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臭苍蝇
徐寅(唐)
逐臭苍蝇岂有为,清蝉吟露最高奇。
多藏苟得何名富,饱食嗟来未胜饥。
穷寂不妨延寿考,贪狂总待算毫厘。
首阳山翠千年在,好奠冰壶吊伯夷。
[注释]
①徐寅之诗多咏物篇什,但这些咏物诗多数并非单纯吟风弄月之作,而是托物育志,有感而发。这首(逐臭苍蝇),诗中借斥苍蝇、褒清蝉来表达自己不愿同流合污、鄙视利禄的孤高品格。
②诗的首联就把“逐臭”的苍蝇,和“吟露”的清蝉作了鲜明对比。蝇、蝉皆属昆虫,但苍蝇自古恶名远扬,而清蝉却有仙虫美誉。这是因为逐臭追膻的苍蝇们终日庸庸碌碌,卑琐而无所作为,远不如餐露高吟、自持奇节的清蝉可敬。古人把蝉称为仙虫、至德之虫,言其有“文、清、廉、俭、信”五德,著名文,学家曹植、陆云、骆宾王等皆有诗咏赞。诗人开篇实借苍蝇讽喻那些为蝇头小利而终日蝇营狗苟的势利之辈,而清蝉则显然是诗人自况。
③颌联指出这些势利之辈“多藏苟得”,其不义之财再多,也称不上它是什么财富。诗人认为,与其终日饱食“嗟来之食”,还不如饿着肚皮来得高尚。诗句中化用了《礼记》所载春秋时齐人不食嗟采之食的典故,因为中国人是素以不食嗟来之食来表示气节的。
④颈联实际是联系自己身世,谓自己辞官归里,虽然生活“穷寂”,但于陶冶身心、延年益寿似亦不无好处,只有那些“贪狂”名利之徒才会去斤斤计较、毫厘必争的。本联既是诗人的志趣表白,也确是诗人的生活写照。徐寅归里后,生活穷寂,他整日“萧然于草堂之下,钓矶之上”,流连于延寿溪头的湖光山色,迷恋于山鸟野花。诗人心无挂碍,是自得其乐的。
⑤末联化用气节受古人崇敬的伯夷典故,进一步阐明品节清正的君子终究是会流芳千古的。伯夷传说为商末孤竹君长子,武王灭商后,他与弟弟叔齐逃避至首阳山。采薇为食,不食周粟而终。“冰壶”本指盛冰的玉壶,古人常以之喻人品的清白廉洁。唐姚崇(冰壶诫序)云:“冰壶者,清洁之至也,君子对之,示不忘清也。”诗人对伯夷欲以冰壶来作奠凭吊,其用意不盲自喻。全诗以用典作结,显得含蓄蕴藉,意味深长。
[品鉴]
本诗虽属咏物诗,却不全是咏物,更多的内容是议论与抒情,表达的是憎爱分明之情,抒发的是对身世的深沉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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