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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四小姐与张学良初相遇在大华饭店,后来孟小冬在此举行拜师仪式

20年代中期,位于天津英租界圣路易路(今营口道东段)与达文波道(今与建设路)交口的大华饭店开业,这里是当时天津最奢华的西餐厅之一。这家西餐厅从开业到停业差不多只有十年,却成为民国时代天津最具传奇性的地标——赵四小姐在这里初遇张学良;孟小冬在这里正式拜师苏少卿;黎元洪、袁克文、梅兰芳、余叔岩、尚小云等人也都是这里的常客。

大华饭店的英文名是Cafe Riche(里奇咖啡馆),这是当时巴黎最时髦的餐厅的名字,很有可能当时天津这家西餐厅是巴黎那一家的山寨版。但是,山寨可并不低端——这家西餐厅享有“全津第一华贵之西餐社、中外名人闺秀游宴之所”美誉。在天津经营的所有西式饭店中,大华饭店是最精致的一家,据说进入饭店就像置身巴黎纽约一样。

(天津大华饭店)

主厨是在美国驻华使馆做过厨师的吕师傅,从留下来的老菜单可以看出,这里备有刍鸡、天鹅,火鸡、填鸭、三味夹饼及各种洋酒布丁。在经营西餐的同时,这里也是咖啡馆、舞厅和小型演出场所。屋顶花园一年四季长期开放,所以又被叫做“冬日花园”。

大华饭店有一个特殊的地方——饭店由100个人入股组成,为了避免垄断,每人只占一股。这100名股东大多是社会贤达,平日交际频繁,需要请客吃饭时就把客人带到大华饭店,所以生意上有了基本的保障。前些年,天津五大道上也出现了一家咖啡厅,也是以100名股东合股,叫100号咖啡,可惜没多久就停业了。不过大华饭店的生意还不错。

(大华饭店屋顶花园)

大华饭店的股东有100个,但总经理只有一个,叫赵道生,是北洋政府交通部次长赵庆华的儿子。赵庆华有十个孩子,六子四女,他的四女儿赵一荻,就是与张学良相伴一生的赵四小姐。而赵四小姐与张学良初次相遇,也正是在这家大华饭店的屋顶花园。

这一点在张学良的回忆录中可以查到,他说:“我和太太(赵四小姐)在天津大华饭店认识的的时候,她才16岁。”

那年赵四小姐刚满16岁。三个姐姐经常参加社交活动,赵四小姐偶尔也跟着一起玩。这天晚上,赵氏姐妹来到哥哥当总经理的大华饭店,看到赵道生正与一位年轻军官谈笑风生,见妹妹们进来,赵道生给双方介绍——军官正是少帅张学良。众人落座,张学良发现赵四小姐不施粉黛,谈吐文雅,如出水芙蓉一般;赵四也觉得张学良英姿飒爽,一表人才,两人一见钟情。

张学良和赵四小姐在大华饭店相识后,常常一起骑马、打高尔夫球、去北戴河度假。两人的恋情很快公开。这段众所周知的爱情,之所以成为传奇,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所有民国时代的将领中,张学良是极少数为爱痴狂的人。仔细想想,张学良对女人的态度,与其他军阀确实不同。

(电视剧《少帅》中的张学良和赵四小姐)

(赵四小姐和张学良)

大华饭店最火爆的时候,大总统黎元洪、京剧名角梅兰芳、余叔岩、尚小云等人都频繁来此就餐。袁世凯二公子袁克文专门为大华饭店题写了“满足清净”四个字。政军界、银行界都指定这里为“唯一宴会之所”,群一社、益友社、聊青社、仁社、岭南大学同学会、复旦大学同学会都把大华饭店定为聚会据点。赵望云、萧松人、赵松声等书画名家都在这里办过画展。

1932年9月3日,在大华饭店,孟小冬正式行拜师礼,拜京剧票友苏少卿为师,中间人是著名报人沙大风。

孟小冬1925年从上海到京津发展,有机会与梅兰芳同台合演《游龙戏凤》,被誉为“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两人逐渐从搭档发展成夫妻,但梅兰芳已经有了两位妻子,孟小冬终究进不了梅家。和梅兰芳分手后,为避免跟梅兰芳相遇,孟小冬选择两人在不同的城市生活,长居天津,只在父亲病故时回过一趟北京。

孟小冬本意是想拜言菊朋为师,但没拜成,最后却在天津拜了京剧票友苏少卿。苏少卿早年演过话剧,后来迷上了京剧,师从陈彦衡学谭派老生。他本是上海人,作为上海明星电影公司驻津代表到天津工作。人们对孟小冬拜票友为师议论颇多,孟小冬不以为然,在她看来,只要她能从对方身上学到玩艺儿就行。

(孟小冬)

据说赵道生本人的婚礼也是在大华饭店举行的。除了管理餐厅,他还做过不少事。1930年,他在英租界维多利亚道(今起士林饭店对面)开了一家大华照相材料公司,专卖摄影器材。

军火商人雍剑秋在马场道置地数亩建楼开园,其中一部分辟为饭店,取名西湖别墅(今马场道171号,原建筑已不在)。号称“中国人在华北自办之唯一西式大饭店”,设有屋顶花园和升降电梯,拥有弹簧地板跳舞场,聘请了洋人乐队,大厅可容宾客700人共舞。大华饭店的赵道生,又出任了西湖别墅的副总经理,而总经理则是少东家——雍剑秋的儿子雍鼎丞。

抗战爆发后,大华饭店日渐衰落,难再恢复昔日繁华。50年代,这里改成了住宅楼。1976年地震后,昔日大华饭店的屋顶花园被改造成封闭的民宅,住进了很多居民。几十家住户挤住在一起,楼道改成了大厨房,厅堂漆黑,当年的奢侈场所变成了杂乱破旧的大杂楼。住在这里的人们,很难想象这里曾是天津最有名的交际场所,发生过很多传奇故事。(文:何玉新)

(图左为大华饭店)

(今日大华饭店已经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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