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和华认识在丽实习的商场。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丽值中午班回姐姐家。一辆大轮男式自行车横在她面前。华自我介绍：“我和你同事，是商场的职工，想和你交个朋友。”丽当时二十二岁，技校还没毕业，从未谈过恋爱，更别说有男朋友。一时语塞，华趁机说：“不说话，就算是同意了，我送你回家。”
原来华的家也住在同一条南北路上，比丽姐家稍微远一点。自此后，华只要值中班，就请丽吃饭，和丽聊天，一起回家。偶尔也问丽喜欢什么，好买给她。丽因为父母嘱咐过，凡事别贪人家便宜，所以从没让华买过礼物。只是有一次，丽说自己牙齿有点黄（门牙）。华下班后给丽买了一瓶洗牙的化妆品。这让丽感动又不好意思了很长时间。
这样悄悄处了三个月，一次华说下班，你到我宿舍坐会吧！丽有些犹豫，华说：“就坐一会，咱们回家”。可让丽晕头的事，真的发生了。按照华说的宿舍地址，丽下班后就把自行车停在楼道里，敲了敲华说的门号。华像早知道似的，很快打开门。这是第一次丽和男孩独处。有些紧张有又有些害羞，老不敢拿正眼看华。说了几句话后，华拉了拉丽的手，丽下意识地往回缩。华猛地抓住丽的手，把她拉到怀里，亲了丽的嘴唇一下。丽吓坏了，眼泪都流下来。华也慌了，着急地问：“你哭啥？”丽抽抽搭搭地说：“会怀孕的……”华听后才明白丽哭的原因。呵呵大笑起来。丽正哭得伤心，生气地说：“你欺负人，还笑”。华就问：“实话对我说丽，你是不是没处过对象？”丽使劲点了点头。华才止住笑，温柔地对丽说：“可别告诉别人，亲嘴不会怀孕的。你不是上过生理课嘛，没仔细看看？”丽说：“一说上生理课，脸都红了，没仔细听”。华听后笑得更欢了……
转眼一年过去了，丽和华的感情也比以前好多了。丽休班回家给父母说了这件事。可没想到母亲一听：“找个初中生，还那么矮，比你小一岁，还是个东北人。不行，坚决不同意，回去赶快跟人家散了”。丽自小听父母的，是个乖乖女，回实习单位后，就和华提出了分手，尽管丽也是一百个不愿意，但她不想让母亲生气。可华就是不同意，又哭又叫，死活不愿意分手。接连闹了一个月，丽态度还是很坚决，也不和华说话了。华才死了心，但华有一个条件，说想丽的时候，能不能有空去看她。丽说：“看我可以，只远远地，不能上前说话”……
一晃二十七年过去了，丽的儿子已长成大人，华也有了一对儿女。但奇怪的是，每一次丽下夜班回家，老有一骑自行车的中年跟着她。一开始丽以为是走路的，有一次丽大着胆子回头望了一下：我的天，那不就是华吗？头发也花白了，竟然还记挂着她。泪水不由地流下来，在模糊的泪水中看到华，又悄悄地骑到路的另一边，远远地望着丽。密密，整整延续了这么多年，丽忘了，华却一直默默地守着，风雨无阻……
芦苇丛里水鸭游
今年我已近五十，常常想老家，思念故去的母亲。尤其听到水鸭子的声音，不由地想起我的农村老院，东边的一湾水和芦苇丛，以及这些年发生在岁月里的事。
母亲属猪，父亲属狗。如果她老人家还活着的话，应该是84岁了。但遗憾的是因为食道癌，在她73岁生日过后，也就是七月初一这一天，命归黄泉。她从得病到去世，整整两年零七个月，熬中药，放疗，都用过了。无奈，因为母亲的身体抵抗能力差，最后食道穿孔，肺部感染，呼吸衰竭而死。
想想母亲的一生，勤劳，善良，节俭，好脾气，热心肠，给村上很多人帮忙。我小学时给一个五保户老奶奶担水担了好几年，直到老人去世。当然都是母亲每天的叮咛和教育，我才坚持下来的。母亲也说过好多媒。唯一遗憾的是，不认识字，但会认识纸钱和硬币，也许是生活的磨难，造就了她。三岁上没有了娘，一天也没进过学堂。再简单说一下，我的父亲。他是出了名的爱笑和好脾气。如果单位或孩子们或母亲惹他生气了，他唯一的本事就是黑着个脸，不吭声。性格开朗，凡事都向好的地方想。但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心太软，老爱掉眼泪。也许是他母亲在他成家（那时候父亲17岁）时去世，给他老人家影响的吧！这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这一点，我特别像他，动不动就哭鼻子。
不说这些了，再说我们姐弟五个吧！我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姐姐，底下两个弟弟。大姐除了稍矮点，脑子最聪明，长相在我们村出了名，外号“菜头”。二姐呢，模样和身段都很好，外号“刘晓庆”。就是我打小像个男孩子，因为爱逮鱼，人送外号“鱼鹰子”。我的大弟身材魁梧，又爱吃肉。略黑的脸庞，所以显得格外成熟。我如果和他一起回家，村里的人都这样和他打招呼：“和你妹妹一起回来的吗？”。把他气得一甩手，跑进堂屋生闷气。我的那个小弟，又白又瘦又高，一副书生的模样，计划生育刚开始，差一点让我们见不上他呢！
在母亲眼里，我们都是她的宝贝疙瘩。女儿是最俊的，儿子是最帅的。望着我们几个时，眼里，脸上，嘴里，都是藏不住的微笑。可能是父亲的姐姐和弟弟没有生育，所以母亲在我们家地位是很高的。有一次父亲喝醉了酒，躺在大街上唱沙家浜。邻居们都说你看这个当爸爸的高兴得，不知咋好了。母亲却好面子，嫌父亲给她丢人，总是央求我去街上，好话劝他回家来。
还记得小时候没搬新房前，我们家和叔婶并排住在一起。那个婶子因为嫉妒母亲孩子多，人缘好，老是欺负母亲。奶奶去世前，给我父亲和叔分了房子，好像是抓的纸团。我家住在里边,门开在东边叔婶家。出进大街，必须经过婶子的大门。有一次，大姐，二姐去看电影，回来晚了些。敲门多次，喊了很多遍。婶子怎么也不给开门。邻居们看不惯了，叫开了门。说了叔婶一番。大姐脾气急，当时就和婶子杠上了。众人拉着，才没动起手来。最后我大姐被劝回了家。因为我个小，却被关在门外。又叫了娘几声，才把我拉进门内。还有一次是我婶欺负我父亲，院子里摊了一地柴火。平时上下班，我父亲都是骑自行车的。就说了婶子几句，你不会留个道让人出进吗？这可好，她连哭带叫地拉着我父亲的裤腿角，故意扯高了嗓子喊：“快来看啊，大辈哥打俺了”。这个泼妇，幸亏我站在一边玩看见了，她还乱咬人。
这件事后，我们家不得不搬出去，盖了两处五间新房。最严重的是我们农转非，叔和婶非要我父亲带出他的养儿。他的那个儿子，本性还算善良，可没文化，又好吃懒做。我母亲不同意，怕父亲单位领导知道后细查，拖累我们姐弟几个，又怕叔的那个儿子将来到了单位不正干，也给父亲添不少麻烦。所以叔婶怀恨在心，趁父亲出差不在家。晚上到我们的新家踹墙，向院内扔砖头，气得我母亲拿着烟头的手，直打哆嗦。那时，我不懂事，问母亲这是啥动静。母亲说：“走路的，别害怕，快睡吧！”。等后来母亲得了癌症，我才明白，她气呀！闷在心里，生出病呢！
说起母亲的能干和勤俭持家，印象最深的那就是炕上的那一辆纺车，吱扭吱扭，夜夜不住。我睡了好觉，催促母亲。她总是说：“一会睡，一会睡”。鞋袜都是手工的，五个孩子，两个大人。四季得做多少，才能够倒替着穿呀！可怜又辛苦了我的母亲，我估摸母亲的高度近视，可能跟她熬夜和操劳过度有关。六，七十年代的我们，那时虽然穷，但有母亲和父亲的关爱，尽管天天吃红萝卜，玉米饼，油，肉基本不沾边。母亲和我们依然辛福和快乐着。在那些光阴里，母亲接来生病的大奶奶，侍奉了她几年，为老人送了终。我们姐弟几个也由一个个小豆芽，慢慢长大。个个都上了班，结了婚，有了各自的家庭和孩子。想想这么多年父亲的不容易，我们真是百感交集，可就在我们平稳的时候，母亲却因病离我们远去了……
每当清明和母亲的忌日，看到衰败的老院和荒芜的菜园时，我们姐弟几个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真想大声喊一声：母亲，我们好想你……
心十月，原名刘玲玲，70后，山东省东营市高商毕业，自幼喜欢文学，尤其喜欢诗歌。有诗歌发表在全国很多个平台，部分作品发表在今日头条，搜狐新闻，一点资讯，天天快报，中国电视MV大展，凤凰新闻等。现在是东营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华夏微诗会会员，中国惠人书友会会员，优文网副主编， 东营市音协会会员（2018原创音乐作品征集活动“我的中国梦，魅力黄河口”，获得三等奖。），在唯美诗歌学会任宣传部长。现供职于山东省东营市商业大厦，诗观是诗歌是一个人的信仰，诗歌是有生命的。诗集《花开淡墨痕》已出版，欢迎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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