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ch
7.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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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约好了要去见一位旧友，很久没联系过了，有点兴奋和不知所措。当夜色一层层爬上枝头，消失的树影提醒我即将启程，出门，按下电梯，异常拥挤的人群映入眼帘。上车，打开导航，哥哥开车，我陷入自己的世界，随窗外的风景放逐思绪。这是我最喜欢的时刻了，不用去担心路途的远近，也不必牵挂未来与过去，任景色擦肩而过带走短暂的聚散，而我只活在一路的风声里，无视炊烟。
街灯逐个在道路两旁亮起，昏黄的灯光里忽而下起了雨。感叹这是一场迎来春日的雨水，雾气凝结在玻璃窗外，流下了某个雪人离别时的两行冷泪。
目的地到了，停车，进门，暖洋洋的火锅蒸汽熏白了眼镜，我抬起头，裸眼看见了一片模糊的记忆。
很快友人就到了，点菜。
“请问有会员卡吗？”
“有！” 我掏出手机翻找，说到这张会员卡是刚毕业时我和室友刚搬到这里后办的，那时我俩带着各自的妈妈，不对，是两个年轻的妈妈带着青涩的我俩在这里吃饭，因为刚搬了家，所以犒劳一下。考虑到这家火锅店离新家很近，俩位家长才建议我们办的会员卡。
“女士，卡里积分要使用吗？”
“用了吧。” 我坚定的说，“最好全都用了，我住的离这儿远，过来一次也挺不方便的。”
羊肉一卷一卷地熟透了浮上汤面，我们一言一句地很快就将时光回到了不久以前。我夹起一片羊肉蘸了满满的芝麻酱顺入口中，友人提起一位曾经共事的伙伴带着浓浓的回忆感走入过往。随着屋里的蒸汽熏红了彼此的脸，偶尔的一句对曾经的调侃也湿润了眼——三个曾经以为会走很远的人，在仓促的离别后，如今盘旋在各自的流年。
身旁的落地窗上满是水雾，我随手在上面勾出了一只小鸟。正如这留不住的年华一样，水痕很快带走了这幅小作，随之而来的便是又一次宴席将散。
送友人回家后，我和哥哥静静地行驶在沥沥雨中，路过旧居所时，车里放的音乐是《走在冷风中》——“行走在冬夜的冷风中，飘散的踩碎的都是梦。”
看着窗外一扫而过的夜景，我突然发问：“哎哥哥，你说要是不考虑钱，只按照自己的喜好，你最想做什么工作？”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听过一个很有趣的答案，那就是“不工作！” 想想也是，都不考虑钱了，还朝九晚五的上什么班呀？反正要是不考虑钱，我很想在一个江南小院落里种花喝茶，画画写作，偶尔出游买几件称心的小摆件，精心装饰书房和卧室。
雨刷器摆动着固定的旋律，哥哥忽然说：“要是不考虑钱，我想当一个警察，特别正义的那种，消灭罪犯维持和平。”
那一刻，车流涌动的马路忽然变得安静，我沉默着，心里想着在这样一个肉欲横流的社会上，每个人都在为金钱和权力奋斗，似乎从曾子那句“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开始，人们便都在追求仕途上的蜕变了。然而在眼下这个人人都忙着往上爬的环境中，居然有两个人，一个渴望隐世而居，一个追求公平正义，真是浮世聚散，怪不得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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