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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船故事汇 | 只差那么一点点,核大战就爆发了……(上)



1962年10月,古巴导弹危机期间,4艘势单力薄的苏联潜艇与庞大的美军舰队对峙。苏联潜艇装有核鱼雷,美国军舰动用深水炸弹进行轰击,企图逼迫其浮出水面,双方的对抗充满了火药味。


2001年,在危机爆发40周年的前夕,参加这次行动的苏联艇长们打破了沉默,披露了当年鲜为人知的秘闻:遭受攻击的苏联潜艇以为战争爆发,差点将核鱼雷射向美国舰队。这个迟到了近40年的消息,使当时的美国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大为震惊,这位耄耋老人不无后怕地说:“只差那么一点点,核大战就爆发了”——当年,正是他向肯尼迪总统建议用深水炸弹把苏联潜艇逼出水面。



艇群出击


1962年10月1日子夜时分,苏联北方舰队潜艇第4支队的4艘潜艇——Б- 4、Б-36、Б-59和Б-130号在茫茫夜色掩护下,以半小时的间隔,相继驶离位于摩尔曼斯克基地的码头。艇长分别是基托夫(Б- 4)、杜比夫科(Б-36)、萨维茨基(Б-59)和舒穆科夫(Б-130)。1961年,舒穆科夫艇长曾在新地岛核试验基地成功地试射过装有核弹头的鱼雷,那是他一生难忘的经历。


这是一次绝密行动,在离码头时,潜艇除了用信号灯噼噼啪啪地向信号台请示离港外,连航行灯都关闭了,舰桥上只有电罗经鬼火般的微弱灯光在闪烁。离港后,航海长用方位仪测定岸上的觇标,以校准罗经差并记入航海日志。随后,潜艇一头驶向黑黢黢的大海,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柴油机的咚咚声渐行渐远。


这个艇群被命名为第69潜艇分遣队,伊夫谢耶夫少将任分遣队总指挥。艇员们驾驭的是最新型的641型常规动力潜艇(北约称之为F级)。他们明白,这次行动非同寻常。


到了海上,艇长打开密封命令,通过扩音器向全艇宣布:此次出航的任务是远航加勒比海,支援被封锁的古巴,这次远征叫“卡玛行动”。艇员们这才如梦初醒,随后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去过那么远的、那么陌生的地方。途中要突破美国及北约盟国设下的层层封锁,由于国际局势相当紧张,不消说,此行凶险莫测。密封的命令是在前一天由海军参谋长亲手交给艇长们的。


与出海训练不同,这次出海为典型的远航战斗装载:发射管、备用雷架装满了鱼雷,舱室各个角落塞满了食品,到处都堆得满满当当的,艇内空间愈加显得狭窄。指挥台围壳已涂上临时舷号,老兵们知道这是次远航。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艇上还装了一枚带有核弹头的鱼雷。在小小的潜艇上,甚至在这个基地,这种事瞒不了谁。


在外人看来,与世隔绝的潜艇基地是个高度封闭的社会:用道道铁丝网围起来的基地设防严密,通往基地的道路设有层层关卡,外人休想靠近。艇员们口风极严,有关他们的事从不与外人道,活像个秘密社团。


此前,这次任务的非比寻常已露端倪:潜艇进行了核武器发射训练,在装载鱼雷时,码头戒备等级大大提高了。由于核鱼雷已装艇,鱼雷舱也加强了戒备。除了鱼雷兵,艇员皆被警告不得靠近发射管。人员的休假一律取消,出海动员也与以往不同,弥漫着紧张的临战气氛。所有这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凑在一起,预示着有重大事件将会发生。



艰难的航渡


一开始,情况似乎对艇群的隐蔽航行很有利:巴伦支海浊涛滚滚,小山似的巨涌起伏奔腾,浪涌相互撞击后形成的水花与白色泡沫旋即被“呜呜”狂号的强劲海风横扫成一片盐份极高、蚀性极强的水雾。由于天气与海况恶劣,北约的例行海空巡逻暂停,这叫苏联潜艇钻了个空,艇群得以顺利地溜进辽阔的北大西洋。


虽然恶劣的气象掩蔽了潜艇行踪,可也给潜艇制造了麻烦:巨涌大浪导致Б-36艇柴油机进排气系统发生故障,经过整整一夜的抢修,故障终于排除了,但潜艇掉队了。天亮后,Б-36艇不得不以水面航行状态开足马力奋力追赶。被风浪折腾了一夜的艇员们,无不诅咒这该死的鬼天气。也许是诅咒显灵了,艇群驶近亚速尔群岛时风暴渐渐平息,天气开始好转。但对潜艇来说,这反倒更糟。


对常规动力潜艇来说,横跨大洋必须解决隐蔽航渡问题。在北大西洋,北约部署了强大的反潜兵力,军舰、飞机活动非常频繁。越接近美国本土,美军侦察机的活动就越发频繁。离古巴越近,情况就变得越复杂。潜艇昼伏夜出,白天水下航行,夜里浮起充电。由于艇上装了核鱼雷,在危急时刻,核武器的使用条件与时机随时可能有变,必须与总部保持不间断的通信联络。


一般来说,热带海域的海水透明度较高。艇群要经过的马尾藻海透明度达66米,是世界上透明度最高的海域。Б-130艇长舒穆科夫后来回忆说:“那儿的飞机可真多!简直是绝境。要么让飞机发现,要么就得中断联系。”美国人确实已发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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