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家胡宝岐艺术简介: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书法家协会理事,陕西省书法家协会创作委员会委员。陕西省人民政府参事室(文史研究馆)特聘研究员。陕西省书法院院士。陕西交通职业技术学院客座教授。西安文鼎书院院长。其书法作品入展全国青年国庆展。纪念红军长征七十年全国书法篆刻展。中日议员,公务员书法展。《书法导报》国际书法篆刻展。全国第六届书坛新人书法展。全国第十届书法篆刻展。文化部第二届丝绸之路国际艺术节书法展三等奖。文化部第三届国际艺术节书法展。陕西首届《风骨》书法双年展。西安市人民政府中韩"石榴花之春"活动之韩国书法展。岐山县周公庙《诗经》书法展等。2010年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胡宝岐书法作品集》。2015年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墨读诗经》胡宝岐书法作品集》)。论文《碑学的价值》分别在《西安晚报》,《文化艺术报》发表。《魏碑对后世书法的影响》在《文化艺术报》刊登。巜民间书法是中国书法的生命之源》在《社会文化》杂志刊|登。随笔《书法微叹》在《科学时报》发表等。
碑学的价值
-------文/ 胡宝岐
江苏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中国书法史(秦代卷)》总论,在谈到书法“楷模传承”时说:“碑学论北派书法祖锺传卫,接续以崔、卢、高、沈、赵、丁诸家,终以初唐欧、褚;或强拟‘体系’,远说正传,复增以‘十家’、‘十六宗’之数。实际上,都是在为北碑正名份,以便与南派比肩;而所说大都失据,以刀斧之迹论说艺术源流,其方法亦不可取”。“清代中晚期的碑学运动,是反传统的,弃笔师刀,罕见其能。”其论将碑学书法排除于中国书法传统之门外,是不妥当的。
然而话又说回来,从阮元写出《南北书派论》、《北碑南帖论》之后的二百多年来,碑帖之争从未间断,并且一直延续到当代。然而,值得我们思考的是,碑学作为一个晚起的书法流派,为什么一经推出,就能与占据书法主流上千年的帖学平分秋色?且人人争相模仿,形成风气,其价值显而易见。
一是碑学强调张扬艺术个性,认为书法作为一个独立的艺术门类,必然要以表现人的灵性,寄托人的精神为主旨。此论一经提出,就与明清书法适应科举需要、逐渐走向千人一面、万手雷同、实用性被强化、艺术性被扼杀的现实形成反差。“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自称:“板桥道人以中郎之体,运太傅之笔,为右军之书,而实出以己意,并无所谓蔡、钟、王者,岂复有兰亭面貌乎!”清代刘熙载《书概》中说:“书贵入神,而神有我神他神之别。入他神者,我化为古也;入我神者,古化为我也。”为了强化书法的艺术性,碑学书家不管世俗评价如何,大胆探索,我有我法,不与人同。初期有金农之“漆书”,郑板桥杂篆隶于行书的“六分半书”,继而邓石如取法碑额的篆书,何绍基糅合颜体与北碑的真、行书,沈曾植化用北碑的章草,无一不个性张扬,符合艺术的本质要求。其实,帖学本来也是讲究艺术个性的,王羲之融汉魏精神于笔下,成为“书圣”,王献之不愿步其父之后尘,终与其父并称“二王”。即使遭到碑学书家批评的董其昌、赵孟頫,其书法也是具有独特面目的。因此,明清帖学的弊病,其实质不在取法为谁,而是以实用为目的、以趋同为特征的追求,泯灭了书法的艺术精神。而与此不同的是,清代碑学书家认识到了艺术的本质,必然是以“达其性情,致其哀乐”为主旨,勇敢地举起张扬个性的旗帜,使清代书法焕发了新的生命力。
二是碑学书家破除了对晋唐书法的迷信,把汉魏六朝碑刻摆上了重要位置,另辟蹊径使书法之源多头并举,同时丰富了中国书法的内涵。在此之前,书家普遍的认识是“书不宗晋,便入魔道”,碑学书家则认为汉魏碑刻是书法的宝贵资源,不容忽视。阮元提出书分南北,分析碑帖之优劣,尖锐地指出:“元明书学家多为《阁帖》所囿,且若《禊序》之外,更无书法,岂不陋哉!”其论虽有偏颇,但在当时却振聋发聩,打破了元明以来学书必晋、唐之桎梏。而康有为则在《广艺舟双辑》中,尊碑卑唐,概括总结了魏碑之“十美”。同时,碑学书家不仅推崇碑刻,对沉寂了几百年的篆书、隶书,以及后来考古发现的甲骨、汉简的研究,也达到历史的最高水平。可以这样说,中国书法所包含的篆、隶、真、行、草五种书体,正是在清代碑学运动后得到确认的。而篆、隶、真、行、草五体书法的繁荣,也是在清代碑学运动中产生的。然而200年之后的今天,仍有人批评碑学“以刀斧之迹论说艺术源流,其方法亦不可取”,“弃笔师刀,罕见其能,”岂不知一叶障目,过于偏颇。
三是碑学书家突破了单一的唯美主义倾向,将美与丑相互转化的辩证思想引入书法的审美范畴。清初的时候,傅山提出“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真率毋安排”的书法审美观点,成为碑学书法审美思想的滥觞。以后,刘熙载分析文人画以怪石为题材的现象时,提出“怪石以丑为美,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又说:“学书者始由不工求工,继由工求不工,不工者,工之极也”等等。这些辩证的书法美学思想,即使在当代,仍对我们具有重要的启迪意义。
四是自“二王”之后,书法成为文人雅士表现自身文化素养的重要形式,因此十分讲究书写的“书卷气”,因而书卷气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书法唯一的品评标准;而碑学因从金石学孕育而来,金石碑板上的字经过自然风化,浑厚苍茫、含蓄高古,碑学书家由此提出了书法的气、骨、厚、古等艺术的品评观点,并积极付诸实践,且借助长锋羊毫努力在生宣纸上表现这种美,形成了独特的“金石气”。此后“书卷气”与“金石气”阴阳合璧,相辅相成,共同组成了全面而统一的书法品评标准。
五是碑学书家借鉴画法篆刻,探索能够写出金石趣味线条的方、圆、绞及内圆外方,行处皆留,留处皆行的各种笔法;讲究墨色变化的浓、淡、干、湿、润、涨、渴、宿等等各种墨法,提出了“疏可走马,密不透风,计白当黑”的章法等,将自己的创作与明清帖学的积弊“乌、方、光”拉开距离,这一套新的表现形式和技法,充分发挥了笔墨表现力的潜能,成为碑学对中国书法的重要贡献。
总之,清代碑学的兴起,对于中国书法的发展意义重大而深远。而其价值不仅在于它丰富了书法艺术的内涵,确立了篆、隶书在书法体系中的地位,挖掘了汉魏六朝碑刻书法的艺术价值,明确了篆、隶、真、行、草五种主要书体,并使其后发现的甲骨文、汉简等都自然而然地成为书法体系的构成部分。更主要的是它促进了人们对书法艺术本质的思考、书法审美观念的更新、书法的艺术性和形成个性风格的自觉。同时,“碑学帖学,碑帖融合”的思想开始自觉形成,从而推动了书法艺术的进一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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