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近些年资本市场的运作状况看，IPO企业的直接股东或间接股东中频繁出现PE身影。PE把推动标的企业IPO作为追求高投资收益和有效的退出方式之一。但是基于监管部门对IPO企业的强监管以及对PE行业逐渐升级的监管措施，不少PE机构投资IPO企业在上市进程中遇到了障碍。那么，作为一名PE律师，应当如何成功协助PE投资拟IPO企业，同时助力标的企业未来成功上市呢？今天，基小律团队的邹菁律师和陈诗律师将从IPO核查角度畅谈如何做好一名PE律师。
近两年随着IPO的重启及资本运作市场的活跃，PE的身影出现在越来越多的IPO企业中。一方面，IPO企业快速的盈利能力和可观的收益吸引大量的PE参与投资；另一方面，拟IPO企业获得大笔业务拓展资金或使原股东提前实现收益，且引入的PE作为专业投资机构，能够优化股东结构，规范企业管理，提升企业的形象与价值。基于PE和IPO企业的双向选择，IPO市场上的PE越来越活跃。然而，伴随2016年私募合规监管的进一步升级，加上IPO本身就属于一个强监管领域，不乏企业引入PE投资反而遇到上市障碍的事件发生。
作为长期从事PE律师业务的律师，笔者认为在PE投资IPO企业时，如何避免PE本身成为准备IPO企业的绊脚石，PE律师需要了解监管部门在企业IPO时将核查或关注的重点事项，特别是有关PE的各类情况，并事先进行防范或整改，方可在企业IPO过程中助其一臂之力。
一. PE律师的工作范围
总体而言，PE律师的工作通常包含三个部分：首先，对拟IPO企业进行尽职调查，核查该项目是否具备接受PE投资的条件以及是否未来存在IPO的重大法律风险；其次，协助投资各方起草相关协议，包括投资框架协议、投资协议、增资协议、股权转让协议、相关承诺等一系列的协议文件；最后，配合投资各方完成交割，进行工商变更、完成资金划转等交割工作。
上述三个部分的工作笔者理解仅仅为PE律师根据律师服务合同应提供的常规法律服务内容，但一名合格的PE律师还需要对延伸到IPO领域的各项核查工作有所了解，在PE投资阶段提前核查、预防或安排。
二. 了解IPO核查的重点事项
从目前来看，证监会在审核IPO企业过程中主要关注涉及PE的事项有：
（1）PE本身的合法合规情况；
（2）PE直接股东和间接股东的合法合规情况；
（3）PE投资的定价依据、合理性和纳税情况；
（4）PE投资是否履行相关程序；
（5）PE与发行人及其相关人员是否存在对赌协议等特殊协议或安排；
（6）PE与发行人及其相关人员是否存在关联关系。
三. 合格PE律师的关注事项
除了上述三项工作范围之外，一位合格PE律师在PE投资IPO企业的工作过程中还会关注如下问题：
（一）关注PE本身的合规运作及其股东的合规问题
1、PE应合规运作
根据《私募投资基金监督管理暂行办法》以及《私募投资基金管理人登记和基金备案办法（试行）》等相关规定，私募基金管理人（“GP”）和私募基金（“PE”）应当在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办理相关登记和备案手续。因此，PE本身完成备案手续并合规运作是PE合规投资的一个基础。
2、PE的股东应符合相关规定
鉴于IPO在反馈过程中一般会询问发行人直接股东和间接股东是否具备法律法规规定的股东资格，PE作为发行人的直接股东也属于IPO企业发行人律师的核查范围。因此PE律师可以提前对PE的直接股东和间接股东的合法合规情况进行核查，并提醒GP和IPO企业予以关注。这些核查工作包括但不限于：1）核查PE的法人股东是否有失信记录，是否有效续存，是否按期公示等；2）关注PE的自然人股东是否具有完全民事权利能力和民事行为能力，是否存在在党政机关就职（如公务员、党政机关的干部和职工、处级以上领导干部配偶及子女、县以上党和国家机关退（离）休干部、国有企业领导人、国企领导人配偶及子女、现役军人等）的情形；3）是否直接或间接存在信托结构、资管计划、契约基金等结构，在IPO时可能会被要求整改；4）是否存在相关法律、行政法规及规范性文件规定的禁止从事经营活动或担任股东的情形，是否存在违法违规的情形，例如在电信和电影制作等领域如直接或间接存在外资股东成分，可能导致IPO企业的合规经营存在障碍。如存在上述股东，应建议PE进行提前清理或整改。
（二）关注PE投资过程中的程序合规及相关文件的起草
1、PE投资定价依据应当合理，涉及股权转让的应合法纳税
PE投资IPO企业主要以两种方式进行，一种是以增资方式对企业进行投资，一种是以受让老股东股权的方式进行投资。
证监会在审核IPO企业过程中主要关注PE投资的定价依据及合理性。因此，为了应对后续证监会的核查工作，PE律师在工作过程中，应当建议PE在投资时对IPO企业进行合理估值，必要时可以聘请审计机构和评估机构对IPO企业进行评估和审计，以便对PE增资或者股权转让价格合理确定。同时，在后续支付对价过程中，如果是以增资方式进行投资的，建议由会计师对增资的价款出具验资报告，并保留相应的增资付款凭证；如果是以股权转让的方式投资的，建议PE保留相应的付款凭证，转让方是自然人的，应当要求转让方提供本次交易个人所得税及其他税费的完税凭证。
2、PE投资应履行合法程序
PE投资IPO企业，PE本身和IPO企业本身都需要履行一定的程序。
从IPO企业本身来看，如果以增资方式对企业进行投资的，IPO企业应当召开股东会或者股东大会进行决议，同时应当办理工商变更登记。如果是以股权转让方式进行投资的，在有限公司阶段转让的或者虽是股份公司但是约定其他股东有优先购买权的，应当向其他股东发出书面通知告知购买意向，并召开股东会或者股权大会同意PE以股权转让方式成为IPO企业的股东。
从PE本身来看，需要查阅PE的合伙协议、公司章程及相关的管理制度，核查PE进行投资是否需要履行相关的前置审核程序，如果需要履行的，应当在投资前履行完毕。如果PE涉及国资成分的，PE律师还应当提醒PE向主管部门咨询是否需要履行国有股设置和转持的程序。
3、关注PE投资协议的特殊条款
PE律师在起草投资协议时，无论是以增资还是股权转让的方式进行投资的，均会涉及一些特殊权利的条款，包括但不限于业绩承诺及估值调整、董事会重大事项、优先认购权、优先购买权与共售权、优先出售权、清算权、回购、反稀释权等相关的条款。实践中，这些特殊条款一般都不符合法律法规的强制性规定，或者证监会认为这些条款在企业上市后会损害中小股权的权利，证监会也不接受这些条款继续有效。
鉴于上述原因，建议PE律师在起草投资协议时，可以将相关的特殊权利条款全部作为补充协议的条款，与主投资协议分开签署。同时为了以后上市的便利，建议在补充协议中约定补充协议中的特殊条款在企业向中国证监会递交上市申请时自动终止，不再具有任何法律效力。
4、梳理PE与IPO企业及其相关人员的关联关系
IPO企业审核过程中，证监会一般会重点关注关联交易的情况，关注IPO企业是否建立关联交易公允性机制，是否采取遵循公平、公正、公开及等价有偿的原则与关联方开展合作，是否对关联方构成重大依赖。PE作为IPO企业的投资方，PE与IPO企业及其实际控制人、董监高、核心技术人员是否存在关联关系，也是证监会核查的重点关注问题。
因此，建议PE律师在工作过程中，也可以核查PE与IPO企业及其相关人员的关联联系和关联交易情况，如果存在关联交易的，PE律师可以建议IPO企业尽快建立关联交易公允机制，采取遵循公平、公正、公开及等价有偿的原则与关联方开展合作。
（三）关注IPO企业持股平台的设立和合规运作问题
1、关注IPO企业持股平台的设立和投资情况
IPO企业在上市申报前一般会设立员工持股平台用于股权激励，如果在PE投资前，IPO企业已设立员工持股平台的，PE律师应适当关注员工持股平台进入IPO企业的对价及纳税情况，并提醒PE其投资的定价与员工持股平台进入IPO企业的定价的差异情况。如果PE投资前，IPO企业尚未设立员工持股平台的，应当提醒PE关注IPO企业员工持股平台的设立和后续投资情况，同时提示PE关注IPO企业未来设立员工持股平台可能涉及的股份支付和相关税收问题。
2、IPO企业的合规运作问题
IPO企业成功上市的道路极其漫长，如何缩短申报时间是每个企业都在思考的问题，最有效的方式是尽快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使IPO企业尽快达到上市标准。PE作为投资方，企业成功上市才能实现其投资目的，因此作为一名合格的PE律师，在PE投资的同时能够帮助PE给IPO企业一些上市的合理建议，当然是必不可少的。
从目前市场上IPO企业来看，企业的业务合规性，从事相关业务的资质，环保情况，员工的社保公积金缴纳情况，房屋土地产权证情况等法律问题都是重点关注对象。因此，PE律师在完成PE投资前的尽职调查之后，可以提醒PE督促IPO企业按照上市的标准，早点解决这些问题，尽快实现上市目的。
小结
作为一名PE律师，能够帮助PE顺利完成投资是首要目的，能够助力PE投资的IPO企业实现成功上市才能实现PE投资最终目的。因此，作为一名合格的PE律师，不能把PE律师的工作和IPO企业发行人律师的工作割裂开来，PE律师也应了解整个IPO过程，在最初进入企业的时候，协助企业厘清重大问题，建议整改方案，规划企业未来上市进程，为IPO企业上市做好铺垫工作，避免未来留下障碍。从这个角度出发，核查PE本身的合规性，把控PE投资流程的合规性，关注IPO企业的运营合规性，从这个三个方面去把握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PE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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