汗流浃背,径直跳到浴桶中洗澡。而那个小和尚扭扭捏捏,始终不愿意洗澡。

周标问道:“小师傅,天气这么热,你为何不下水洗澡?”那小和尚说道:“我没有更换的衣服,还是不洗了吧。”周标笑着说道:“我当是什么大事,我家虽然算不上富有,但是要是找几件衣服还是有的。我看你浑身汗都湿透了,还是洗洗吧。”说着,周标便动手去扯小和尚的袍子,由于用力过猛,小和尚的袍子连同内衬都被周标扯了下来。

周标定睛一看,只见那小和尚胸前一双傲乳,分明就是一个女子。就在周标诧异之时,老和尚从浴桶中跳出来,从自己包裹中摸出一把单刀,指着周标说道:“既然被你撞破了,我也就不瞒你,这女子是我拐骗过来的,倘若你识相的话,赶紧将家中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贫僧高兴的话,兴许能够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的话,我就先将你宰了,然后再放把火将你家点了。”

面对如此凶悍的老僧,周标并没有丝毫畏惧,他在脑海中飞快思考对策,很快有了主意。周标佯装害怕,跪地说道:“大师傅饶命!大师傅饶命!我只不过一心想请小师傅洗澡,没想到小师傅竟是一个女儿身。此事皆因小人鲁莽无知,还望大师傅恕罪。既然今日大师傅莅临寒舍,我有一传家宝愿孝敬给大师傅。”

老和尚听闻周标要将传家宝献给自己,当时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道:“快拿给我看!”周标转身回到里屋,不大会的工夫抱出一个锦盒,只见那锦盒有金线画的图案,看上去光彩夺目。周标介绍道:“这盒中乃是一颗我家祖传的夜明珠,价值连城,从未示人,今日赠给大师傅。”

那老和尚财迷心窍,轻信了周标的话,当他迫不及待打开锦盒的一刹那,从盒中射出两只毒箭,正刺老和尚的二目,老和尚惨叫一声,倒地身亡。原来,那锦盒中并非什么夜明珠,而是一个防盗的机关。古时候盗匪横行,有时辛辛苦苦积攒多年的银子,可能一夜之间被贼偷光。为了对付盗贼,周标做了一个漂亮的锦盒,同时在锦盒中设下机关,并将锦盒放在显眼的位置。倘若有盗匪到他家行窃,必然会偷那锦盒,只要盗匪打开锦盒,就会触碰到里面的机关,到时非死即伤。这个锦盒周标已经放在家里好久,但是一直没有派上用场,没想到今日竟用它收拾了老淫僧。

眼看老和尚彻底断了气,那女子才敢哭出声来。经过交谈周标这才得知,女子名叫季荷花,是汴梁城人。两年前七月十五那天,城外古觉寺举办盛大的盂兰盆会,季荷花当时口渴难耐,到寺庙中讨水喝,哪知喝罢水之后便不省人事。

等季荷花醒来之时,发现一个老和尚正睡在自己身边,当她看见自己的衣服扔在地上,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老和尚名叫隐档法师,是外地来古觉寺挂单的和尚。季荷花想要寻短见,结果被隐档法师发现,隐档法师威胁她说道:“如果你就此寻了短见,我就到你家乡住处宣扬,说你与和尚私通有染,让你父母蒙羞遭罪,让你的家人生不如死。”

季荷花年幼无知,被隐档和尚这么一吓唬,只好乖乖就范。从此化装成一个小和尚,跟随隐档和尚四处游逛。有几次季荷花也想逃跑,都被老和尚又抓了回来,而且被打得半死不活,从那之后,季荷花便断了逃跑的念头,只好听天由命。

周标听罢季荷花的遭遇,十分同情,准备将季荷花送回汴梁老家。周标担心她路上再出什么意外,于是决定亲自护送。等周标将季荷花送到地方之后,突然傻了眼,原来季荷花正是大财主季世昌的亲孙女!他们老季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两年前无故失踪,季家还曾张贴告示悬赏找人,但是都无济于事。

季世昌得知孙女失而复得,欢喜得不得了。季荷花的爹得知是周标救了女儿,颇为感慨说道:“看来你与我们季家有缘,你救了我女儿,我无以为报,你亲自督工建造的那座酒楼你还记得吧,我就把那座酒楼送给你权当谢礼了。”此时季荷花扑通跪倒在周标面前,哭着说道:“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倘若公子不答应的话,小女子便一头撞死在这里。”

那季荷花长相确实十分出众,而且知书达理十分贤惠。周标点头答应道:“承蒙小姐抬爱,周某愿生死追随便是。”季家为二人举办了隆重的婚礼,因为季家没有儿子,多年之后周标继承了全部家业。季荷花为周标生下四个儿子,周标让四个儿子两个姓周,两个姓季,以此延续两家香火。

后记:

本故事改编自明代长篇小说《包公案》中《和尚皱眉》一篇,故事情节人物角色,均为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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