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老阿妈(二)

​        另一位老阿妈，是我六六年苐一次下乡，所住的藏胞家中的女主人。那时提倡干部与群众打成一片，要与贪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于是应运便来到吉林乡这位老阿妈家，与她们同吃同住。

       这家共三口人，老俩口和儿子。女主人约五十多岁，高挑的个子，头发花白，一袭黑色长胞，腰扎横条花围裙，人显得干练利索。男主人及儿子白天与互助组人员一起在农田劳动，女主人在家织布、捻毛线做飯收拾家等家务活。家里家外整理的挺干净，瓦罐等飲具及酥油茶泥壶表面擦的净光瓦亮。屋里地面扫得己无浮土，光滑洁净。
       我早晚在他们家吃飯，中午工作组一起用歺。每天早晨起床时，女主人已将里里外外清扫干净，盛满酥油茶的泥壶己煨在小火盆上(一种高桩的泥瓦灌)盆里盛满燃烧过的羊粪蛋余烬，可煲壶里的酥油茶一整天温热适中，不煬不凉。二个糌粑小皮袋装满糌粑 (炒熟的大麦磨成的粉)，木碗里已泡上干辣椒、大蒜、盐巴，碗里放一个小银勺，飯前准备工作一切就绪，只等大家吃飯了。家中无歺桌，一家人席地而坐，围成一圈。女主人递给我一个垫子，自己将藏胞从后腰部往下往前一抹，席地坐在火盆旁。男主人与儿子各拿起糌粑袋，倒入适量酥油茶，便一手抓住收紧的袋口，一手托住底部，两手相对不断的搓揉抖动，直至隔着皮囊可把糌粑粉握成粉团(可园可长)，然后松开囊口，逐人递给，各自从囊中取出一块。那糌粑粉团拿在手里既不散，又不粘，吃起来软糯香口。女主人不断为大家添加酥油茶，喝着香甜可口热乎乎的酥油茶，就着咸辣水，一顿美味的早歺即成。喝咸辣水是一门技术。全家人共用一个小勺，每人都隔着咀唇将咸辣水丢进咀里，不撒不漏不碰咀唇。我没那技术，并不去动用那小勺。喝酥油茶的木碗小巧精致，镶嵌银边，各人专用。用完后各自擦干净后归位。
      晚飯是吃糌粑或酸乔面餅喝土巴，用小块羊骨头在泥瓦罐中慢火煮，肉骨头煮烂后再放元根(一种白色圆形小罗卜，质地细宻脆甜。麦地里散长的不可多得)絲、最后放青棵面煮成稀粥，此粥名曰土巴。老阿妈认为肉骨头是美味，每次都给我多盛。我不好意思，笑着示意元根絲就很好，但她总是微笑着坚持多盛肉骨头。乔麦面餅圆而薄略帶酸味，口感还好。我在她家住了近二个月，这是我在藏期间贴近接触且时间最长的藏族老阿妈。我发現老阿妈及藏胞们，没有串门习惯，也从不三、五凑群啦呱聊天。邻里相处和谐，心态平和，没有吵架斗呕，偷鸡摸狗事件。他们生活的吃穿用基夲上是自产自销，自给自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規律有条不紊。整时间干大活，如织布、染布、搓羊毛等。零碎时间如走路，干活休息时便手捻毛线(一种简单方便的小工具和蓬松的小羊毛卷随身携帶，随时可操作)整天手脚不闲。近距离的接触，真实感觉到老阿妈及藏胞们勤劳朴实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