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诗未几,诗道不明。幸遇高师,指点二三。师言以道,难悟其精。奈何才浅学疏,每至开卷之时,必先查经据典,方能浅识。然学诗之心既定,虽困难重重亦不馁。师有诗云:“夫欲学诗先识我,无花莫道成佳果”,天地万物虽广,然世间之我不二。人生而有异,其情其欲、其心其志各所不同,是故人为万物之灵。诗乃人发,寄之以情,载之于事,是故诗中有我,诗中有义。
诗之六义,渊于《周礼》,曰风、曰雅、曰颂、曰赋、曰比、曰兴。此六义者,唯兴者,后人多有纷争。予乃愚钝,胸无高远见地,亦不敢夸谈于众人之前,唯吾所感,粗识鄙见发之于下。
风者,取民间农奴之歌、谣、曲等,执笔于士而成,存于《诗经》。圣人有云:“人非草木,熟能无情”,古今无外乎。情者有七,或喜、或怒、或忧、或思、或悲、或恐、或惊 。然农、奴及无才识者之感,缚于其自身之短,难自以为文,遂流于歌、谣、曲等以抒其情。然此类流于口言之间者仍非为诗也,若为诗,必先冠其于艺术之色,乃方成。故风者,执笔于士,出于农。
雅者,言政之兴废。政有大小,故有大小雅之分。大雅者,多由士族公卿所言。小雅者,除士族公卿,亦有少数微寒士子而为。至于雅为朝乐,予不得其解。既言政,政有好恶,若言恶政,遇之当道者圣贤则犹可乐,反之亦乎?雅既为诗之异体且尊为朝音,并言于政, 能逢此意者自当甚少,盖其传于后世者亦寥。固吾自妄曰,此乃雅者不昌之祸也。
颂者,赞宗庙美功德之歌也。故为颂者,必美其辞,极文字之工巧,尽人事之所能而为之。由是观之,颂所载之事,必失其真,阿谀奉承之嫌亦弗能免。然清心而论,死者为大,逝者为尊,纵有阿谀之嫌,犹可容也。
赋者,直陈其事,寓言写物。直陈看似写实,然须应目会心、直致所得。写物亦须心物相应,灵感发之于瞬,捕境界于心目之中,一蹴而就。吾以为见赋之美者,当在于二十四诗品之实境一品尤甚也。
比者,以物比物,以物造境。夫比者,当鲜明浅近、易于人知、便于所想、生动而形象,此亦作比之道也。
兴者,托物起兴,以物造意。夫兴者,当求言有尽,意无穷之境界当是也,即所谓“不著一字,尽得风流”。唯兴者,虚灵微妙,是故后人各持一说,纷争不断。
郑樵云:“风土之音曰风,朝廷之音曰雅,宗庙之音曰颂。”,风、雅、颂之词吾尚未尽读,更况乎领略其音,遂此三义之鄙见,不敢道于外人。赋、比、兴诗之技也,吾以为,若以此三义同述一物,其途各殊,然则其意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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