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结核菌误作卡介苗

在1891－1930年间，为了预防白喉、霍乱、伤寒、结核病而接种疫苗，但事后反而使人群发生一系列的小灾难。引起世界瞩目的第一个严重的事故，是1930年的德国吕贝克市灾难，它是由于给婴儿们口服有毒的结核杆菌（而不是卡介苗）所造成的。

在19与20世纪之间，结核病是最严重的威胁世界的“白色瘟疫”，是当时人类死亡的罪魁祸首。它比其他任何疾病夺去更多男女青年的生命。1882年德国细菌学家郭霍发现，一种细菌是引起结核病的原因，它就是结核杆菌。经过努力，他终于制造出预防结核病的疫苗。郭霍本人推荐用结核菌苗来治疗结核病，但结果是灾难性的。研究菌苗最成功的是杰出的法国细菌学家卡密特和他的同事介林。这两位细菌学家在1907年－1921年间，努力研制一种安全而有效的菌苗。他们在牛身上进行试验，并得出一个结论：只有活细菌的感染才能产生免疫力。因此他们用毒性减弱了活的牛结核菌制造菌苗。在三年多的时间里，用马铃薯、甘油和胆盐的培养基，使牛结核杆菌连续培养70代，直到小牛能耐受这些活细菌大剂量在体外生长时为止。他们追踪小牛很多年，肯定小牛不发生结核病。因为细菌学家们非常关心这种活菌苗的安全性，他们害怕细菌再获得原有的毒性，所以他们用很多动物（包括猴子）进行广泛的试验。由于卡密特相信预防应该在出生后开始，所以在1921－1924年间，他在新生婴儿身上进行了许多谨慎的试验。随后巴斯德研究所大量生产了这种菌苗，今天人们把它称为卡介苗。同时，各国也制造了卡介苗的菌种。40万婴儿接种了卡介苗，没有发生有害的效应。

令人遗憾的是卡密特和介林没有把研究菌苗安全性时的谨慎，小心地应用到评价菌苗的效力方面。他们比较接种和未接种菌苗的大量儿童的统计，受到了严肃的批评。他们比较了所有病因的死亡率，而不是单独比较两组儿童的结核病死亡率；他们在计算上也犯了粗心的明显错误；没有真正的有对照的临床试验，就连当代已认识的对照临床试验也没有做。由于怀疑他们的数据，所以推迟了承认卡介苗是有效而安全的预防剂的时间。另一个原因是其他细菌学家坚信卡介苗可能再获得毒性，并变成危险的东西到。这种情况曾发生在德国的吕贝克市。1930年春天，当地有251名新生婴儿口服了卡介苗，结果207名发生了结核病，72人死亡，135人后来恢复健康。当时全世界的报纸都发表了有关这次灾难的消息。接着进行了官方的调查。结果有两名医师被指控粗枝大叶而被关进监狱。

询问和临床试验一直进行到1932年。官方调查的结论是：卡介苗并没有回到原有的毒性状态。事实的真相是由于粗枝大叶，把高度毒性的人结核菌当成卡介苗而造成的。然而，在许多人的脑海里，已认为卡介苗是危险的，因此推迟了普遍接种卡介苗的时间。法国和斯堪的纳维亚各国都继续使用，但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英国和美国才普遍使用卡介苗。25年后，关键性的大规模的有对照的研究和精细的统计分析，确定卡介苗接种后再接触结核菌而发生的结核病比对照组减少了四分之三，因而它挽救了世界上千百万人的生命。

（按：编译者最近从广东结核病学专家处得知，国际上已有专家提出不再使用卡介苗的主张。其原因有两个：

第一是专家们怀疑在今天是否有必要用卡介苗来预防结核病，因为在国内和国外，结核病的发病率已明显降低。这是由于目前已有早期发现结核病的方法，并且更重要的是已经有多种抗结核病的特效药，可以迅速治愈结核病。由于有了控制传染源的可靠方法，这就完全有把握地避免大量新病例的发生。结核病发病率明显降低的另一个原因，是群众营养水平提高，居住条件改善，对结核病的抵抗力增强。总而言之，在今天传染源已显著减少，发病人数已明显缩小，即使发生结核病也能迅速发现并治愈，更重要的是过去造成结核病流行的社会因素得到改善的情况下，有必要重新考虑广泛接种卡介苗的问题。

第二是接种卡介苗后，儿童结核菌素试验从阴性转为阳性的百分率不高（虽然最近的研究表明，未转阳性者也有一定的免疫力），而七岁以后儿童大部分可自然转为阳性。如果国家花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为千百万结核菌素试验阴性的儿童接种卡介苗，而实际上不能获得很大的益处，那么广泛接种将是有害而无益的蠢事。众所周知，广泛接种卡介苗经常发生各种不良的反应。而且不换针筒只换针头来进行预防注射，可能传播乙型肝炎。因此，根据新情况下发生的新问题，重新考虑和研究使用卡介苗的利弊，才能避免在新情况下犯新的错误。以上意见，仅供结核病学家和预防学家们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