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翁:新型农村养老保险制度对我这个老农民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这几年政府每年的一号文件都是关注三农,取消了农业税,提高了粮价,实行了合作医疗等一系列好政策,但是农民的生活水平仍是低得很,有些老年人没经济来源,真可谓是度日如年。就拿冬季取暖为例,城镇居民有暖气国家还发给采暖补助费,而不少农民家买不起煤泥(洗煤厂从洗煤水中沉淀下的煤泥,每吨都120元)一冬只能烧玉米杆取暖。有钱人不吃肥肉怕长肥,不少农民一年也吃不了几斤肉。旅游景点的一张门票几百元,能抵农民一年维持生活的钱,.......。国家是该为农民多办点实惠的事情了。
我出身农家,又有一段被开除公职回农村做社员的经历,我还是个高级的赤脚医生,医生有一个好处,就是易于与人接触,我的性格平易近人,言谈举止较为得体,我亲近人民,人民和我更亲近。我要是作家的话,那是不带薪的“体验生活”。“三贴近”我是认真的践行了。我体会作家带高薪去体验生活,去劳动,去和人民同吃同住,即使是同甘共苦那感受也是不一样的,就像医生和病人的感受,监狱长和犯人的感受,谁能说是一样的呢?我在职时也下过乡,派饭,农民还是把你当客人,我是医生也许格外优待。那顿饭都有菜,我在农村八年,有菜的时候不多,评心而论,农民不应该如此招待,长此下去干部真的以为农民生活高于他们呢?
所说的三贴近,是一个相互联系的有机整体。实际,是社会生活的实际,人民群众的生活实际;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实际生活,人民群众的实际生活;群众,是社会实践中的群众,实际生活中的群众。实际是根基,生活是源泉,群众是出发点和落脚点。我今天就顺着不老翁的话题,谈谈我的生活的实际。
不老翁说:“就拿冬季取暖为例,城镇居民有暖气国家还发给采暖补助费,而不少农民家买不起煤泥(洗煤厂从洗煤水中沉淀下的煤泥,每吨都120元)一冬只能烧玉米杆取暖。”应该坦率地告诉你,我们中石油管道局是国营大型垄断企业,我们的待遇是偏高的,我是高级职称,退休金接近3000/月,这和地方相差悬殊。我有一位老友,他叫杨树岩,正高职,在沈阳四建退休,退休金1500/月。我们冬季取暖,名义上22元/㎡,实质上单位退回17.5/㎡,据说,河北省又给补助450元 ,一个冬天过去我算一算:22*82-17.5*80=1704-1400=304 450-304=146 哈哈,我这个冬天温暖如春,到头来我还得了104元。这就是福利。坦白地说,我家的暖气得关闭一半,不然热得难受,据夫人说,花也受不了,我养了几盆兰花,价格都是很贵的,兰花娇贵。“一人当官,鸡犬升天。”我还不是干部,那些处长们几乎家家都有小轿车,我所说的处长就是科长。你看我的楼下小轿车一辆挨一辆,都是名牌。富,中石油富得流油,孩子们也富了,我们家官运不旺,就靠劳动,儿媳是高教,儿子是技师,他们的收入不菲,但还是不知足。小子正在研制“切割机”,说是个金娃娃,我在为他担心。我写的《发明·苦恼·希望·快乐》我就怕他步“姑爷”的后尘——结局不像一叟想的那么乐观。成功——破产。红极一时——肥皂泡——五光十色——破灭了!以后我还会写给博友们。
想想当年我是多么可怜,请看我的《寒酸与冷遇》。我们还继续谈烧柴和取暖问题。1971年我终于解除了羁绊我将近七年的桎梏,我高高兴兴地回家了。虽然我自感冤屈,即便是视我为仇敌的范景恒他也知道我不服。他甩给我一句话:“知道你不服,爱那告去就那告去,告到那,也得回原单位处理!”我的天哪!我早就恨透了乌云,我自已偏偏又遭遇了乌云,我还梦想:“帮助太阳驱散乌云”说什么化一股清风也不可惜!这漫天的乌云何时能晴天呢?我在祈求着,我在希望着,我在准备着,我在忍受着,我在挣扎着,我仰天长叹,天哪!我,我的朋友,人民,何时,何年何月人民才能得到自由?
我在艰难中度日,好在我的乡亲们和我一样的艰难。其实他们比我更难,我回家时还算给我1000元的余款,我爱人还上班,可我已经捉襟见肘了,粮食不够吃,柴禾不够烧。柴禾是按工分分的,年年队上还给拾一车苇叶子,就是不够烧。我还是不错的,是赤脚医生,自由人,亲亲友友也愿意相助,我和我母亲,小妹借个花轱辘车到苇塘去拾几车贴补,总算勉强维持。冬天,刚一蒙冰我和老妈妈就到沟里去抢柴禾——蒲草。我这个抢字,应该解读为“争先恐后”,没柴禾的人家很多,都眼盯盯得瞅着那点蒲草呢。人们对大队书记也有意见,他把茬子翻在地里,说是肥田。人们说:冬天冷,那他不管。
不老翁说:“不少农民家买不起煤泥(洗煤厂从洗煤水中沉淀下的煤泥,每吨都120元)一冬只能烧玉米杆取暖。”你还说买不起煤,我们根本就没想过。我们吃饭还有问题,还说什么买煤。当年,我走街串巷,没看见谁家有地炉子,有什么土暖气(土暖气是80年代以后的新鲜事)家家冬天都是一个火盆。
我们就是这样度过了一个冬天,又一个冬天。现在好了,说来也奇怪,分田到户不再拾苇叶子,人们的柴禾却够烧了,大多数人家土暖气都安上了,屯里人也不烧柴禾了,他们也烧罐了——就是天燃气。
今非昔比——鸟枪换炮了。家乡农民的生活实实在在的改善了,我们屯成了远近闻名的葡萄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