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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岛骑驴作诗,一不小心冲撞了韩愈,却引出了一段千古佳话!

在“哒哒”的驴蹄声中,贾岛摇摇晃晃地坐在驴背上,又陷入到诗的世界中了。这对他来讲已经是常事了。因为他写诗写得极慢,走的是苦吟派的路子,往往为了诗句中一个字眼是否准确,不分白天和黑夜,反复思索,忘记其他所有的一切。

现在,他正在创作一首诗。因为前不久,他访问了一位名叫李凝的朋友。李家很僻静,独门独户,四周没有什么邻居,安安静静的。贾岛很喜欢这种氛围。因此,他想写一首五言的律诗,来记述他对李家的拜访。

诗的开头,他是这样写的:“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

这两句写的是李家所在的环境:四周没有邻居,草丛中的一条小路通向他家荒芜的园子中。

接下来的两句他想这样写:“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这两句诗写的是夜间李家门外的环境:池塘边的树丛间,鸟儿已经歇息;在月光下,有来访的僧人叩门。之所以写夜晚而不是白天,是因为夜晚更为幽静。

只是,是用“僧敲月下门”,还是“僧推月下门”,贾岛还拿不定注意。

是“推”好呢,还是“敲”好呢?不知不觉间,贾岛抬起手来,在空中比划着推敲的姿势。路上的行人看到这个干瘦的中年人骑在驴上,古古怪怪,伸手在空中比划个不休,都纷纷嬉笑起来。有人甚至嘀咕说:“这是一个疯子吧?”

但是,贾岛对四周的笑声却丝毫没有察觉。

忽然,路的另一头传来一阵阵的喝道声,随后出现了一队人马。长安城里的居民,生长于天子脚下,大场面见得多了。早有眼尖的人从那队人马的服饰旗帜看出,是京兆尹大人巡查的队伍。

本朝玄宗皇帝开元元年(713)时,设京兆府,下辖长安周边二十三个县,其最高长官即京兆尹,品级为从三品,是一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而且,因为在天子脚下住着无数豪门贵戚,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因此这做京兆尹的,往往需要格外威严,才镇得住这长安城。

路上的行人认出是京兆尹的车骑,都纷纷退到路边站立,生怕冲撞了京兆尹大人的车驾。

宽阔的道路一时变得空空荡荡,除了路中的一个人——贾岛还是一脸梦中神色,飘飘荡荡,竟似乎不知自己的驴子正在冲入京兆尹大人的车驾行列中。

一声断喝,早有随行的从人将贾岛拿下驴来,推推搡搡,将他带到京兆尹大人马前,把他按跪在地上。有府吏向车驾中一位骑着骏马的官员禀报:“拿到冲撞车驾人犯一名,如何处置,请大人发落。”

贾岛这才一激灵清醒过来,他只觉得方才自己还在驴背上精心思考着诗句,不知怎地就被一帮凶恶之人围了起来,还按着跪在了一位大官的面前。他偷眼看那马上官员的服饰,心中暗暗发慌,不知自己又惹上了什么样的麻烦。

马背上的官员面沉如水,问道:“看你读书人打扮,为何不知礼节,冲撞巡城车骑?”

贾岛便慌忙将自己正在驴背上作诗,因所用字眼拿捏不定,思索走神等等情由说了。

那官员见他语言真挚,脸上神色便缓和了几分,开口让他起身,又询问贾岛的姓名和官职。

贾岛涩声答道:“在下范阳(今河北涿州)贾岛,无官无职,一个平头百姓。”

那官员神色微微一动,问道:“阁下可是贾阆(làng)仙(贾岛字阆仙)吗?”

贾岛答是。

那官员笑道:“我很早就听说贾阆仙诗才,不想今日得见。我读过你写的《寻隐者不遇》等很多诗,佩服!”

贾岛忙说:“书生陋才,不值您的夸奖。”但是,他的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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