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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志明跟马三立在农村苦学七年,相当于相声博士学位,80年代走红

马志明 杨少华

马志明是马三立之子,家里往上捯几辈都是说相声的,他大爷马桂元之子马敬伯在鸟市说相声,父亲马三立每晚也都有演出,马志明常去这两个地方听相声。

马三立的师父周德山周蛤蟆岁数大了,上不了台,挣不着钱,那个年代艺人没有退休金这一说,马三立把他接到自己家吃住,马志明一天到晚跟着他。周德山时不时给马志明说个笑话,张寿臣、刘宝瑞、耿宝林、冯立铎、张宝茹等等老艺人总是上马家串门聊天,马志明“耳朵长”,爱听爱记,受了不少熏陶。这叫娃娃腿、童子功。他上小学时,在天津人民广播电台录过《十八愁绕口令》和一些小笑话,在少儿节目中播出过。

但是,马志明更喜欢京剧,家大人给几分零花钱,他都存起来听戏去。包括梅兰芳、马连良这些大师的戏,他都去园子里听过。小学毕业,他没征求父亲的意见,自己做主,报考了天津市戏曲学校,那时候没有京剧班,就是梆子、评戏。招生的老师一听是马三立的儿子,挺愿意要的,因为觉得他更适合搞笑,就归到“丑”组,陶顺义、赵连祥、王宾珍是他的开蒙老师。天天练功,翻跟斗,窝腿,窝腰,抢脸猫,倒插虎,耍大刀,吊嗓子,学扮戏,学勾脸,学了几出小花脸戏,像什么《女起解》《定计化缘》《阎王乐》《教学》《作文》……

马志明

每次排戏,丑角儿要往后站,马志明不痛快,干脆不唱小花脸,改大花脸,虽然仍不是角儿,但地位高了一点。一般的戏他都能演,演过《黄一刀》《白水滩》《艳阳楼》。但后来因为马三立在曲艺团倒了霉,受了冲击,他也被牵连,只能演龙套、摔打。

这时候马志明被借到天津市京剧团,还是跑龙套,《盗御马》他是看马的,《挑滑车》他拿车旗儿站在上头,让高宠一挑,他就下去。厉慧良劝他:“你唱这个武行有什么发展?你听我的,回家学相声去。放着你爸爸那相声你不拿,你在这儿学?你就是学出来,你成不了角儿,不会太好。”

马志明回家跟马三立商量,想去曲艺团,马三立的日子不好过,不让他去,但马志明坚持要去,1963年调到曲艺团。自从干了相声这一行,他慢慢发现,这行越干越难学,越干越难干,越干越感觉深不可测、没边没沿。因为相声是语言的艺术,但语言又不仅仅是说话,相声的本质是文学,无时无刻不在寻求包袱儿,找笑料,找来找去,光剩逗别人乐了,自己的这个乐儿就没有了。

马志明一家

没过几年,马志明跟马三立一家全下放到农村。那段日子挺苦,但也给了马志明一个学相声的机会。白天出去干活,晚上回到家,吃完饭,在屋里点一根洋蜡,或点一个嘎石灯,爷儿俩开始聊相声。其实就是马三立说,马志明凭脑子记,过后再拿笔写下来。下放七年,马志明跟着马三立学了七年,相当于拿到了相声博士学位。

回到曲艺团后,马志明先是干了三年后勤,接着去当总务,管仓库。那几年赶上演出,让他捡场,每一场节目完了,他上去把桌子搬下来,摆几把椅子,回到后台打点热水,给大伙熨大褂。但是他的耳朵始终在台上,什么叫京韵,哪叫梅花,什么叫乐亭,哪叫单弦,下意识地搜罗、学习了不少东西。1980年,曲艺团成立演出队,演员数量不够,马志明终于重返舞台,成为正式的相声演员。

开始马志明没有搭档,只能打补子,于世猷给他临时捧过,他给苏文茂捧过三个月,给于宝林捧过,给赵伟洲也捧过。这时候在轧钢一厂上班的杨少华,找到马志明家里,提出来想给马志明捧哏。马志明去跟领导谈,从轧钢一厂把杨少华调到了曲艺团。

马志明 郭德纲夫妻

所谓捧,意思就是两个手捧着、托着逗哏的。逗哏的在那儿演,捧哏的既代表观众,又是演员,是双重身份,起到烘托气氛,弥补逗哏的不足的作用。可以说,马志明跟杨少华合作得不错,两人第一段相声是《戒烟》,第二段是《地理图》,参加了“津门曲荟”。

马志明爱说“一头沉”的活,杨少华爱抖机灵,在台上让观众乐,让注意力归他,马志明觉着不老太舒服的。有一次在沧州演出,北京曲艺团也在那儿演,王世臣、王长友等人来串门,王世臣就说:“志明,你这个量儿可不能丢,他保着你效果呢。”马志明不服,说:“师哥,冲您这句话,您提醒我了,回去适当的机会,我得跟他裂。我是逗哏的,我让他保着?”

刘俊杰到曲艺团后,跟杨少华走得比较近,马志明就坡下了,跟杨少华裂穴,领导又给他安排了谢天顺,两人弄了个《论拳》,在“津门曲荟”上一炮打响。自此,马志明成为天津最火爆的青年相声演员。

马志明 黄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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