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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老味药糖全凭吆喝,南市王宝山最出名,药糖到底能不能治病?

相声名家常连安、常宝堃父子合说过一段相声《闹公堂》,说有一个卖药糖的,由于吆喝得好,被县官选来担任“喊堂”的,结果词儿是“喊堂”的词儿,调儿却是卖药糖的调儿,闹出许多笑话。

药糖曾在天津盛极一时。1921年,上世纪20年代,粗通本草、略知药性的李一香,在南市上权仙影院对过(后淮海影院,今南市食品街东门附近)开了一间制糖社,有一个小煤球炉子,上面坐着一个小炒勺,李一香一边熬糖一边加水,随手把切好的薄荷、桂花、砂仁、豆蔻、木香、核桃仁、玫瑰、鲜姜等药末撒进锅里。熬好后倒在一块涂过油的青石板上,拉成条状,切成棋盘格般的小块儿,各是各味,装在一长溜歪嘴大玻璃瓶子里,出摊后一面散发宣传纸,一面讲解糖块的药性,反正就是包治百病,销路不错。

附近也有一个小摊,摊主叫王宝山,卖自制汽水,每瓶一个铜子儿,旁边立了一块木牌,贴着王宝山和儿子大笑的合照,下边写着几个大字——双笑老牌。汽水只有夏天卖得好,一年闲三季,于是他又赁了一间门脸儿,不光卖汽水,也卖药糖。

药糖没有什么秘诀,无非就是真材实料,干干净净。王宝山的特点是会吆喝、善表演,靠滑稽幽默吸引顾客,跟杂耍艺人差不多。见顾客来的人多了,就用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敲着小铲,边敲边唱——

“卖药糖,哪位吃药糖,我的药糖味道特别香……香桃那个蜜桃,沙果葡萄,橘子还有蜜柑,痧药仁丹,金橘那个青果,清痰去火,苹果还有香蕉,杏仁茶膏,樱桃菠萝烟台梨,酸梅那个红果,薄荷凉糖。买的买,捎的捎,吃了嘛的味儿呀,有了嘛的味儿呀,橘子薄荷冒凉气儿,吐酸水儿呀打饱嗝,吃了我的药糖都管事儿……吃块糖消愁解闷儿,一块就有味儿;吃块药糖心里顺气儿,含着药糖你不困;吃块药糖精神爽,胜似去吃便宜坊;吃块药糖你就乐,比吃包子还解饿……十个子儿比不了我这一个子儿的味儿啦,嘟——噜呜!”

王宝山拿着一把长镊子往桌子后头一站,有人来买,就掀盖拿大镊子往外夹,用纸包成粽子形一小包。没人买时他就把眼睛一眯,脖子一扭,拉着宏亮的嗓门儿吆喝。吆喝起来一连串嘟噜,店前常常围着许多人专听他吆喝,堪称南市一景。

那时候做买卖讲究“三分货色,七分叫卖”,后来李一香卖不过王宝山,被迫挑担走街串巷,也学王宝山的吆喝,边吆喝边卖,由坐商变成了行商。那时候卖药糖有不少走街串巷的,竞争激烈,这些人有的胸前挂着大木盒子,也有人用自行车驮着玻璃盒子,吹笙、吹口琴、吹洋号招呼主顾、吸引孩子,有道士打扮的,还有的身着白大褂,俨然医院里的大夫。卖药糖的连化清,卖糖之前表演车技,或说一段评书,留个“扣子”,开始卖糖,然后再解“扣子”。

有一位走遍西头的“天津卫独一份”,是个干巴老头儿,晃着铃铛,推着小车卖药糖,也得吆喝:“天津卫呀独一份儿,我的药糖另个味儿,我越说越来劲儿,家家有点为难事儿,要问有嘛为难事儿?老头管不了老婆子儿,谁要管了老婆子事,一管就得呕气儿……”他卖的糖是粘了冰花的碎块儿,味正火侯好。

上岁数以后,王宝山也改为推着小车在南市一带走街串巷吆喝卖药糖。他头戴旧礼帽,身穿破西服,脚穿破皮鞋,戴着一副旧金丝眼镜,手里摇着铜铃铛,打着嘟噜吆喝,人们争相购买。如今在天津古文化街天后宫广场,还有卖药糖的,也是地道的天津老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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