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
16.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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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验证人类到底有多坏，著名行为艺术家、“行为艺术之母”——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于1974年，在意大利那不勒斯实施了一场特殊的行为艺术。不同于她往常的艺术创作，这一次她尝试与观众互动，让观众成为整个艺术作品的一部分。她先是准备了72种道具，包括枪、子弹、菜刀、鞭子等各种危险品，然后将自己麻醉。她承诺观众可以在接下来的6个小时之内随意使用各种道具，并对她做任何事。
“艺术创作”开始了……起初，大家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迈出第一步。但很快，人群开始躁动起来。有人让她抽烟；有人在她身上乱涂乱画；有人将饮料倒在她身上。然后事情慢慢失控，一名男子上前用剪刀剪开了她的衣服，还有人把上了膛的手枪抵在了她的额头。
这整个过程中，玛丽娜忍受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考验，她的眼里已经开始渗出泪水，内心也开始充满恐惧，但她始终没有做出身体上的反应。所以，这也鼓舞了所有施暴者做任意伤害他人的事，当所有人都施暴的时候，道德与良知也就形同虚设了。
作品结束后，她站起来，走向人群，所有的人担心遭到报复，都开始四散逃跑。玛丽娜说：“这次经历让我发现，一旦你把决定权交给公众，离丧命也就不远了。” 行为表演不仅考验了艺术家本身，同时也考验了周围观众的道德底线。所有人都在施暴，几乎没有人给予拥抱。
由此可见，规则的诞生不是偶然，而是维护社会秩序的一种手段。或许玛丽娜也没有想到，从小给自己压迫感的母亲同样也是在制造规则和标准。尽管玛丽娜痛恨被管制，但不得不承认，没有了管制的世界是一团肮脏与混沌。
走出四面楚歌，或许有人会认为那是一种自由的开始，然而自由本身也带着对人性的考量，一旦释放天性，残忍的捕杀者形象恐怕又将跃然于纸上了。既然人性本恶，那么自然要平衡内心的龌龊、控制本来的邪恶，像哪吒套上了乾坤圈、孙悟空戴上了紧箍咒，我们可以慈悲，只不过还是要依靠修炼。修身养性像是给自己的心魔修筑高墙，一方面控制自己情绪的波动，另一方制约自己行为的猖狂，由此从劣童成长为有担当的大人，继而将高墙内的法则以教育的模式代代相传。
当所有的恶行都被抵制，便仿佛是给内心造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铜墙铁壁，若想些许透点光进来，便只能在高墙上造一扇小小的谎言之窗。有些人窗子开的大，疾风暴雨顺着窗檐流进了咽喉，一时抵不住便要靠性命去收场；有些人只趁着天晴偶尔开一条窗缝，悄悄地窥探一遭便小心地回去了，从此继续善良，朴实且坦诚。因此，谎言似乎成了世界留给人类最后的特权，我们以谎言伪装难得的善良，慢慢地便习以为常。殊不知有些规则本来就漏洞百出，禁欲有时候也是一种荒唐的谎言。
不怕这世界充斥着特权，就怕有人抵制特权。其实，也从来没有反对特权的人，只有人们在反对自己没有特权。既然善良本身就是一种美好的谎言，那么便让其代替毫无缝隙的铜墙铁壁吧。反正是要将内心围困的，那么不如将高墙换成一面面阳光普照的落地窗吧。我们偶尔纵览山河，偶尔临窗听雨，既然注定了要虚伪地围城，那么不妨坦然地接受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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