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译文】
孔子说：“中庸作为一种道德，应该是至高无上了，人们对它的缺乏已经很久了。”
【评析】
本章讲中庸之德，体现了夫子对道德败坏、民风凋敝的感叹。
（1） 中，指中正，不偏不倚；庸，常的意思。中庸，可理解为永恒地恪守中正之道。
《论语》里对中庸的直接论述，只此一章。但作为夫子的重要思想之一，在其他章节也能找到相应的补充。《尧曰·二十》篇里，夫子引用尧的话说：“允执其中。”尧告诫即将继承天命的舜，要真诚地持守中庸之德。《子罕·第九》篇里，夫子说“叩其两端而竭焉”，意思是穷极事物的两面，揭示出它本来的面貌。这同样是中庸的表现。《子路十三》篇里，夫子说：“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如果不能与谨守中庸原则的人做朋友，那就去交接狂者和狷者吧！
从本章的论述可以看出，夫子不仅推崇中庸，而且说这种至高的道德由来已久。只不过由于所处的时代礼乐尽失，风俗靡废，才使得这样的道德每况愈下，甚至归于谢绝。那么，究竟该如何理解中庸之德呢？除《论语》外，在子思所作的《中庸》篇里，有着较为详尽的论述。
第一，中庸实为君子之德，代表了一种至高的修养。夫子说：“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遵循中庸之德，小人违背中庸之德。又说君子的行为随时随地合宜适中，而小人的行为不分场合肆无忌惮。
第二，中庸并不容易做到。有关这一点，夫子不无坦率地说：“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意思是爵位和俸禄可以推辞不受，锋利的刀刃可以踩踏而过，唯有中庸之德很难做到。虽然有难度，但也并非不可实现。夫子先是列举了上古圣君舜帝，说他“隐恶而扬善”，舜对于他人的过错能够包容，对于他人的善行能够赞扬，把握好是非善恶的两端，用中庸之德来治理天下。接着，夫子又以弟子颜回为例，说：“回之为人也，择乎中庸。”颜回的为人处事，选择并遵循了中庸之德。舜帝和颜回，一个是圣王，一个是平民，无论身份高低，只要持之以恒，心向往之，都能做到中庸。
第三，忠与恕是走向中庸的最好途径。夫子说：“忠恕违道不远。”一个人能够做到忠和恕，那距离中庸之德就不远了。不愿意别人施加给自己的事情，也不要施加在别人身上。至此，夫子已将中庸言明，在乎两条黄金法则，即忠恕而已。他认为，中庸之所以不能实行，是由于聪明的人过了头，而愚笨的人还没有达到它的要求。夫子甚至幽默地举例：“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人没有不吃不喝的，但很少有人能品尝出饭菜真正的滋味。言下之意，不经过努力与尝试，又如何能够窥得中庸之妙呢？
（第13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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