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郝玲：楼前的柿子树

税收文艺

作者简介：

郝玲，山东肥城人，现供职于泰安市地税局。主编出版《峥嵘税月》《梦绚税蓝》等散文随笔集3部，主编的《泰安市地方税务志》于2016年12月由方志出版社出版。

楼前的柿子树

 楼前有两棵柿子树，一棵为迁入新居当年所栽，另一棵为次年补栽。当年移栽的那棵，种下后就结了柿子，与邻居们分享果实时，大家说柿树雌雄异体，单株有些孤单，便又补栽一棵，为求对称，中间安放了一块泰山石。柿树生机盎然，山石敦睦厚重，二者相得益彰。不知不觉，与柿树相伴已四度春秋。

 家在三楼，闲来坐在阳台上，泡壶清茶，手持茶盏，正好与柿子树对望。两树西高东矮，一雄一雌，一刚一柔，枝柯相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很像一对亲密夫妻、浓情恋人或骨肉兄妹。尤其微风徐来之时，西边那棵长兄般探过头来，轻抚着东边的同伴，东边那棵枝叶舞动，娇羞地迎合着。无论远观，还是近望，天然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初春时节，昨天看着还干枯的柿子树枝，一夜春风吹来，突然变绿了，枝条柔软了很多，梦一般绽放出米粒大的芽蕾。次日再见，满树已变戏法一样生出椭圆形的、毛绒绒的叶片来。渐渐地，葱翠的绿色染遍了柿子树，两个闪着光芒、带着生机的碧玉之球呈现在眼前。再有几天不见，翠丛中居然蹦跳出隐约可见的淡黄花蕾，并不太大，肉乎乎的，圆滚滚的，与绿叶映衬，极像泼墨画里随意点染的闲笔。这闲来抛下的一点一点，慢慢变成青中泛黄的小柿子，有的三五个一团，有的八九个一簇，密密地分布着，藏在绿叶下，挂在枝柯间。一个个柿子灯笼一样，黄绿相映，在密实实的叶丛中做鬼脸，和行人藏着猫儿。走过的人总不忘抬眼看看，有的用手点点，有的嘴里说什么，即使调皮的娃娃们也不去摇树，甚至捉迷藏都要离树远一些，唯恐惊扰了她们的生长。

 夏秋之际，正是硕果累累的季节，期盼中常深情感念，还常怀有一丝淡淡的忧伤。自然界少不了风风雨雨，柿子树春花秋实地循环往复，既有绿色满树、花果满枝，也有风吹雨打、病虫侵袭。有天傍晚，往常一样向柿子树望去，惊讶地发现他们枝叶不再舒展，蔫蔫地耷拉着，似乎呼吸都很困难。走到树下细看，有些小虫正在叶脉上蠕动、青果上盘踞，伸着细牙吞吃片片青绿、颗颗青黄，柿子一个接一个掉落下来，地上铺了密密一层。邻居们心急如焚，集思广益，分析病情，研究虫害，寻找出对策，经过连续几天的药物喷洒，柿子树恢复了青绿的模样，枝叶快活地舒展开来，柿子也露出光滑的金黄。

 院内树前，又响起了阵阵欢笑声，在柿子树间飘荡，弹着树梢，在阳台上听得很清晰，很亲切。其实，人和树一样，也有四季交替，哪能一帆风顺，哪能事事顺遂？顺遂只是一种主观愿望，而不顺遂有波折才是人生的本相。面对波折及诸多的不顺遂，要用积极的心态去面对，一味怨天尤人、归罪于外，或者陷入个人病痛的小圈子不能自拔，哪有绿叶纷披，哪有硕果累累！人生都是独行者。要宽容待别人，严以律自己，胜之超然，逆之淡然，得失随缘。“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只有精神明彻，灵魂了悟，才能感受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才能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才能感悟“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那份心境！

 秋尽冬来，白雪尚未飘飞。柿子树下，山石旁边，邻居们在笑谈中沟通着有无，消除着烦恼，惬意地享受着丰收与绿荫。挂在枯枝上的一个个大灯笼红得耀眼，更引人注目，她们兴高采烈地聆听行人的交谈，像吁寒问暖，像闲聊家常，像养儿育女等，听到兴奋处就在微风里把脑袋晃得像拨浪鼓！

 小暑已过，大暑将至，楼前的柿子树上又像往年一样扎起了密密丛丛的灯笼壳，黄杏大小，青中泛着微黄。她还将陪我走过夏的炎热，秋的结果，冬的收获。自然，很快也将送走冬雪、迎来春光烂漫的好时节。

 有柿子树相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