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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涑水记闻》原文及翻译译文

《司马光《涑水记闻》原文及翻译译文》这是优秀的文言文翻译译文文章,希望可以对您的学习工作中带来帮助!

1、司马光《涑水记闻》原文及翻译译文

  司马光《涑水记闻》原文及翻译司马光

  原文:

  玮知秦州。西蕃犯塞,候骑报虏将至,玮方饮啖自若。顷之,报虏去城数里,乃起贯戴,以帛缠身,令数人引之,身停不动。上马出城,望见虏阵有僧奔马径往来于阵前检校,玮问左右曰:“彼布阵乃用僧耶?”对曰:“不然,此虏之贵人也。”玮问军中谁善射者,众言李超。玮即呼超指示之,曰:“汝能取彼否?”对曰:“愿得五十骑,可以取之。”玮以百骑与之,敕曰:“不获而返,当死。”遂进至虏阵前,骑左右开,超射之,一发而毙。于是,虏鸣笳而遁。玮以大军征之,虏众大败,出塞穷追,俘斩万计,改边凿濠。西边由是慑服,至今不敢犯塞,每言及玮,则加手于额,呼之为父云。

  玮在秦州,有士卒十余人,叛赴虏中。军吏来告,玮方与客弈棋,不应。军吏亟言之,玮怒,叱之曰:“吾固遣之去,汝再三显言耶?”虏闻之,亟归告其将,尽杀之。

  (选自宋·司马光《涑水记闻》,有删改)

  译文:

  曹玮镇守秦州时,西蕃的军队进犯边塞,骑马的侦察兵报告西蕃军即将到达,曹玮正喝水吃饭显得镇定自若。一会儿,(侦察兵)报告虏西蕃军距离秦州城只有几里了,曹玮才乃站起身穿戴,用丝帛缠在身上,让几个人拉着他,身体一动不动。骑上马出城,远远望见西蕃军阵中有一个僧人骑着马径直来回奔走在阵前检查军队,曹玮问周围的:人说“他们排兵布阵用僧人吗?”回答说:“不是这样,这个人是敌军的重要人物。”曹玮问军中谁善长射箭,众人说是李超。曹玮马上招呼李超指着那个僧人,说:“你能射中他吗?”回答说:“希望给我五十骑兵,可以射杀他。”曹玮把一百骑兵交给他,命令说:“不能完成任务返回,要处死。”于是前进来到敌军阵前,骑兵左右分开,李超射僧人,一箭毙命。于是,西蕃军吹响笳笛逃跑了。曹玮用大军进攻敌军,敌军大败,对逃出边塞的敌军紧紧追赶,俘虏斩杀了数万人,重新确定边界,开凿护城河。西蕃军从此畏惧而屈服,至今不敢侵犯边塞,每次说道曹玮,就用手放在额头上,大呼他是“父”。

  曹玮在秦州,有十多个士兵,叛变投奔西蕃军。军吏来告诉曹玮,曹玮正在与客人下棋,不回应。军吏多次说这件事,曹玮怒,训斥军吏说:“本来就是我派他们去的,难道你(一定要)反复说得这么明白吗?”敌军听说这件事,马上跑回来告诉了他们的首领,把叛变的士兵全部杀死了。

2、司马光《训子孙》原文及翻译译文

  司马光《训子孙》原文及翻译司马光

  【原文】

  有德者皆由俭来也,俭则寡欲,君子寡欲则不役于物,可以直道而行;小人寡欲而能谨身节用,远罪丰家。故曰:俭,德之共。侈则多欲,君子多欲则贪慕富贵,枉道速祸;小人多欲则多求妄用,败家丧身,是以居官必贿,居乡必盗。故曰:侈,恶之大也。

  为人父祖者,莫不思利其后世,然果能利之者鲜矣。何以言之?今之为后世谋者,不过广营生计以遣之,田畴连阡陌,邸肆跨坊曲,粟麦盈囷仓,金帛充箧笥,慊慊然求之尤未足,施施然自以为子子孙孙累世用之莫能尽也。然不知以义方训其子,以礼法齐其家,自于十数年中,勤身苦体以聚之,而子孙以岁时之间,奢蘼游荡以散之,反笑其祖考之愚,不知自娱,又怨其吝啬无恩于我而厉之也。

  夫生生之资,固人所不能无,然勿求多余,多余希不为累矣。使其子孙果贤耶,岂疏粝布褐不能自营,死于道路乎?其不贤也。虽积金满堂室,又奚益哉?故多藏以遗子孙者,吾见其愚之甚。然则圣贤不预子孙之匮乏耶?何为其然也,昔者圣贤遗子孙以廉以俭。

  【译文】

  有德行的人都是从俭朴中培养出来的。俭朴就会减少欲望,君子少欲就不会被外物役使,就可以正道直行;小人少欲就能自谨其身,节约费用,远离罪过,使家庭丰裕。所以说:俭和德同时并存。奢侈就会有过多的欲求,君子欲求过多就会贪图富贵,乱道招祸;小人欲求过多就会贪求浪费,使家庭破败,便自身丧命,这样他们做官必然接受贿赂,住在乡野必然成为盗贼,所以说:奢侈是最大的罪恶。

  做长辈的没有不想为后代谋福利的。但是真正能给后代带来福利的实在太少,为什么这样说呢?今天为后代谋福利的人,只不过广泛地经营生计来留给后代,他们已经有田地阡陌相连了,有住宅商店横跨街坊,有满仓的粟麦,有满箱的金银布匹,心里还是感到不满足,不肯停止营求,喜悦自得地认为这些财物子子孙孙累世都用不完了,但他们不知道用仁义方正的品行去教诲子女,用礼仪法则来治理家庭。这样自己通过十几年勤劳幸苦聚积得来的财富,子孙却会在一年的时间内奢侈淫靡、游乐放荡而把它们用光,还反过来嘲笑祖先们的愚蠢,说他们不知道自己娱乐,又怨恨祖先原先过于吝啬,对他们不恩宠,过于严厉。

  人所赖以生存的生活资料固然不可缺少,但不要追求过多,过多就会成为牵累。假如他的子孙真的贤能,难道粗粮粗布者不能自己经营生计却因饥寒死于道路吗?假如他的子孙不贤能,即使积累了满屋黄金,又有什么好处呢?所以储藏过多财物而留给子孙的人,我觉得他太愚蠢了。那么,难道圣人就不管子孙的贫困了吗?我要说:过去那些圣贤留给子孙的是廉洁、俭朴的优良品德。

3、司马光《武阳县君程氏墓志铭》原文及翻译译文

  司马光《武阳县君程氏墓志铭》原文及翻译司马光

  原文:

  治平三年夏,苏府君终于京师,光往吊焉。二孤轼、辙哭且言曰:“今将奉先君之柩归葬于蜀。蜀人之祔①也,同垄而异圹。日者吾母夫人之葬也,未之铭,子为我铭其圹。”因曰:“夫人之德,非异人所能知也,愿闻其略。”二孤奉其事状拜以授光。

  光拜受,退而次之曰:夫人姓程氏,眉山大理寺丞文应之女,生十八年归苏氏。程氏富而苏氏极贫。夫人入门,执妇职,孝恭勤俭。族人环视之,无丝毫鞅鞅骄居可讥诃状,由是共贤之。或谓夫人曰:“父母非乏于财,以父母之爱,若求之,宜无不应者。何为甘此蔬粝,独不可以一发言乎?”夫人曰:“然。以我求于父母,诚无不可。万一使人谓吾夫为求于人以活其妻子者,将若之何?”卒不求。时祖姑犹在堂,老而性严,家人过堂下,履错然有声,已畏获罪。独夫人能顺适其志,祖姑见之必悦。

  府君年二十七犹不学,一日慨然谓夫人曰:“吾自视,今犹可学。然家待我而生,学且废生,奈何?”夫人曰:“我欲言之久矣,恶使子为因我而学者!子苟有志,以生累我可也。”即罄出服玩鬻之以治生,不数年遂为富家。府君由是得专志于学,卒为大儒。夫人喜读书,皆识其大义。轼、辙之幼也,夫人亲教之,常戒曰:“汝读书,勿效曹耦,止欲以书生自名而已。”每称引古人名节以厉之,曰:“汝果能死直道,吾亦无戚焉。”已而,二子同年登进士第,又同登贤良方正科。辙所对语尤切直惊人,由夫人素勖之也。

  始夫人视其家财既有余,乃叹曰:“是岂所谓福哉!不已,且愚吾子孙。”因求族姻之穷者,悉为嫁娶振业之。乡人有急者,时亦周焉。比其没,家无一年之储。夫人以嘉祐二年四月癸丑终于乡里,享年四十八。轼登朝,追封武阳县君。呜呼,妇人柔顺足以睦其族,智能足以齐其家,斯已贤矣;况如夫人,能开发辅导成就其夫、子,使皆以文学显重于天下,非识虑高绝,能如是乎?古之人称有国有家者,其兴衰无不本于闺门,今于夫人益见古人之可信也。

  注:①祔fù,合葬

  (选自《苏洵集·附录·卷上》)

  译文:

  治平三年的夏天,府君苏洵在京城逝世,我前往吊唁。他的两个儿子苏轼、苏辙边哭边说:“我们将护送先父的灵柩回四川安葬。四川人合葬的风俗是同一座坟冢而不同的墓穴。从前,我母亲安葬时,没有为她写墓志铭,请您替我们为她写一篇墓志铭吧。”于是我说:“夫人的贤德,不是别人所能知晓的,希望你们能告诉我有关她的大概事迹。”苏轼、苏辙两兄弟便把记录母亲事迹的事实材料恭敬地拜送给我。

  我恭敬地接受,回到家中,撰述如下:夫人姓程,是眉山大理寺丞程文应的女儿,十八岁时嫁到苏家。程家家境富裕而苏家极其贫穷。夫人嫁过来以后,秉持妇道,孝顺、恭谨、勤劳、节俭。同族人从各方面观察她,没发现她有丝毫不快、傲慢等可以指责的样子,因此大家都认为她很贤惠。有人对夫人说:“你父母并不缺少钱财,凭借你父母对你的疼爱,假若你去向他们请求资助,应该没有不答应的。为什么甘心吃这样的粗食呢,难道不能够说一句话吗?”夫人说:“是的。如果我向父母请求资助,父母确实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但万一让人说我的丈夫是向别人求取财物来养活妻儿的人,那又将怎么办呢?”最终也没有向父母开口请求。当时苏洵的祖母尚在世,年老而性情严厉,家人经过堂下时,都非常小心谨慎,即便这样发出脚步声,他们也害怕被责怪。唯独夫人能顺从迎合她的心意,祖母见到她就高兴。

  苏洵到二十七岁还不知道学习,有一天,感情激昂地对夫人说:“我看自己现在还是可以发愤求学的。然而全家要依赖我生活,如果我求学,将会断绝生活来源,怎么办呢?”夫人说:“我很早就想说这件事了,只是不想让你认为是因为我才学习的!你如果有志向,就让我来承受生活的劳累吧。”于是拿出所有服饰器玩,卖掉它们来经营家业,谋求生计,没有几年就成了富裕之家。苏洵因此能够专心致志完成学业,最终成为一位学问渊博的人。夫人喜欢读书,能理解书中的大道理。苏轼、苏辙小时候,夫人亲自教导他们,经常告诫他们说:“你们读书,不要效仿同辈人仅仅想要让人知道自己是个读书人罢了。”常常称述援引有关古人名誉节操的事例来勉励他们,她说:“你们如果能为正道而死,我也没什么忧愁悲哀的。”不久,二子同年考中进士,又同时考进贤良方正科。苏辙答辩语言尤其恳切率直,使人惊异,这都是夫人平时对他勉励的结果啊。

  先前,夫人看自家的财物已经有盈余,就感叹说:“这难道就是所说的福气吗?这种情况不停止的话,将会使我的子孙被钱财蒙蔽啊。”于是寻求生活困窘的族人和亲戚,都为他们嫁女娶妻,救济他们,使他们有产业。对于有急难的同乡人,也时常周济他们。等到夫人逝世的时候,家中没有可供一年使用的财物储备。夫人于嘉祐二年四月癸丑在家中去世,享年四十八岁。苏轼进入朝廷,夫人被追封为武阳县君。唉,作为女子,如果她的温柔和顺从能够使家族和睦,她聪明才智能够治理家事,这就已经是贤能了;更何况像夫人这样,还能启发开导教育帮助成就了自己的丈夫、孩子,使他们都能凭借文学才能被天下人所知、尊重,如果不是见识思虑高超过人,能像这样吗?古人说国君和士大夫们的兴盛衰败没有不来源于妻子的,今天从夫人来看,更可见古人的话是可信的。

  司马光《武阳县君程氏墓志铭》

4、司马光《谏院题名记》原文及翻译译文

  司马光《谏院题名记》原文及翻译司马光

  原文:

  古者谏无官,自公卿大夫至于工商,无不得谏者。汉兴以来,始置宫。夫以天下之政。四海之众,得失利病,萃于一官使言之,其为任亦重矣。居是官者,当志其大,舍其细,先其急,后其缓,专利国家而不为身谋。彼汲汲于名者,犹汲汲于利也。其间相去何远哉!

  天禧②初,真宗诏置谏官六员,责其职事。庆历③中,钱君始书其名于版,光恐久而漫灭。嘉④八年,刻著于石。后之人将历指其名而议之曰:“某也忠,某也诈,某也直,某也曲。”呜呼,可不惧哉!

  [注]①选自《温国文公司马公文集》卷六十六,是司马光于宋仁宗末年知谏院时所写。②天禧,宋真宗的第四个年号。③庆历,宋仁宗的第六个年号。④嘉,宋仁宗的最后一个年号。

  译文:

  在古代没有专门来规劝君王的官职,从官居高位的公卿大夫到市井百姓从事手工业和从商的人,都可以规劝君王。(等到)汉朝兴盛开始,才有了谏官的称号。

  将天下所有的政事,四海之内的百姓,国家社稷的得与失,优势和弊病,都交萃于谏官身上,让他正确地将一切说出来。(谏官)的责任相当重啊!当谏官的人,(应当)注意重要的方面,舍弃细微的地方;把情况紧急的事放在前面,把不要紧的事放在后面;只为国家作贡献而不要把自己放在国家前面。那些在名声方面急切的人,一定会在利益方面贪图。(如果这样成为一个谏官的话)那其中的差距又相差多远呢?

  天禧初年的时候,真宗下诏设立谏官六名,来监督皇帝的行为。庆历中的时候,钱君开始将谏官的名字书写在专门的文书上,我恐怕日子长了名字会磨灭掉。(于是)在嘉祐八年时,将谏官的名字刻在石头上。(这样)以后的人就可以清楚地对着名字议论道:“这个人是忠臣,这个人是奸臣,这个人正直,这个人偏邪。”哎,真是令人警戒啊!

  司马光《谏院题名记》

5、司马光《迂书》原文及翻译译文

  司马光《迂书》原文及翻译司马光

  原文:

  或谓迂夫曰:“子之言太迂,于世无益也。”迂夫曰:“子知迂之无益,而不知其为益且大也;子知迳之有益,而不知其为损亦大也。子不见夫树木者乎?树之一年而伐之,则足以给薪苏而已,二年而伐之则足以为桷,五年而伐之则足以为楹,十年而伐之则足以为栋,岂非收功愈远而为利愈大乎?古之人惟其道闳大而不能狭也,其志邃奥而不能迩也,其言崇高而不能卑也。是以所适龃龉,而或穷为布衣,贫贱困苦以终其身。然其遗风余烈,数百千年而人犹以为法。向使其人狭道以求容,迩志以取合,卑言以趋功,虽当时贵为卿相,利止于其躬,荣尽于其生,恶得余泽以及后世哉!如余者,患不能迂而已矣,迂何病哉!”(取材于司马光《迂书》)

  译文:

  有人对迂夫说:“您的言论过于迂阔,对当今社会没有益处。”迂夫答道:“您知道迂无益,却不知道它是大有益处的。您知道近便有益,却不知它是大有损害的。您没见过种树的吗?种一年就砍了,那只够当作柴草,种二年砍下来就可当椽子,种五年砍下来就可当楹柱了,种十年砍下来就可用作栋梁。难道不是见功效愈晚而所得利益更大吗?古代贤人,他们的理论宏大而不能狭小,志向深远而不能浅近,言论崇高而不能低俗。因此每到一处总和周围搞不好关系,有的人不得志一直是普通百姓,贫贱困苦一生。可是他们留下的风范与功业,千百年后人们仍把它们作为法则。假如古人使自己的理论变得狭隘来求得社会容纳,使自己的志向变得浅近来取得世人接纳,使自己的言论变得低俗来追求眼前功名,即使当时能贵为卿相,好处止于自身,荣华尽于此生,哪里有多余恩泽来给后世呢!像我这样的人,只担心不能真正作到迂罢了,迂有什么毛病呢!

6、司马光《颜太初杂文序》原文及翻译译文

  司马光《颜太初杂文序》原文及翻译司马光

  原文:

  天下之不尚儒久矣。今世之士大夫,发言必自称曰儒。儒者果何如哉?高冠博带、广袂之衣谓之儒邪?执简伏册、呻吟不息谓之儒邪?又况点墨濡翰、织制绮组之文以称儒,亦远矣。舍此勿言,至于西汉之公孙丞相、萧望之、张禹、孔光,东汉之欧阳歙、张酺、胡广,世之所谓大儒,果足以充儒之名乎?

  鲁人颜太初,字醇之,常愤其然。读先王之书,不治章句,必求其理而已矣。既得其理,不徒诵之,以夸诳于人,必也蹈而行之。在其身与乡党无余,于其外则不光。不光,先王之道犹翳如也,乃求天下国家政理风俗之得失,为诗歌洎文以宣畅之。景祐初,青州牧有以荒淫放荡为事,慕嵇康、阮籍之为人,当时四方士大夫乐其无名教之拘,翕然效之,浸以成风。太初恶其为大乱风俗之本,作《东州逸党》诗以刺之。诗遂上闻,天子亟治牧罪。又有郓州牧怒属令之清直与己异者诬以罪,榜掠死狱中。妻子弱不能自诉,太初素与令善,怜其冤死,作《哭友人》诗,牧亦坐是废。

  于时或荐太初博学有文,诏用为国子监直讲。会有御史素不善太初者,上言太初狂狷,不可任学官。诏即行所至,改除河中府临晋主簿。太初为人,实宽良有治行,非狂人也。自临晋改应天府户曹,掌南京学,卒于睢阳。旧制,判、司、簿、尉四考,无殿负,例为令录。虽愚懦昏耄无所取者,积以年数,必得之。而太初才识如此,举进士解褐近十年,卒不得脱判、司、簿、尉之列以终身,死时盖年四十余。噫,天丧儒者,使必至于大坏乎?将犬吠所怪,桀桀者必见锄也?何其仕与寿两穷如此?

  世人见太初官职不能动人又其文多指讦有疵病者所恶闻虽得其文不甚重之故所弃失居多余止得其两卷。在同州又得其所为《题名记》,今集而序之。前世之士身不显于时,而言立于后世者多矣。太初虽贱而夭,其文岂必不传?异日有见之者,观其《后车》诗,则不忘鉴戒矣;观其《逸党》诗,则礼义不坏矣;观其《哭友人》诗,则酷吏愧心矣;观其《同州题名记》,则守长知弊政矣;观其《望仙驿记》,则守长不事厨传矣。由是言之,为益岂不厚哉!

  译文:

  天下不崇尚儒学已经很久了。现在的士大夫,开口必自称儒。

  儒者到底是怎么样的呢?戴高冠系博带、穿广袖衣就能称得上儒者吗?手持简册、呻吟不息就能称他为儒者?又何况以笔濡墨圈点文章、编织华美的文辞就称得上儒者,远远不是这样的啊。除去这些不谈,像西汉的公孙丞相、萧望之、张禹、孔光,东汉的欧阳歙、张酺、胡广,世人称之为大儒,果真能配得上儒者之名吗?

  鲁地人颜太初,字醇之,一直看不起这些(人)。读先王之书,不求甚解,只求弄明白其中的道理罢了。明白道理后,不只诵读(先王之书),来在人前显摆,还要践行它。他看起来与乡民没什么分别,外在形象低调。他低调是因为先王之道湮灭无闻,所以他要寻求天下国家政理风俗的得失,写诗文来宣扬先王之道。景祐初年,青州牧荒淫放荡,向往嵇康、阮籍的为人,当时四方的士大夫乐于没有名教的约束,一致效仿他,逐渐形成风气。颜太初厌恶他是大乱风气的源头,写了《东州逸党》诗以讥讽他。诗于是传到朝中,天子立即治青州牧罪。又有郓州牧对属令的清廉正直与自己唱反调大感恼火,就诬陷他并治罪,把他打死在狱中。属令的妻子弱小不能自己上诉,颜太初向来与属令交好,同情他冤死,写《哭友人》诗,(于是)郓州牧也被罢官。

  当时有人向朝廷推荐颜太初博学有文采,皇上下诏任命他为国子监直讲。恰好有一个向来与颜太初不对付的御史,向皇上进言说颜太初为人狂放不羁,不可以任学官。诏书到达后,改令颜太初为河中府临晋主簿。颜太初为人,其实宽厚温良有政绩,并非狂人。从临晋又改任应天府户曹,掌管南京学宫,死在睢阳。旧例,判、司、簿、尉四次考课,只要没有殿负(因欠国家赋税而考课居下),按旧例要升任县令。即使愚钝懦弱衰老一无是处的人,只要熬够年数,必能得到这一职务。然而太初才识过人,(虽然)中进士脱去布衣近十年,最终还是没能摆脱判、司、簿、尉的职务一直到死,死时只有四十多岁。唉,天丧儒者,一定让他要陷入悲惨的境地吗?不是说犬吠所怪(喻俗人群聚诋毁贤者),小人必定被铲锄吗?为什么他的仕途与寿命困窘到如此地步?

  世人见颜太初官职一般,他的文章又经常指责人,心里有鬼的人厌恶听到他,虽然得到了他的文章,也不怎么重视他,所以弃失的文章很多,我只得到其中的两卷。在同州又得到他所写的《题名记》,现在结集为它们作序。前世的士人名声不显于当时,然而言语立于后世的人很多。太初虽然官职微贱且早早挂了,但他的文章难道一定不能留传吗?

  以后见到这些文章的人,看到他的《后车》诗,就不会忘记鉴戒了;看到他的《逸党》诗,那么礼义就不再败坏了;看到他的《哭友人》诗,那么即使是酷吏也心中有愧了;看到他的《同州题名记》,那么郡守就知道弊政了;看到他的《望仙驿记》,则郡守就不再麻烦厨传(驿站)了。由此看来,好处大大呀!(译者/尹瑞文)

  司马光《颜太初杂文序》司马光《颜太初杂文序》(二)

7、司马光《与王介甫书》原文及翻译译文

  司马光《与王介甫书》原文及翻译司马光

  原文:

  二月二十七日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右谏议大夫司马光惶恐再拜,介甫参政诛议阁下:

  曩者与介甫议论朝廷事,数相违戾,未知介甫之察不察,然于光向慕之心未始变移也。窃见介甫独负天下大名三十余年,才高而学富,难进而易退。远近之士,识与不识,咸谓介肃不起则已,起则太平可立致,生民成被其泽矣。天子用此,起介甫于不可起之中,引参大政,岂非欲望众人之所望于介甫邪。今介甫从政始期年,而士大夫在朝廷及自四方来者,莫不非议介甫,如出一口;下至闾阎细民、小吏走卒,亦窃窃怨叹,人人归咎于介甫,不知介甫亦尝闻其言而知其故乎?窃意门下之士,方日誉盛德而赞功业,未始有一人敢以此闻达于左右者也。非门下之士则皆曰:“彼方得君而专政,无为触之以取祸,不若坐而待之,不过二三年,彼将自败。”若是者不唯不忠于介甫亦不忠于朝廷若介甫果信此志推而行之及二三年则朝廷之患已深矣安可救乎如光则不然,忝备交游之末,不敢苟避谴怒、不为介甫一一陈之。

  (选自司马光《与王介甫书》)

  译文:

  从前,跟您议论起朝廷的政事,意见屡有不合,对此,不知道您已经察觉到了或是没有察觉到,然而对于我来说,对您的向往、敬慕之心始终没有改变。私下观察您独享天下的大名已经有三十多年,才能出众,学识丰富,难于起用,易于引退,远近的士人,认识的或不认识的,都说介甫不起用便罢了,一起用就会立即求得天下太平,黎民百姓都会受到他的恩泽。天子因此起用您于不可起之中,任用您参与国家大政,岂不是把希望寄托在众人所厚望的您身上吗?到现在您执政才一周年,在朝廷的及来自各个地方的士大夫,没有一个不责备您,就像是从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的;下至平民百姓、小吏差役,也都窃窃私语,埋怨叹息,所有的人都把罪责推给您,不知道您可曾听到过这些议论并且知道是什么原因吧?我私下认为您的门下之士,正在天天称誉您的盛德,赞颂您的功业,没有一个人敢把这些情况通报给您。而不是您的门下之士就都说:“他正受到君王的信任而专断朝政,不要触犯他而自取其祸,不如坐着等待,不出二三年,他将自己遭到失败。”像这样的人不仅是不忠于您,也是不忠于朝廷的。如果您真的坚信变法主张,推广实行,等到二三年之后,则朝廷所受的祸害已经很深重了,怎么能够挽救呢?像我就跟门下之士和非门下之士的态度不同,有愧作为你的朋友中的一员,不敢只求目前免于您的谴责、愤怒,而不向您一一陈述自己的恳诚。

8、司马光《涑水记闻》原文及翻译译文

  司马光《涑水记闻》原文及翻译司马光

  原文:

  玮知秦州。西蕃犯塞,候骑报虏将至,玮方饮啖自若。顷之,报虏去城数里,乃起贯戴,以帛缠身,令数人引之,身停不动。上马出城,望见虏阵有僧奔马径往来于阵前检校,玮问左右曰:“彼布阵乃用僧耶?”对曰:“不然,此虏之贵人也。”玮问军中谁善射者,众言李超。玮即呼超指示之,曰:“汝能取彼否?”对曰:“愿得五十骑,可以取之。”玮以百骑与之,敕曰:“不获而返,当死。”遂进至虏阵前,骑左右开,超射之,一发而毙。于是,虏鸣笳而遁。玮以大军征之,虏众大败,出塞穷追,俘斩万计,改边凿濠。西边由是慑服,至今不敢犯塞,每言及玮,则加手于额,呼之为父云。

  玮在秦州,有士卒十余人,叛赴虏中。军吏来告,玮方与客弈棋,不应。军吏亟言之,玮怒,叱之曰:“吾固遣之去,汝再三显言耶?”虏闻之,亟归告其将,尽杀之。

  (选自宋·司马光《涑水记闻》,有删改)

  译文:

  曹玮镇守秦州时,西蕃的军队进犯边塞,骑马的侦察兵报告西蕃军即将到达,曹玮正喝水吃饭显得镇定自若。一会儿,(侦察兵)报告虏西蕃军距离秦州城只有几里了,曹玮才乃站起身穿戴,用丝帛缠在身上,让几个人拉着他,身体一动不动。骑上马出城,远远望见西蕃军阵中有一个僧人骑着马径直来回奔走在阵前检查军队,曹玮问周围的:人说“他们排兵布阵用僧人吗?”回答说:“不是这样,这个人是敌军的重要人物。”曹玮问军中谁善长射箭,众人说是李超。曹玮马上招呼李超指着那个僧人,说:“你能射中他吗?”回答说:“希望给我五十骑兵,可以射杀他。”曹玮把一百骑兵交给他,命令说:“不能完成任务返回,要处死。”于是前进来到敌军阵前,骑兵左右分开,李超射僧人,一箭毙命。于是,西蕃军吹响笳笛逃跑了。曹玮用大军进攻敌军,敌军大败,对逃出边塞的敌军紧紧追赶,俘虏斩杀了数万人,重新确定边界,开凿护城河。西蕃军从此畏惧而屈服,至今不敢侵犯边塞,每次说道曹玮,就用手放在额头上,大呼他是“父”。

  曹玮在秦州,有十多个士兵,叛变投奔西蕃军。军吏来告诉曹玮,曹玮正在与客人下棋,不回应。军吏多次说这件事,曹玮怒,训斥军吏说:“本来就是我派他们去的,难道你(一定要)反复说得这么明白吗?”敌军听说这件事,马上跑回来告诉了他们的首领,把叛变的士兵全部杀死了。

9、司马光《训俭示康》原文及翻译译文(二)

  司马光《训俭示康》原文及翻译(二)司马光

  原文:

  吾本寒家,世以清白相承。二十忝科名,闻喜宴独不戴花。同年曰:“君赐不可违也。”乃簪一花。平生衣取蔽寒,食取充腹;亦不敢服垢弊以矫俗干名,但顺吾性而已。

  众人皆以奢靡为荣,吾心独以俭素为美。人皆嗤吾固陋吾不以为病应之曰孔子称与其不逊也宁固又曰以约失之者鲜矣又曰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古人以俭为美德,今人乃以俭相诟病。嘻,异哉!

  近岁风俗尤为侈靡,走卒类士服,农夫蹑丝履。吾记天圣中,先公为群牧判官,客至未尝不置酒,或三行、五行,多不过七行。酒酤于市,果止于梨、栗、枣、柿之类;肴止于脯醢、菜羹,器用瓷漆。当时士大夫家皆然,人不相非也。会数而礼勤,物薄而情厚。近日士大夫家,酒非内法,果、肴非远方珍异,食非多品,器皿非满案,不敢会宾友,常量月营聚,然后敢发书。苟或不然,人争非之,以为鄙吝。故不随俗靡者,盖鲜矣。

  又闻昔李文靖公为相,治居第于封丘门内,厅事前仅容旋马,或言其太隘。公笑曰:“居第当传子孙,此为宰相厅事诚隘,为太祝奉礼厅事已宽矣。”张文节为相,自奉养如为河阳掌__时,所亲或规之曰:“公今受俸不少,而自奉若此。公虽自信清约,外人颇有公孙布被之讥。公宜少从众。”公叹曰:“吾今日之俸,虽举家锦衣玉食,何患不能?顾人之常情,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吾今日之俸岂能常有?身岂能常存?一旦异于今日,家人习奢已久,不能顿俭,必致失所。岂若吾居位、去位、身存、身亡,常如一日乎?”呜呼!大贤之深谋远虑,岂庸人所及哉!

  昔季文子相三君,妾不衣帛,马不食粟,君子以为忠。公叔文子享卫灵公,史鰌知其及祸;及戌,果以富得罪出亡。近世寇莱公豪侈冠一时,子孙习其家风,今多穷困。其余以俭立名,以侈自败者多矣,不可遍数,聊举数人以训汝。汝非徒身当服行,当以训汝子孙,使知前辈之风俗云。

  (节选自司马光《训俭示康》,有删减)

  译文:

  我本来出身在卑微之家,世世代代以清廉的家风相互承袭。二十岁忝中科举,闻喜宴上独有我不戴花。同年中举的人说:“皇帝的恩赐不能违抗。”于是才在头上插一枝花。一辈子对于衣服取其足以御寒就行了,对于食物取其足以充饥就行了,(但)也不敢故意穿脏破的衣服以显示与众不同而求得好名声,只是顺从我的本性(做事)罢了。

  一般的人都以奢侈浪费为荣,我心里唯独以节俭朴素为美,人们都讥笑我固执鄙陋,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回答他们说:“孔子说:'与其骄纵不逊,宁可简陋寒酸’,又说:'因为节约而犯过失的很少’,又说:'有志于探求真理而以穿得不好吃得不好为羞耻的人,是不值得跟他谈论的’,古人把节俭看作美德,当今的人却因节俭而相讥议,哎,真奇怪啊!”

  近年来的风气尤为奢侈浪费,当差的大多穿士人衣服,农民穿丝织品做的鞋。我记得天圣年间,我的父亲担任群牧司判官,有客人来未尝不备办酒食,有时行三杯酒,或者行五杯酒,最多不超过七杯酒。酒是从市场上买的,水果只限于梨子、枣子、板栗、柿子之类,菜肴只限于干肉、肉酱、菜汤,餐具用瓷器、漆器。当时士大夫家里都是这样,人们并不会有什么非议。聚会虽多,但只是礼节上殷勤,用来作招待的东西虽少,但情谊深。近来士大夫家,酒假如不是按宫内酿酒的方法酿造的,水果、菜肴假如不是远方的珍品特产,食物假如不是多个品种,餐具假如不是摆满桌子,就不敢约会宾客好友,常常是经过了几个月的经办聚集,然后才敢发信邀请。如果不这样做,人们就会争相责怪他,认为他鄙陋吝啬。所以不跟着习俗随风倒的人就少了。

  又听说从前李文靖公担任宰相时,在封丘门内修建住房,厅堂前仅仅能够让一匹马转过身。有人说地方太狭窄,李文靖公笑着说:“住房要传给子孙,这里作为宰相办事的厅堂确实狭窄了些,但作为太祝祭祀和奉礼司仪的厅堂已经很宽了。”张文节担任宰相时,自己生活享受如同从前当河阳节度判官时一样,亲近的人有的劝告他说:“您现在领取的俸禄不少,可是自己生活享受像这样俭省,您虽然自己知道确实是清廉节俭,外人有很多对您有像公孙弘盖布被子搞欺诈的讥评。您应该稍微随从一般人的习惯做法才是。”张文节叹息说:“我现在的俸禄,即使全家穿绸挂缎、膏梁鱼肉,怕什么不能做到?然而人之常情,由节俭进入奢侈很容易,由奢侈进入节俭就困难了。像我现在这么高的俸禄难道能够一直拥有?身躯难道能够一直活着?如果有一天我罢官或死去,情况与现在不一样,家里的人习惯奢侈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不能立刻节俭,那时候一定会导致无存身之地。哪如无论我做官还是罢官、活着还是死去,家里的生活情况都永久如同一天不变呢?”唉!大贤者的深谋远虑,哪是才能平常的人所能比得上的呢?

  过去季文子辅佐鲁文公、宣公、襄公三君王时,他的小妾不穿绸衣,马不喂小米,当时有名望的人认为他忠于公室。公叔文子在家中宴请卫灵公,史鰌推知他必然会遭到祸患,到了他儿子公叔戌时,果然因家中豪富而获罪,以致逃亡在外。近代寇莱公豪华奢侈堪称第一,子孙习染他的这种家风,现在大多穷困了。其他因为节俭而树立名声,因为奢侈而自取灭亡的人还很多,不能一一列举,姑且举出几个人来教导你。你不仅仅自身应当实行节俭,还应当用它来教导你的子孙,使他们了解前辈的作风习俗。

  司马光《训俭示康》

10、《宋史·司马光传》原文及翻译译文

  《宋史·司马光传》原文及翻译宋史

  原文:

  司马光,字君实,陕州夏县人也。父池,天章阁待制。光生七岁,凛然如成人,闻讲《左氏春秋》,爱之,退为家人讲,即了其大指。自是手不释书。仁宗宝元初,中进士甲科,年甫冠。性不喜华靡,闻喜宴独不戴花,同列语之曰:“君赐不可违。”乃簪一枝。从庞籍辟,通判并州。麟州屈野河西多良田,夏人蚕食其地,为河东患。籍命光按视,光建:“筑二堡以制夏人,募民耕之,耕者众则籴贱,亦可渐纾河东贵籴远输之忧。”籍从其策。而麟将郭恩勇且狂,引兵夜渡河,不设备,没于敌,籍得罪去。光三上书自引咎,不报。籍没,光升堂拜其妻如母,抚其子如昆弟,时人贤之。改直秘阁、开封府推官。交趾贡异兽,谓之麟,光言:“真伪不可知,使其真,非自至不足为瑞,愿还其献。”又奏赋以风。修起居注,判礼部。有司奏日当食,故事食不满分,或京师不见,皆表贺。光言:“四方见,京师不见,此人君为阴邪所蔽;天下皆知而朝廷独不知,其为灾当益甚,不当贺。”从之。仁宗始不豫,国嗣未立,天下寒心而莫敢言。谏官范镇首发其议,光在并州闻而继之,且贻书劝镇以死争。至是,复面言:“臣昔通判并州,所上三章,愿陛下果断力行。”帝沉思久之,曰:“得非欲选宗室为继嗣者乎?此忠臣之言,但人不敢及耳。”光曰:“臣言此,自谓必死,不意陛下开纳。”帝曰:“此何害,古今皆有之。”光退未闻命,复上疏曰:“臣向者进说,意谓即行,今寂无所闻,此必有小人言陛下春秋鼎盛,何遽为不祥之事?小人无远虑,特欲仓卒之际,援立其所厚善者耳。'定策国老’'门生天子’之祸,可胜言哉?”帝大感动曰:“送中书。”光见韩琦等曰:“诸公不及今定议,异日禁中夜半出寸纸,以某人为嗣,则天下莫敢违。”琦等拱手曰:“敢不尽力。”未几,诏英宗判宗正,辞不就,遂立为皇子,又称疾不入。光言:“皇子辞不赀之富,至于旬月,其贤于人远矣。然父召无诺,君命召不俟驾,愿以臣子大义责皇子,宜必入。”英宗遂受命。

  (节选自《宋史·司马光传》)

  译文:

  司马光,字君实,是陕州夏县人。他的父亲司马池,曾任天章阁待制。司马光七岁的时候,严肃如同成年人,听别人讲《左氏春秋》,他特别喜爱,回家后将所听到的讲给家人,竟能说出其中的大意。此后,他整天手不释卷。宋仁宗宝元初年,司马光考中进士,这年他刚二十岁。他不喜欢华丽,“闻喜宴”唯独司马光不戴花,一位同中进士的人告诉他说:“君王赏赐的花,不可违背。”于是司马光才戴上一枝。司马光跟随庞籍,担任并州判官。麟州屈野河西良田颇多,西夏人蚕食这一带土地,已成为河东的祸患。庞籍命令司马光去巡视,司马光建议说:“修筑两个城堡来抵御西夏人,招募老百姓去耕种土地。耕种的人多,买入粮食的价格就低,也就可以慢慢缓和河东粮食价格昂贵而依赖远处供给的忧虑。”庞籍听从了他的计策。麟州将领郭恩勇敢却有点狂妄,率兵在夜间渡河,不设防备,被敌方消灭,庞籍因此获罪,离开了麟州。司马光三次上书陈述郭恩覆灭是自己的过失,但没有得到答复。庞籍死后,司马光上堂拜见他的妻子,待她像母亲一样,抚养他的儿子就像自己的兄弟一样,当时的人都很称赞他。后来,司马光改任直秘阁、开封府推官。这时,交趾贡纳一种奇怪的野兽,说是麟,司马光说:“真假不得而知,即使是真的,不是自己来的也不能说明是祥瑞之兆,希望送还他们的所献之物。”他又写了一篇赋进行讽谏。他又修撰起居注,供职礼部。有关部门说有日食,按惯例,日食不满度数,或京师看不见,都应当上表祝贺。司马光说:“四方都看得见,京师看不见,这说明君王被阴险邪恶的小人所蒙蔽;天下的人都知道,唯独朝廷不知道,它所带来的灾害会更厉害,不应当庆贺。”朝廷听从了他的意见。仁宗身体不好,可国家的继承人还没有确定,天下的人都很忧虑却不敢说话。谏官范镇首先发表自己的看法,司马光在并州听说后,也发表意见,并且赠送书信给范镇,劝他以死抗争。到这时,司马光又对皇上当面说:“我过去在并州作通判,所上的文书三章,希望陛下果断笃行。”皇帝深思了好久,然后说:“莫非想要挑选宗室后代作为继承人吗?这的确是忠臣说的话,只是别人不敢说罢了。”司马光说:“我说这个,自己认为一定会招来死罪,没想到皇上如此开明,竟然接受了。”皇上说:“这有什么不好,古今都有这类事。”司马光退朝后没有听说有诏令,就又上书说:“我前面所说,心想立即就会施行,现在却没听到什么,这中间一定有小人说陛下正当壮年,怎么立即(就)做不吉祥的事?那些小人没有长远的考虑,只是想在仓猝之间,拉拢他们所着重的和友善的。'定策国老’、'门生天子’之祸,能说得完吗?”皇帝大为感动,说:“将司马光的上书送到中书省。”司马光见到韩琦等说:“诸公趁早商定,他日宫中半夜传出寸纸,把某人作为继承人,全国的人不敢违背。”韩琦等双手作揖说:“不敢不尽力。”不久,下诏让英宗负责宗正事务,英宗一再推辞,不肯答应,于是被立为皇子。英宗又说自己有病,不肯入宫。司马光说:“皇子推辞富贵,已经快一个月了,可见他比一般人贤惠得多。然而,对父亲的召唤不答应,君王征召,却不肯应征,希望以臣下的道义来责备皇子,想必他一定会入宫。”英宗果然接受了征召。

  《宋史·司马光传》

11、司马光《训俭示康》原文和翻译译文

  司马光《训俭示康》原文和翻译

  原文:

  吾本寒家,世以清白相承。吾性不喜华靡,自为乳儿,长者加以金银华美之服,辄羞赧弃去之。二十忝科名,闻喜宴独不戴花。同年曰:“君赐不可违也。”乃簪一花。平生衣取蔽寒,食取充腹﹔亦不敢服垢弊以矫俗干名,但顺吾性而已。

  众人皆以奢靡为荣,吾心独以俭素为美。人皆嗤吾固陋,吾不以为病。应之曰:孔子称“与其不逊也宁固”﹔又曰“以约失之者鲜矣”﹔又曰“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古人以俭为美德,今人乃以俭相诟病。嘻,异哉!

  近岁风俗尤为侈靡,走卒类士服,农夫蹑丝履。吾记天圣中,先公为群牧判官,客至未尝不置酒,或三行、五行,多不过七行。酒酤于市,果止于梨、栗、枣、柿之类﹔肴止于脯醢、菜羹,器用瓷漆。当时士大夫家皆然,人不相非也。会数而礼勤,物薄而情厚。近日士大夫家,酒非内法,果、肴非远方珍异,食非多品,器皿非满案,不敢会宾友,常量月营聚,然后敢发书。苟或不然,人争非之,以为鄙吝。故不随俗靡者盖鲜矣。嗟乎!风俗颓敝如是,居位者虽不能禁,忍助之乎!

  又闻昔李文靖公为相,治居第于封丘门内,厅事前仅容旋马,或言其太隘。公笑曰:“居第当传子孙,此为宰相厅事诚隘,为太祝奉礼厅事已宽矣。”参政鲁公为谏官,真宗遣使急召之,得于酒家,既入,问其所来,以实对。上曰:“卿为清望官,奈何饮于酒肆?”对曰:“臣家贫,客至无器皿、肴、果,故就酒家觞之。”上以无隐,益重之。张文节为相,自奉养如为河阳掌__时,所亲或规之曰:“公今受俸不少,而自奉若此。公虽自信清约,外人颇有公孙布被之讥。公宜少从众。”公叹曰:“吾今日之俸,虽举家锦衣玉食,何患不能?顾人之常情,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吾今日之俸岂能常有?身岂能常存?一旦异于今日,家人习奢已久,不能顿俭,必致失所。岂若吾居位、去位、身存、身亡,常如一日乎?”呜呼!大贤之深谋远虑,岂庸人所及哉!

  御孙曰:“俭,德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共,同也﹔言有德者皆由俭来也。夫俭则寡欲:君子寡欲,则不役于物,可以直道而行﹔小人寡欲,则能谨身节用,远罪丰家。故曰:“俭,德之共也。”侈则多欲:君子多欲则贪慕富贵,枉道速祸﹔小人多欲则多求妄用,败家丧身﹔是以居官必贿,居乡必盗。故曰:“侈,恶之大也。”

  昔正考父饘粥以糊口﹔孟僖子知其后必有达人。季文子相三君,妾不衣帛,马不食粟,君子以为忠。管仲镂簋朱纮、山节藻棁,孔子鄙其小器。公叔文子享卫灵公,史鰌(qiu1)知其及祸﹔及戌(xū),果以富得罪出亡。何曾日食万钱,至孙以骄溢倾家。石崇以奢靡夸人,卒以此死东市。近世寇莱公豪侈冠一时,然以功业大,人莫之非,子孙习其家风,今多穷困。

  其余以俭立名,以侈自败者多矣,不可遍数,聊举数人以训汝。汝非徒身当服行,当以训汝子孙,使知前辈之风俗云。

  译文:

  [评析]

  一个人对待物质生活的态度,直接关系到他事业的成功与失败。宋朝著名的政治家、史学家司马光以他深邃的政治眼光,敏感地洞察到了这个真理。司马光在《训俭示康》一文中,紧紧围绕着“成由俭,败由奢”这个古训,结合自己的生活经历和切身体验,旁征博引许多典型事例,对儿子进行了耐心细致、深入浅出的教诲。司马光认为俭朴是一种美德,并大力提倡,反对奢侈腐化,这种思想在当时封建官僚阶级造成的奢靡的流俗中,无疑是具有巨大进步意义的。在今天看来,司马光的见解和主张,也是很有现实的积极意义的。

  [作者介绍]

  司马光(1019-1086),字君实,陕州夏县(今属山西)涑水乡人,世称涑水先生。宝元二年进士,官至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赠太师、温国公、谥文正。他是北宋著名的史学家,主持编撰了大型编年体通史《资治通鉴》。著有《司马文正公集》等。

  [翻译]

  我本来(出身在)贫寒的家庭,一代一代(都凭借清白(的家风)相继承。我生性不喜欢豪华奢侈,从做婴儿(时起),长辈把饰有金银的华美的衣服加(在我身上),(我)总是害羞地扔掉它。二十(岁那年)忝列在(进士的)科名(之中),(参加)闻喜宴(时),只有(我)不戴花,同年说:“(花是)君王赐戴的,不能违反(不戴)。”(我)才(在帽檐上)插上一枝花。(我)一向衣服(只)求抵御寒冷,食物(只)求饱肚子,也不敢(故意)穿肮脏破烂(的衣服)以违背世俗常情,(表示与一般人不同)求得名誉。只是顺着我的本性(行事)罢了。

  许多人都把奢侈浪费看作光荣,我心里独自把节俭朴素看作美德。别人都讥笑我固执,不大方,我不把这作为为缺陷,回答他们说:“孔子说:'与其不谦虚,宁愿固陋。’又说:'因为俭约而犯过失的,(那是很)少的。’又说:'有志于探求真理但却以吃得不好,穿得不好,(生活不如别人)为羞耻的读书人,(这种人是)不值得跟(他)谈论的。’古人把节俭作为美德,现在的人却因节俭而相讥议,(认为是)缺陷,嘻,(真)奇怪呀!”

  近年风气尤其奢侈浪费,当差的大都(穿)士人的衣服,农夫穿丝织品作的鞋。我记得天圣年间(我的)父亲作群牧司判官(时),客人来了未尝不摆设酒席,(但)有时斟(酒)三次,(有时)斟五次,最多不超过七次(就不斟了)。酒(是)向市上买的,水果限于梨、栗子、枣、柿子之类,下酒菜限于干肉、肉酱、菜汤,食具用瓷器和漆器。当时士大夫人家都这样,人家(并)不讥笑非议。(那时)聚会次数多而礼意殷勤,食物少而感情深厚。近来士大夫家庭,酒(如果)不是(照)宫内酿酒的方法(酿造的),水果、下酒菜(如果)不是远方的珍贵奇异之品,食物(如果)不是(很)多品种,食具(如果)不是(摆)满桌子,(就)不敢约会招待客人朋友。(为了约会招待)往往(先要用)几个月(的时间)准备,然后(才)敢发请柬。如果有人不这样做,人们(都)争着非议他,认为(他)没有见过世面、舍不得花钱。因此不跟着习俗顺风倒的(人),(就)少了。唉,风气败坏得像这样,居高位有权势的人虽然不能禁止,(难道能)忍心助长这种恶劣风气吗?

  又听说从前李文靖公作宰相(时),在封丘门内修筑住宅,厅堂前面仅仅(能够)让(一匹)马转个身。有人说它太狭窄,(李文靖)公笑笑说:“住宅(是)要传给子孙(的),这里作为(我当)宰相的厅堂,确实(是)狭窄,(但是将来)用作(当)太祝、奉礼(的我的子孙)的厅堂(却)已经宽敞了。”参政鲁公当谏官(时),真宗派人紧急召见他,(后来)在酒馆里找到他,(鲁公)入宫以后,真宗问他从哪里来,(他)如实地回答(真宗)。皇上说:“你(担任的官职)属于清望官,为什么在酒馆里喝酒?”(他)回答说:“小臣家里贫寒,客人来了没有食具、下酒菜、水果,所以就到酒馆请客人喝酒。”皇上因为(鲁公)没有隐瞒,越发尊重他。张文节当宰相(时),自己生活享受如同(以前)当河阳节度判官时(一样),亲近的人有的劝他说:“您现在领取的俸禄不少,可是自己生活享受(却)像这样(节俭),您虽然自己知道(自己)确实(是)清廉节俭,(但是)外人(对您)很有讥评,说您如同公孙弘盖布被子那样矫情作伪,您应该稍稍随从众人(的习惯做法才好)。”(张文节)公叹息说:“我今天的俸禄(这样多),即使全家(穿)绸缎的衣服,(吃)珍贵的饮食,还怕不能做到(吗)?但是人们的常情,由节俭进入奢侈(是)容易(的),由奢侈进入节俭(却)困难(了)。我今天的(高)俸禄哪能长期享有(呢)?(我)自己(的健康)哪能长期保持(呢)?(如果)有一天(我罢官或病死了,情况)与现在不一样,家里的人习惯于奢侈生活已经很久,不能立刻节俭,(那时候)一定会(因为挥霍净尽而)弄到饥寒无依,何如(不论)我作(大)官或不作(大)官,活着或死亡,(家中的生活标准都)固定像(同)一天(一样)呢?”唉,大的有道德才能的人的深谋远虑,哪里(是)凡庸的人所(能)比得上的呢!

  御孙说:“节俭(是各种好)品德的共(有特点);奢侈(是各种)罪恶中的大(罪)。”“共”(就是)“同”,(是)说有(好)品德的人都是由节俭而来的。(因为如果)节俭就少贪欲。有地位的人(如果)少贪欲,就不为外物所役使,不受外物的牵制,可以走正直的道路。没有地位的人(如果)少贪欲,就能约束自己,节约用度,避免犯罪,丰裕家室。所以说:“节俭(是各种好)品德的共(有特点)。”(如果)奢侈就会多贪欲。有地位的人(如果)多贪欲,就会贪图富贵,不走正路,(最后)招致祸患;没有地位的人(如果)多贪欲,就会多方营求,随意浪费,(最后)败家丧身:因此,作官的(如果奢侈,就)必然贪赃受贿,在乡间(当老百姓的,如果奢侈就)必然盗窃他人财物。所以说:“奢侈(是各种)罪恶(中)的大(罪)。”

  古时候正考父用稀粥维持生活,孟僖子(因而)推知他的后代必定有显达的人。季文子(前后)辅佐三位国君,(他的)小妻不穿丝绸,马不喂小米,有名望的人认为(他)忠(于公室)。管仲(使用)刻有花纹的食具、红色的帽带,(住宅有)上边刻着山岳的斗栱,上边画着水藻的梁上的短柱(生活奢华),孔子看不起他,(批评他)见识不高。公叔文子(在家里)宴请卫灵公,史鰌知道他(一定将要)遭到灾祸,(果然)到了(文子去世,文子的儿子)公孙戌(时),(公孙戌就)因为富裕招罪,出国逃亡。何曾一天吃喝(要花)一万(个)铜钱,到了孙子(这一代就)因为傲慢奢侈而家人死光。石崇以奢侈浪费来向人夸耀,终于因此而死在刑场上。近年寇莱公的豪华奢侈,在当代人中堪称第一,但是因为(他的)功业大,所以人们不批评他。(可是他的)子孙习染他的家风(也豪华奢侈),现在多数穷困。其他因为节俭而立下(好)名声,因为奢侈而自招失败的事例(还很)多,不能统统列举。(上面)姑且举几个人用来教诲你。你不但本身应当履行(节俭),(还)应当以(节俭)教诲你的子孙,使他们了解前辈的(生活)作风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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