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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交往中——用玉典型事例

       古代使用玉器的事例,零星地记载于史书之中,主要内容又多是礼器的使用,如用玉礼天地四方,奠玉币,搢主,佩玉等方面的制度,其它方面的记载则很零散。《左传》一书用了较多的篇幅记载春秋时期用玉的事例,这些事例涉及的方面较广,既有各诸侯国之间以玉交往,又有当事人的态度、表现,对后代的用玉制度也有较大影响。通过这些事例,我们可以知道除了礼器、佩玉之外,古人使用玉器的另外某些方面。


新石器时代 猴形玉饰


西周  兽面纹饰佩


新石器时代 鸮形玉佩

      1.授玉与受玉

      授玉不是一般的赏赐,而是一种礼法,制度,授玉与受玉,为执行这种礼仪的双方,《左传·成公三年》:“齐侯朝于晋,将授玉,部克趋进口:“此行也,君为妇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齐侯到晋国朝见晋侯,将要举行授玉礼时,晋国的郤克站出来阻挠。认为晋国国君不敢当,因而这种授玉是来访者向被朝见者进行的,而且是一种重礼。


西周 鱼形玉佩


西周 玉戈


西周 玉柄形器 


西周 鱼形玉佩


商代晚期 龙形玉饰

      行授王礼有严格的制度和隆重的仪式,这一点《左传·定公十五年》有记载:“十五年春,邾隐公来朝,子贡观焉。邾子执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礼,生死存亡之体也,将左右周旋,进退俯仰,于是乎取之,朝祀丧戎,于是乎观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己亡矣。嘉事不体,何以能久,高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邾隐公到鲁国朝见定公,行授玉礼,邾子为授玉一方,把玉高高举起,仰着脸,定公为受玉一方,俯着脸接受了玉,态度卑微。子贡评论这件事,认为双方都不符合礼的要求,高仰者是骄傲,卑俯者是衰退,骄则乱了礼法,衰退则近于疾病,因而两个国君都不会长久了,从这里,我们知道受玉礼大致为执玉一方及受玉一方,双方都应保持一定的仪容。 


战国 玉璜


西周 玉立人


西周 玉觹


西汉 玉觹   

       《左传,僖公十一年》:“十一年春,晋侯使以平郑之乱来告。天王使召武公,内史过赐晋侯命。受玉惰,过归,告玉曰:“晋侯其无后乎,王赐之命而惰于受瑞,先自弃也已,其何继之有?礼国之干也,敬,礼之舆也,不敏则礼不行,礼不行则上下昏,何以长世”。”晋侯派人向周襄王报告平郑作乱之事,周公派召武公,内史过赐给晋侯瑞命,瑞命是诸侯即位时天子赐给诸侯的一种玉,可能是圭或壁,是一种极高的赏赐,可是晋侯接受赐玉时懈怠缓慢,不以为意,表现出不敬的样子,使臣回报了周王,并对晋侯的无礼表示不满,这里讲的受玉是接受国王的赏赐,晋侯受玉惰也是不合礼法的。


春秋 龙形玉佩


春秋 蚕形玉佩


春秋 玉饰

       2.以玉为抵押品、交换品
       因为玉器极其珍贵,它代表着天命,国运及信誉、品德,所以在重要的交往中,常用玉器作抵押品,或交换的物品。鲁隐公八年,郑伯曾请求用泰山傍的彷地交换鲁国在许的土地,桓公即位后,与郑国修好,完成了祊田的交换。“元年春,公即位,修好于郑。郑人请复祀周公、卒易祊田,公许之。”到了三月这件事情才完成,在交换时使用了玉壁,“三月,郑伯以壁假许田,为周公祊故也”。《左传·僖公二年》记载了晋国以壁假道的事件:“晋简息请以屈产之乘,与垂棘之壁,假道于虞以伐虢。公曰:“是吾宝也。”对曰:‘若得道于虞,犹外府也’。”晋国要攻打虢国,用玉壁和好马做抵押,向虞国借路,晋公最初以垂棘之壁为宝,舍不得送人,在简息的一再劝说下才同意,虞国借路给晋国,“晋灭虢,虢公丑奔亲师,师还,馆于虞,遂袭虞,灭之。”晋国在灭了就虢国回师的路上,顺便灭了虞国。


西周 玉握


西周  人形玉佩

       3.以玉沉河
       古人认为河神是非常重要的神,它不仅能决定降雨,决定谷物收获,还能决定战争的胜负。《左传·僖公二十八年》:“初,楚子玉自为琼介玉缨,未之服也。先战,梦河神谓已曰:“畀余,余 赐汝孟渚之廉’、弗致也。大心与子西使荣黄谏,弗听,荣季曰:“死而利国,犹或为之,况琼玉乎?是粪土也,而可以济师,将何爱焉?’弗听。出告二子曰:‘非神败令尹,令尹其不勤民,实自败也’。”楚国名将子玉在带兵同晋国作战之前,梦见河神向他要嵌玉的冠和缨,醒后,他舍不得把美玉送给河神,他的儿子大心和子西请荣黄劝他,荣黄讲:“我们为国家的利益准备一死,还在乎美玉吗,美玉犹如粪土,如果有利于战胜敌人,有什么舍不得的?”子玉还是不听,荣黄对他的儿子讲,不是神让子玉失败,而是他自取其败,后来,楚国战败。从这里我们不仅能看到古人对河神的崇拜,看到河神在战争中的作用,还能看到河神对于玉的特殊要求。


汉代 玉蝉


汉代 玉饰


汉代 玉剑格

       河神的威力如此巨大,又如此喜爱玉器,因而以玉祭河,投玉于河的事情经常发生。《左传·襄公十八年》:“晋侯伐齐,将济河,献子以朱丝系玉二珏而祷曰:‘齐环估恃其险,负其众庶,弃好背盟,陵虐神主,曾臣彪将率诸侯以讨焉,其官臣偃实先后之。苟捷有功,无作神羞,官臣偃无敢复济,唯尔有神裁之。’沉玉而济。”晋侯沉玉的目的是为了取得战争的胜利,所沉之玉为二珏。《左传·昭公二十四年》:“冬十月癸酉,王子朝用成周之宝珪于河,甲戌,津人得诸河上。阴不佞以温人南侵,拘得玉者,取其玉,将卖之,则为石。王定而献之,与之东訾。”王子朝把成周的宝珪投于黄河以祭河神。甲戌日,渡河之人在黄河中得到了宝珪,阴不佞南侵,抓往了得玉的人,取其玉而拿去卖,玉变为石,王室安定后,阴不佞候把宝珪献给了周天子,得到了东訾之地。这里,王子朝沉河之玉是周朝的重器——宝珪,比之琮弁玉缨缓及双珏似更贵重,宝珪在阴不佞要卖时变成了石,可见,古人认为这种宝玉是不能进行买卖的。另外,《左传·定公三年》中还记载了以玉佩沉河的事例:蔡昭侯制作了两件玉佩和两件裘衣带到了楚国,把一件玉佩和一件裘衣献给了楚昭王。子常想要蔡侯的裘衣玉佩,蔡侯不给, 被扣留了三年。后来蔡侯终于回了国。“蔡侯归,及汉,执玉而沉曰:“余所有济汉西南者,有若大川”。”从上述诸事例中,我们知道投玉沉河主要是祭祀河神,所用之玉有琼弁玉缨、壁、珪及玉佩,也就是说品种是多种多样的。


东汉 心形玉佩


东汉 玉俑

       4.以玉赏赐

       古代,玉器是重要的赏赐品,《左传》中记载了赏赐玦、壁环的情况。
       赏赐玉玦。闵公二年冬十二月,狄人伐卫,卫懿公好鹤,常让鹤乘坐大夫用的车,将要打仗时,将士们说:“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卫懿公“与石祁子玦,与宁庄子矢,使守”,并说:“以此赞国,择利而为之。”在这里,赏给石祁子玦,有鼓励他在战争中坚决、果断的意思。


春秋 玉玦


战国早期 玉玦


大溪文化 玉玦


商代 玉玦

       赏赐玉壁。申侯受到楚文王宠爱,文王临死时将他叫到身旁,赏给他玉壁,叫他出走,并对他讲:“你太贪得无厌,向我素取了许多物品,我死后,继承我的人将怪罪你。楚文王死后,申侯投奔郑国,得宠于厉公,但他贪利的毛病不改,直到被郑国杀死。(《左传·僖公七年》)


西汉 玉壁


西汉 玉璧

       赏赐玉环。穆子有三子:牛、孟丙、仲壬,是异母兄弟。穆子在丘莸打猎,得了病,牛趁机乱政夺权,强要同孟丙结盟,孟丙不同意,竖牛用奸计使穆子杀了孟丙,又强迫仲壬与之结盟,仲壬不同意。“仲与公御莱书观于公,公与之环,使牛入示之,入,不示。出,命佩之,牛谓叔孙。‘见仲而何?”叔孙曰:“何为?”曰“不见,既自见矣,公与之环而佩之矣。”遂逐之,奔齐。”仲壬同昭公御者莱书观于公,昭公赏给他玉环,伸壬让竖牛持入请穆子看,竖牛持入后却没有给穆子看,出来后让仲壬佩带。竖牛同穆子讲:“让仲壬见昭公吧”,“不让他见,他自己已进见了,昭公给了他佩环,他佩带了。”于是穆子把仲壬逐到了齐国。
       以上事例中可以看出,环、玦、壁在赏赐玉器中占有重要位置,它的意义也逐渐被引伸,以至有赐玦而绝,赐环而还等含义。


西周 玉环


战国 双龙纹玉环

       5.以玉行贿与赠送
      《左传·襄公十九年》记有“贿苟似束锦,加壁,乘马,先吴寿梦之鼎”一事。十九年春,诸侯于督阳结盟,约定大国不得侵犯小国。邾悼公违反约定,攻打鲁国,诸侯军队逮住了邾公,重新划定鲁国疆界。晋侯先归国,鲁襄公在蒲圃设享礼招待晋国六卿,送给苟偃束锦、玉壁、乘马(四匹),吴寿梦的鼎。


春秋晚期 蟠虺纹玉饰


春秋晚期 蟠虺纹玉饰


春秋晚期 蟠虺纹玉饰

       《左传·襄公二十六年》还记有左师受馈玉的事情。左师见到为君夫人放马的人,问他是谁,回答说:我是君夫人的人,左师又说:我怎么不知道谁是君夫人。放马人将此事告知夫人,于是,“夫人使馈之锦与马,先之以玉,曰:“君之妾弃,使某献。’左师改命曰:‘君夫人。’而后再拜稽首受之。”这里将玉作为馈赠品的先导,近似于前面介绍的以玉为执,馈赠物品先之以玉的情况。


西汉 花蕾形玉佩


西周早期 牛首形玉佩


商代晚期 兽面形玉饰

齐家文化 玉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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