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之美——书法与围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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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和围棋,是最能代表中国传统文化的两种艺术,都是最古老的黑与白的艺术,白子与黑子,宣纸与墨汁,如此和谐共存,如此舞之蹈之。
书法和围棋都是中国最传统的文化,表现了中国人对道的追求。它们形式简约、内涵丰富,以简驭繁,简约中蕴含无限的丰富性,充分体现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中国传统哲学思想,凸显着东方人的思维形式——
黑与白。书法与围棋都是黑白艺术,是最原始的对立统一。黑寓意沉稳刚强,坚定不移,白寓意灵动简洁,无瑕无疵。看着毛笔在白纸上舞动,看着棋子在棋盘上舞动。这种黑白搭配的视觉反差,令人怦然心动。其实人生何尝不是如此!无论怎样绚丽多彩,最后都将归于黑白,归于宁静。所以,简单的,就是最好的。
点与线。书法与围棋都是点线艺术。一笔难成字,一子也不成棋,它们都需要有机地联接起来,才能成为气势磅礴的书法和波澜起伏的棋局。人的一生也是如此。办成一件事容易,而把一件一件事连成一个完美人生,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就要既重视点,更重视线;既要强势推进,更要顺势而为。要有所为、有不为;有进击、有揖让;有顾盼、有舍得;这样,无论是书法、围棋还是人生,才臻完美,才是艺术。
疏与密。在书家和棋家的思维中,疏与密的辩证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而两种艺术在疏密问题上的契合点,是对“气”的共同认识。疏密得当与否,影响着围棋和书法的“形与势”。“密不透风”,意谓密处虽结体紧凑,但有“活眼”,要有舒朗的精神,要有游刃有余的意趣;“疏可走马”,意谓疏处虽空间开阔,但不松散,要有凝聚力,要气紧、笼得住。同样,张弛有度,疏密得当,工作时全身心投入,休息时彻底放松,这样的人生才有气韵、有价值、有乐趣,才会和谐。
形与势。书法和围棋皆注重“形势”。书法中的“形”指点画结构而成的章法。“势”与力密不可分。力是“势”的基础,有了力,才能“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围棋的“形”是指棋子布局为某种结构而成的“阵”,类似书法中所说的“章法”。“势”是指蕴含在棋子之间及“阵”之中的威力。“形势”决定棋局的胜败,同样也决定书法创作的成败。
虚与实。书法与围棋皆讲究虚实。书家在创作时,一方面重视用笔结体的准确性,即“实”;另一方面又崇尚言外之意、象外之境、旨外之味的艺术感觉,即“虚”。正确把握虚实非常重要,不论书法或围棋,过实则缺乏空灵感,缺乏感染力,过虚则容易使欣赏时的感觉支离甚至中断。虚空境界的分寸,比实在形态更难把握。
不仅如此,围棋中蕴含人生哲学,《菜根谭》中有“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的句子,故而有“棋如世事”和“人生如棋”的说法。书法也蕴含着人生的哲学。“书如其人”,已经上升到“人”的高度。“学棋”和“学书”都是与“做人”联系在一起的。
书法与围棋的确有太多的相似:书法创作最难是布局,围棋对弈最难是中盘。书法布局中要主动制造矛盾,解决矛盾靠的是扎实的基本功,围棋中盘要主动挑起战争,解决战争靠的是过硬的绞杀能力。书法落款很重要,围棋收官很关键。书法开篇决定全局,围棋开局影响胜负。书法靠“悟性”,围棋靠“算计”。书法有“败笔”,围棋有“漏招”。书法有“丑书”,围棋有“臭棋”。书法有“流行风”,围棋有“宇宙流”。穿梭展厅,平心静气看浮尘,修身养性忘物我——书法和围棋,以它的永恒、自然、禅意、玄妙和神秘使我们为之钟情。茶一盏、酒一杯、笔一支、棋一局,点划书纵横,纹枰以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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