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曙摄影散文之619
面对那位母亲的背影……
松阳三都乡酉田村，是一座美丽而宁静的小村庄，着陆在群山环抱之中，环山如同一双温暖的巨手将村庄紧紧地捧着，显得那么温馨而富有灵气。村庄基本上保留着明清时代的建筑群，古朴而富有生气，“干打垒”的厚墙，沉重而稳厚地支撑着村庄的格局。那土墙就是山地中就地取材，所有的房屋依山而建，叠叠层层，鳞次栉比，灰瓦之下金黄泛红的土墙在青山碧树，蓝天白云的映托之下，如此空灵，颇带一些仙气。青石板的石阶，弯曲的小道将家家户户连接为一体，增加了许许多多的家的温馨感。几股山泉从山巅汩汩淌进村里，在洼地着歇脚，聚成清澈现底的池塘，滋润着村庄里的生命。几枝残荷，几尾红鲤鱼，点缀着山里人的清雅与淳朴。让人倍感“山的水而活，水得山而媚”的妙处。
要想知道酉田村的历史，不要问别人，望望村中的那两株两人可抱，直插天穹，挺拔粗壮的马尾松就能明白一二。两百多年来马尾松恪守在这里，风风雨雨，寒冬酷暑，守护着村寨。目睹见证村庄的演变，一切悲哀喜怒，生老病死全都铭刻在马尾松那苍老而铿锵的肢体之中。
今年春天，我偶然地来到这里，那时阳光明媚，百花争芳，给我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前几天又萌发去酉田村的想法，便邀友同行，这次正逢阴雨绵绵，雨下的十分安静，雾气环绕在山间，又给村寨增添了许多神秘感。
拾阶而上，在那两株造型奇特的马尾松下驻足感受静谧。遇见一位老母亲在用竹耙收集马尾松落下的松针，作为炉灶的燃料。那踉踉跄跄的步履，那驼了的背，佝偻的身躯，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我们赶过去一问才知道她已经89岁了，三个女儿带着杭州和广州工作，平时就是她一个人生活。虽然过着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在她的脸上没有流露一丝一毫的孤独感。她能够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话间能够听出她对女儿们的思念与牵挂。“她们哪，每年过年才回来几天，忙哟”，老太太拄着拐杖喘着大气地说。我们见她如此吃力，就帮她收集松针，不一会就装满了一大袋，老太太高兴得很，但也犯了愁，一个劲地说：“拿不动，拿不动”。她住在离这里足有500多米远的山上，同行的寿伟，二话没说背起袋子就往她家里送去。老太太那个高兴，在后面一步一停顿艰难地在石阶上跟着。看着她的背影，不由人一阵酸楚。那顽强的生命在这宁静的小山村，在被祖祖辈辈磨光了的青石板山道上讲诉着一个人老去的故事。这里没有什么或许，只有实实在在的靠自己的坚强。
人，都会必然老去，老去需要坦然，不需要任何抱怨，因为你顺应了自然规律，这是生命的原则；
人，都会慢慢老去，还有一息尚存，哪怕有丁点气力，就要搭一把手帮助别人，这是道德的本能。
2017.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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