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书法家只会模仿前人,书法史也就结束了
文 | 王镛
王镛先生说自己是一个“不太安分”人。从小练大字,学篆刻,“学像了再干别的”的教育论调在自己身上从来坚持不了多久,因为总想试试别的,让动手创作和动脑思考总是保持一种运转状态。
创作方向
顺时求变,求变是根本。但变也有好坏,基础不够,硬变反而更糟。如果在变中不断进步,就是大幸了。
▲ 寸耕硯【明】
现在的生活日常状态
现在不如以前,年龄大了,所以时间没有以前抓的那么紧。每天除了创作,有点闲暇,我就对着电脑下下围棋,其他也没有更多的爱好,或者在小区里头散步。我从读研究生就开始熬夜,一直到现在,以前厉害的时候能熬到三四点,有时候一看窗户才发现天亮了,赶紧躺下睡觉去,但是我睡眠质量比较高。我现在大概在两点左右睡觉,如果第二天上午没事,九点左右起。我也不睡午觉,因为睡的很沉,一两个钟头没睡足更难受。所以一天有六七个小时睡眠就够,就恢复的挺好。
▲ 王镛篆刻作品
何时开始筹备国家图书馆举办的“铭砚展”
冒出这个想法是三年前,但是从刻开始到完成写铭文,包括用书法篆刻的形式表现出来,刻、拓、题跋,整两年。从乙未年的端午节到今年丁酉年的端午节正好弄完了,还是有点儿仓促,这期间我一边弄一边继续淘砚台。我在后记里写过这个收藏的机缘是邹涛的影响,在日本名古屋购得一方蝉形砚。其实我原来对砚台并没有研究,直到这次机会才对砚铭文化有了更多的的认识。砚台主要是磨墨的东西,知道有不少文人学者曾在砚台上刻过铭文。
这几年是赶上了一个比较好的时机。尤其是古砚,它们的历史文化的价值和市场价格还是不匹配,有挺大差距的。人们关注砚台这一项比较晚,在过去几乎每家有,只要读书,除非不读书,现在连很多书画家都没有一方,习惯了拿一个盘子使墨汁。这也是文房四宝的处境,跟生活离得越来越远,所以这次的展览也想唤起人们更多的关注。
三年来的古砚收藏
我大概刻了120个,从中挑选了100个搞这次的铭砚展,后来陆续收了点儿,现在有150个左右吧。
从哪里收藏古砚
大概一半是在日本,一半是在国内。还有一些日本书法界的朋友送我的,也有学生送我的。在日本我主要是去古董店和拍卖行,那些个拍卖都没有图录,堆的满桌子都是,编上一个号就完了,起拍价很便宜,有心的话可以发现很多好砚台。
▲ 星雨砚【清】
为什么在日本反而出现了很多精良的古砚
在日本,这些老东西都是上一辈人收集来的,他们赶上了特殊的历史时机。中国国内还在军阀混战,然后抗战一直到解放后,日本人其实早就来到中国。我印象特深的是六七十年代日本的书画展览,这些民间的团体可以来往,出入比较自由,到这儿来买东西。我曾在90年代时候问过一位日本书法家,你来中国多少次了,他算了半天说我120多次,我很吃惊。他不是光来看风景的,他是去收藏秦汉印章。那个时候我们穷,5块、10块卖给他一个秦汉的古玺印。包括砚台,这些时期都是他们大量从中国把古砚,还有六七十年代制作的砚台的收走。后来用电动工具很厉害,开出很多很好的石头,当然这些是新砚,有的石质非常好,很多胜过古代的石质,但是大部分都出口换汇,跑日本去了,所以日本的砚台特别多。
拍卖行里除了个别的翡翠、金银这些器物,一般都标一个底价,比如两三万日元起价,很多没人拍,有时候你一举就举到了,同类的相比国内其实非常便宜。我第一次买这方蝉形砚算是贵的,但也大概是国内价格的1/10。时机比较好,如果再过两年再弄真是收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