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酸寒尉图》是在几年前。
面对屋子里一半的国画小白,老师们决定给我们简单的讲一次关于国画人物的基本发展。而我作为小白中的一个,在大约两个半小时的课堂中昏昏欲睡。
直到讲到《酸寒尉图》时,这张画神奇的抓住了我的耳朵和眼睛,勾起了我对意笔人物画的兴趣。
先欣赏一下《酸寒尉图》。
相传任伯年画这幅画时,吴昌硕在上海觅得微官。一次正值炎夏酷暑,吴昌硕中午归来,被任伯年看见,触发画思,当即为之写照。
为什么这幅画会“BIU”一下就击中了我呢?
这样,再放几张古画。
《韩熙载夜宴图》局部
《捣练图》局部
当然,这样对比并不是指后者画的不好,相反,我举的例子是大名鼎鼎的传世之作,无论从哪方面解读,都是震古烁今的。
只是当《酸寒尉图》出现在我眼前时,它强烈的现代气息震撼了我。
其中的写生味儿,以及速写味儿让我感到十分熟悉,这让还是国画小白的我,在漫长的中国画历史中找到了着陆点。并以此为点再向前看,竟然也让我看出了趣味。
人物画在中国画历史中是经历过高峰的。并早于山水、花鸟。国画发展至东晋南朝时期,山水画作为独立的绘画种类有了其地位与审美价值,花鸟则于唐代开始形成独立画科。
说到早期的人物画作品,有1949年长沙陈家大山楚墓出土了《人物龙凤帛画》,这可是上了咱们历史教科书的文物作品。
其中墨笔线条的表现方式可以看出先秦时期人物绘画的发展水平。
接着魏晋南北朝时期,有中国第一批确有历史记载的绘画大家之一的顾恺之,他极其注重人物内在的思想及性格,提出“以形写神”、“迁想妙得”等理论,深深影响了后世的发展,其声明远扬的《洛神赋图卷》。
《洛神赋图卷》宋摹本局部
再到盛唐时,有被封神 的“吴带当风”吴道子,他在用笔上的杰出创造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不上墨不上色,仅用线条的粗细变化,就能塑造出生动、丰富的人物对象。
《送子天王图》局部
可惜这二位都没有作品存世,现存皆为后世摹本。
到宋时,中国画发展到了一个高峰。
山水花鸟不用多说,人物画亦有举世皆知的张择端工笔长卷《清明上河图》,也有梁楷《泼墨仙人图》这样区别于当时主流的画法大写意的作品。当时梁楷首创用没骨大写意作水墨人物,其代表作《泼墨仙人图》更是以块面的方式塑造形体,加之其墨色的浓淡干湿变化,开创了没骨水墨画的先河。
《清明上河图》局部
《泼墨仙人图》
然而,正当我以为人物画会接着发展下去时,和之后一直起起伏伏发展着的山水画与花鸟画不同,人物画的发展则落落落落落了下去。
也不是没有名家名作,只是相较于辉煌的前半段,显得有些落寞。
《秋风纨扇图轴》明代唐寅
《王时敏像》明代曽鲸
到清朝时,中国古典文化熟极欲落,当时的知识分子都在感慨
“初恨不似古人,今又不敢似古人,然求出蓝之道,终不可得也。”
大概就是说,现在这些东西,古人都做到极致了,想要更进一步却始终做不到。
嗯,是不是听着很耳熟?
这些问题似乎至今也没有答案。
到了清代晚期,中国沿海城市经济异常发达,吸引了很多画家侨居卖画。其中最著名的是以上海为中心的,雅俗共赏的“海派”。而海派前期以任伯年为代表,后期则吴昌硕影响最大。
任伯年早年随父亲学习肖像画,在用线时,将传统花鸟双钩法等手法与西洋素描画相结合,探索着自己的绘画语言。而到了中期,笔墨逐渐成熟,素描因素逐渐淡去,偏重工笔,用笔如钉头鼠尾,画风颇近陈老莲。而在四十岁之后,任伯年的绘画语言已经十分成熟,绘画常常省略了诸多细节,常以没骨表达,线条勾勒则越来越精辟简洁,更是常将此法用于肖像写生。《酸寒尉图》则为此时的代表作品。
《酸寒尉图》在造型上,无论是从构图、立意还是结构来看,都是极具现代手法的作品,任伯年在这幅作品里用色彩和没骨手法把酸寒尉刻画得淋漓尽致,这是一次跨时代的探索和创新,可以说是高古脱俗,开一代画风。
任伯年是一个取百家之精华的却并不固步自封,锐意创新画家。“出蓝之道”似乎能在他身上找到一部分答案。
近代以来,从中国被列强的炮火轰开以来,中国画受到了西方绘画的强烈冲击,一批批前辈留学归来后创下了如今美院的体系。
然而冲击不曾停止,又数十年的发展,信息大爆炸时代的到来,不仅仅是中国画,整个世界的传统美术都感受到了变化。
那么活在当下,手握画笔、刻刀的艺术家们又该何去何从,如何找到自己的“出蓝之道”呢?
你有答案么?
文中图片来源于网络
九块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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