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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教我们看世界:春节看行孝

马上就到了狗年春节了,也就到了一年一度的阖家团圆的好日子了。前几天电视上看到2004央视春节联欢晚会《讲故事》。这时候,引起如何对家里老人尽孝的问题的思考:有点痴呆的老爷爷,整天在家没事,就喜欢找人聊天、讲故事,可是记性不好,经常讲了一遍又一遍,这就苦了孙子和儿子,为了让老爷子开心,两人还不敢有怨言,还必须装作很开心、很兴奋的样子。

中国人自古就有敬老行孝的传统,儒家主张的一是尊敬:如果没有尊敬,那就是狗和马都能够做到效劳的;二是爱心:“色难”,发自内心的,满足父母的真实需要。《庄子·人间世》孔子说:“天下有两大戒律:一是命,一是义。子女爱父母,这是自然之命,也是人心所不可解除的。”孝是出于“命”,因为子女爱慕父母亲乃是出于天性,所谓“不可解于心”,心中就是放不下,非要孝顺不可。孟子称赞舜的理由之一,即是他“五十岁还在爱慕父母”。“二十四孝”的故事中,老莱子“性至孝,年七十,常穿着五色彩衣,学作婴儿戏,以娱其亲”。

 

庄子同样肯定孝顺是必要的,但是他的说法别开生面,让人有惊艳之感:一是尊敬;二是爱心;三是忘了自己要行孝;四是让父母忘了被行孝;五是所有人都忘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庄子·天运》这样写着:“用恭敬来行孝容易,用爱心来行孝较难;用爱心来行孝容易,行孝时忘记双亲较难;行孝时忘记双亲容易,行孝时使双亲忘记我较难;行孝时使双亲忘记我容易,我同时忘记天下人较难;我同时忘记天下人容易,使天下人同时忘记我较难。”

作为圣人之一的王阳明,自幼丧母,由祖母抚养成人。对孝有深层次的理解:认为孝养长辈有三个境界:一是养长辈的身,保证长辈的吃穿用度。这是最基本的,是人之常情,但是远远不够。二是养长辈的心。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儿女平平安安,能在跟前尽孝最好,不能的话也要经常给家里写信报平安,让长辈放心;做出成绩,光宗耀祖,让长辈舒心,这是高一级的孝。三是养长辈的志。父亲退休后,王阳明担心父亲寂寞,写信建议父亲多和同乡的退休官员谢谦、冯兰等走动走动,散散心。退休后,谢谦建有银杏山庄,冯兰建有雪湖山庄,两座山庄毗邻,可供王华寄情山水。

王阳明认为,人的孝心是没有半点矫揉造作,是符合天理的。如果是对父母发自内心的“敬”,孝顺的儿女冬天时自然会想到父母的寒冷,便会想方设法让父母得到温暖。夏天时自然会想到父母的热,便会尽力为父母想个凉爽的法子。也就是《礼记》上说的: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如果有深爱之心作为根本,自然会这样了。而一旦破坏了这种自然而然的天伦秩序,这种人人都能油然而发的孝慈,就会被破坏,就会出现六亲不和的现象。

那么孝顺父母是不是百依百顺呢?如何行孝各家有各家的不同。傅佩荣是被母亲认为是七个儿女中最孝顺的一个。但他主张有些时候一定要把问题讲给母亲理解。就像陪母亲打麻将的故事:傅先生的母亲没有其它爱好,只喜欢打麻将,便每周陪母亲打一次麻将;后来在母亲提出要每天都陪着打麻将时,便只有努力解释让母亲理解了:一方面尽孝是快乐的事,要兄弟姐妹共同分享;另外傅佩荣先生认为自己除了是儿子,还是丈夫、父亲、教授、社会公民等。并总结了三句话作为处世交际的基本原则:社会规范要遵守是限制条件,内心感受要真诚,对方需求要够沟通冲突,处理好冲突才会成长。


对父母行孝,是自身发自内心的,先要清楚老人需要的是什么。杨家将中佘老太君想要的是一门忠贞,尽孝的后人们自然忠烈事君;如果老人希望全家团圆,那么一家人平平安安,能时刻陪伴老人就是最大的幸福。


后代子孙的理解和对老人合理需求的满足,就是老人最大的幸福。就像大家常说的:高高兴兴的吃完年迈妈妈做好的饭菜,就是最好的行孝。

 

 

 

 

 

 

 

附注一:庄子“孝的六阶段”

      一,用恭敬来行孝:按礼仪的规定,昏定晨省,出于恭敬之心向父母嘘寒问暖。即使看到父母将会犯错,也要温和委婉地劝阻,如孔子所说的:“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意即:即使父母不接受我的劝阻,仍然要恭敬地不触犯他们,内心忧愁但是不去抱怨。(《论语·里仁》) 

      二,用爱心来行孝:对父母的爱慕之心,将使子女“保持和悦的神色”(《论语·为政》)朱熹的注解说:“盖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故事亲之际,惟色为难耳。”和悦的神色必然出自深刻的爱心。 

      三,行为时忘记双亲:由习惯而成自然,不必考虑自己的职责就可以做到孝顺的要求。亦即,把双亲当成自己的“生命共同体”,行孝时毫无压力可言。 

      四,行孝时使双亲忘记我:双亲接受我的行孝,也是由习惯而成自然。换成双亲把我当作“生命共同体”,好像成为他们终身最有默契的朋友一般,可以对我无话不谈,真是天伦之乐,其乐融融。 

      五,我同时忘记天下人:我与双亲都在人间世活动,但是我行孝时,可以忘记天下人的存在。意即:别人的看法、世俗的评价,对我已经不再有任何影响。不但像“父子骑驴”的事情不会出现,父子之间的融洽感情实非旁观者所能测度。 

      六,使天下人同时忘记我:天下人见到我与父母亲相处,有如“鱼相忘于江湖”;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看到我们一家人的生活模式。天有四时,人们按照春夏秋冬的韵律安排作息;真正的孝顺也有如四时,人们不知不觉地认为原本应该如此,以致根本忘了“我在孝顺”这回事。 

附注二:1518年,王阳明祖母岑夫人九十八岁,父亲王华七十三岁。王阳明十三岁丧母,老祖母对王阳明有养育之恩。王家的孝道是有传统的。1481年,王华中状元后,被任为翰林院从六品修撰,次年就接父亲王伦进京奉养。王伦回余姚后,王华分八石俸粮的一半,让父亲在余姚老家领取。

附注三阳明先生说:“此心若无人欲,纯是天理,是个诚于孝亲的心,冬时自然思量父母的寒,便自要求个温的道理。夏时自然思量父母的热,便自要求个清的道理。这都是那诚孝的心发出来的条件。”——《传习录·徐爱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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