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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话金融》28岁金融流氓如何搞垮巴林银行

英国巴林银行是一家老牌贵族银行,创立于1762年,是全球首家商业银行,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是它的长期客户,在上世纪90年代,它的核心资本在全球1000家大银行中排名第489位。

然而,由于内部风险控制形同虚设,以至于被28岁的“魔鬼交易员”、“金融流氓”尼克.里森(Nicholas.Leeson)装了空子,最终在1995年3月轰然倒闭。

里森1967年2月出生英国普通泥瓦匠家庭,没有大学经历,却在20岁时进入摩根士丹利的期货与期权部进行清算工作。

1989年辞职后,又轻松进入巴林银行,并在9个月后,争取到了印尼分公司工作的机会。

在为混乱的印尼分公司解决大额负债问题后,里森在1992年被派往新加坡分公司,同时负责期货与期权部的交易和清算主管二职,相当于“既当会计又做出纳”。

作为交易员,里森主要任务是带团队,代客操作期货和期权,同时为巴林银行做些套利业务赚钱,理论上风险很小。

而巴林银行为应对操盘失误,比如将“买进”做成“卖出”,将买卖数字或合约日期输错等,还设有专门的错误账户“99905”,用来暂时存放错误的交易,等待适当行情出现时再挽回损失。

但某天伦敦总部可能嫌麻烦,就让里森另开一个错误账户,用来记录较小的错误,并自行在新加坡解决。于是,日后弄垮巴林银行的“88888”账户成立了。

1992年7月,里森手下一个菜鸟交易员将客户要求买进20手日经225指数期货合约的指令,操作成卖出。而为纠正这个错误,必须买回40手合约,当天就损失了2万英镑。

不久,另一个交易员也犯类似错误,他是里森的好朋友,因为情场失意心不在焉,里森让他卖出100份9月期货合约,结果他做多……合约价值高达800万英镑。

或许出于职业生涯的考虑,里森并未通过“99905”账户向上汇报错误,而是动用“88888”账户,企图日后通过自营交易来弥补亏损,结果越陷越深。

在一心想挽回损失的心态下,里森失去理性的分析能力,被市场牵着鼻子走,88888账户亏损金额,到1994年7月时,已经高达5000万英镑。

此时巴林银行总部似乎有所察觉,专门派人到新加坡公司查账。结果里森通过做假账,谎称花旗银行有笔5000万英镑存款就蒙混过关。当时总部查了一个月的账,竟没有去核实花旗银行的账户……

而里森甚至因为上报的业绩“突出”而成为“英雄”:在1994年12月的巴林金融成果会议上,250名同僚对其报以长时间热烈的掌声,并将他誉为日经225期指市场上“不可战胜的里森”。

但里森知道,如果不能挽回“88888”账户的损失,谎言最终会被揭穿,到时有什么后果,想想都觉得害怕。在压力之下,里森进行了风险最大的赌博——做非套期交易。

当时的日本,已经逐渐走出房地产泡沫破灭的阴影,经济有所复苏,所以里森对日经225指数走势很乐观。他除了买进日经225指数期货,还卖出指数看跌期权,同时卖空日本国债期货(一般情况下,股票涨则债券跌)。

按里森的设想,只要日经225指数能维持在19000点上方,自己就可以“起死回生”。但历史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也直接将巴林银行拖向万丈深渊。

1995年1月17日凌晨,日本神户发生7.2级大地震,几天后,日经225指数出现单日暴跌千点行情,很快又跌破18500点,而这个点位,意味每下跌1点,账户就亏损200万美元。

里森只能被迫每天以各种借口从总部获得资金,一边追加保证金,一边硬撑着做多……

按理说巴林总部这时应该已知情,因为它4周内为里森提供了8.5亿美元的资金(将银行25%资金寄往海外是非法的,但英格兰银行也没追究)。而这最好的解释是,总部深知已被里森“绑架”,只好放手一搏,寄望能反败为胜……

可惜的是,这些巨额资金,不但没让里森起死回生,巴林银行也最终迎来末日。

2月23日,日经225指数暴跌350点,日本国债价格一路上扬,截至收盘,里森手中的6.1万份期指的多头合约及2.6万份日本国债期货的空头合约,给巴林银行带来高达8.6亿英镑的损失,超过该行全部资本及储备金的1.2倍。

深知大势已去的里森当天连夜仓皇出逃,4天后在德国法兰克福机场被逮捕。

3月2日,在英格兰银行协助下,巴林银行将所有未平仓合约几近全部平仓,最终亏损高达9.16亿英镑,约合14亿美元多,然后,巴林银行就没有然后了。

这家拥有233年历史的银行,几天后被荷兰国际集团以1英镑的象征性价格收购,彻底倒闭。

至于里森,1995年底又被引渡回新加坡,以欺诈罪判刑6年半,在狱中经历了尝试自杀、身患癌症、与妻子离婚等剧情,1999年7月保外就医回到伦敦。

他在狱中撰写的《我如何弄跨巴林银行》很快成畅销书,为他带来不菲的稿费;英国《每日邮报》为一篇独家专访,支付给他“6位数的酬金”;爱尔兰一家足球俱乐部甚至让他出任CEO……

如今的里森可谓活的逍遥自在,他时常穿梭世界各地,出席一些商务晚宴并做“金融风险管理”为主题的演讲。

至于巴林银行的倒闭,里森也不避讳,但他认为,巴林银行规章制度和风险管理一塌糊涂,倒闭其实是迟早问题,而自己所作所为、神户大地震,不过是诱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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