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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评论自己成功之道,不轻视夷狄,任用“蕃将”

“蕃将”此处特指唐朝时期在唐军中任职的少数民族将领。唐朝建立,虽然高祖李渊功不可没,但是真正使唐朝变成一个幅员辽阔、声名远播的强大帝国,主要是归功于太宗李世民的文治武功。唐太宗李世民从执政伊始,就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对于周边区域的内外民族,以“兴亡继绝”为己任,对于那些“绝域之地”也不求服远博取虚名,这种求实效的政策措施,一直贯彻执政全部。

“兴亡继绝”是中国历朝历代治理天下的传统准则。所谓“继绝世,举废国”,从前主要指的是诸侯国,天下也仅指中国,“夷狄”是不被包括在其中的。但是后来,一些公羊学者提出来,“夷狄进至于爵”的说法。为了“夷狄”的“兴亡继绝”解了套。意思是夷狄既然接受了中国的爵位,那么就等同于诸侯,如果到了那种时候,就进入天下太平,天下大同的境界。唐太宗李世民就是持有这种理想的政治家,政治上不再特别区隔民族,只强调是否符合道义。这一点颇似当今西方发达国家倡导的普天之下莫非“民主”,率土之滨莫非“人权”的理念。

贞观十一年,讨高昌,李世民的诏文曰:“朕命上玄,为人父母,禁暴之道,无隔内外”。这很像小布什征讨萨达姆治下的伊拉克。

贞观十八年,征高丽,诏文曰:“百济、高丽,恃其僻远,每动甲兵侵逼,新罗日蹙,百姓涂炭,遣使请援,道路相望。朕情深愍念,爰命使者,认彼两蕃,戢兵敦好,而高丽奸武,攻击未已,若不拯救,岂济倒悬。这就是北约攻打南联盟的翻版。

贞观二十年,薛延陀既平,铁勒十三姓酋帅,谒太宗于浮阳顿,太宗说道:“我今为天下主,无问中国及四夷,皆养活之,不安者我必令安,不乐者我必令乐。”这如同诺贝尔委员会授予奥巴马的赞词:“从未有人如奥巴马这般成为世界瞩目的焦点,给他的人类带来对更好未来的希望”。

李世民曾评论自己成功之道,其中有一点就说道:“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故其种落皆依朕如父母。”唐太宗李世民这种想为天下共主的理想,即使放在现在来看,气势也是相当宏大的。大唐在传统思想上没有包袱,加之疆域广阔,管辖如此大的领土只能唯才是用,而且李世民家族本源出于少数民族聚居的武川镇,身上流有鲜卑族的血液,所以,唐朝“蕃将”在唐军中层出不穷,再自然不过了。

唐军中,虽然汉将众多,历次战争中都以段志玄、李靖、苏定方、侯君集、李道宗、李大亮等为主,但是蕃将出现,不仅提高了军队攻击能力,而且在关键时刻能够起到关键的作用。《旧唐书》中记载,贞观七年,李大亮、薛万徹、薛万钧在赤水川讨伐吐谷浑,薛万钧率领骑兵打前锋,被对手包围,兄弟俩都中枪掉下马,徒步杀敌,手下士兵战死十之八九。契苾何力听到后,骑一匹壮马率领数百骑兵及时赶到,冒着被包围的危险,奋力击杀突围,最后敌人纷纷不敌,四散逃窜而去,因此薛万钧兄弟才因此获救。这位勇敢的唐军蕃将就是小时候随母亲归顺唐朝的铁勒族将领。

随后,契苾何力想再次袭击吐谷浑王所在的突沦川,薛万钧鉴于前次失败教训,坚持不允许。契苾何力分析道:“贼兵没有城郭,逐水草而居,如果不能趁其不备攻击,他们如同受了惊的飞鸟和鱼群一样四散而逃,一旦失去机会,如果再想找到他们的老巢那就几乎不可能了。”于是自己亲自挑选了骁勇善战的骑兵一千多名,直捣突沦川,攻下了吐谷浑的牙帐,斩首数千人,缴获了骆驼马匹牛羊二十余万头,虽然吐谷浑王侥幸逃脱,但是俘虏了他的妻子和儿子后胜利返回。朝廷下诏书慰劳,薛万钧却排斥诋毁契苾何力,揽功劳于自己。契苾何力气不过,一怒之下拔刀要杀薛万钧,被诸将给劝阻。李世民听说这件事后,询问原因,契苾何力说了薛万钧的丑事,太宗愤怒不已,要将薛万钧解除将职,转授给契苾何力。契苾何力坚决迟让,理由相当识大体。他说道:“因为我的原因而解除了薛万钧的官职,恐怕其他蕃将知道后,认为陛下厚待藩人而轻视汉人,谣言辗转相传,一定会有很多人竞相来求官。同时也会让周围夷狄认为,汉人的臣子都是这样的作为,那根本不是安定四方的策略。”太宗听后才作罢。

贞观十四年,契苾何力看望母亲,因此被薛延陀所囚,同时逼契苾何力反唐,甚至因此割掉他的一只耳朵,他依旧不为所动。太宗听说此事后,让使节告诉薛延陀,答应将公主嫁给他,换回契苾何力,契苾何力才因此得以返回。乾封元年,朝廷下令攻打高句丽。契苾何力被任命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兼任安抚大使。他连克七城,与英国公李勣在鸭绿江会师。随后,契苾何力率领番汉兵五十万与李勣一起攻克了平壤城,俘虏了高丽国王。

当时的唐军不仅有西域的少数民族将领,也有朝鲜半岛的朝鲜族将领。黑齿常之就是其中一位很有名的将领。他是百济西部人,身材高大,骁勇善战。早年任本国刺史,高宗龙朔三年率部归降唐朝。仪凤年间,吐蕃侵犯边疆,黑齿常之随李敬玄迎击。刘审礼陷于吐蕃军中,李敬玄想引兵退却,但是被泥沟阻碍,无计可施。黑齿常之趁黑夜率领敢死队将士五百人,突袭吐蕃军营,吐蕃首领丢弃军队逃走,李敬玄因而得以还军。高宗赞赏他的才能,提拔为左武卫将军。开耀年间,吐蕃屯兵青海,黑齿常之率领骑兵一万余人击败吐蕃军,并且焚烧了吐蕃军储存的粮草后回兵。黑齿常之在军中七年,吐蕃很畏惧他,不敢再侵犯边疆。不过,遗憾的是,武则天朝时,政治愈来愈污浊,武则天担心自己皇位不保,启用酷吏大兴告密和狱案。黑齿常之就在周兴的诬陷之中,自缢于监狱。

铁勒族的契苾何力、朝鲜族黑齿常之,鲜卑族的屈突通,突厥族的阿史那道真、阿史那忠,契丹的李光弼等等这些少数民族的将领,一生出生入死、征战无数,替大唐的边疆的稳定贡献了自己全部力量。其中有备极哀容也有冤死监牢,有人说唐朝启用蕃将使得安史之乱爆发,方镇割据,此说法有点言过其实。这如同一把刀,厨师用来做出精美菜肴,但是放在凶徒手中便是行凶工具。唐朝前期,朝廷兢兢业业、戒慎恐惧,政治清明,求贤若渴,蕃将在其中如鱼得水、安得其所。后期皇帝奢侈腐化,政治污浊,嫉贤妒能,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别说蕃将,即使汉将亦有反心。古人说“泰山不拒细壤故成其高,江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唐帝国之所以兴盛。后期“近小人而远贤臣”最后落得庞大帝国四分五裂。“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蕃将有没有异心,朝廷的所作所为是为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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