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关系是如何养成的？斯坦福商学院最受欢迎的人际关系课
作者：斯坦福商学院领导力高级荣誉讲师、“人际互动之父”大卫·布拉德福德与斯坦福商学院“人际互动”课程高管项目主任卡罗尔·罗宾合著，姜帆 译来源：总裁读书会（ID：winnerbook_club），选编自《深度关系》，2023年5月机械工业出版社出版深度关系是可以养成的。这种关系有六个特征：第一，你和对方都可以更充分地展现真实的自我；第二，你们两人都愿意袒露脆弱的一面；第三，你们相信自我表露的信息不会被用来对付自己；第四，你们可以坦诚相待；第五，你们可以用建设性的方式解决冲突；第六，你们都愿意为对方的成长与发展付出。深度关系六大特征中，前三个特征以“自我表露”为中心。我们不是说，你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一个人，但是，你的确需要与对方分享你的一部分，这部分的分享对那段特定的关系是重要的。后三个特征与反馈和冲突有关。在一段深度关系里，最好把问题提出并解决掉，这样问题就不会隐藏起来，造成长期的伤害。建立深度关系如同爬山，始于轻松愉快的闲谈，很快，山路就变得有些难走，你要开始做出选择了。道路分岔了，你们对方向的选择意见不一，就是需要解决的分歧。后来，你遇上了险峻的峭壁，你们需要做出的选择就更多了。但是当你们一起攀上峭壁的时候，展现在你们面前的，是一片美丽的草地，那种感觉会让人兴奋不已。你们可以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享受彼此的陪伴。所有的关系之旅都必须先到达这片草地，然后才有可能登上顶峰。以下要项，是深度关系养成必经之路。现在，就让我们开启这段美妙的旅程吧。让他人更加充分地了解你，是建立深度关系的关键。自我表露可以创造更多的联结机会，增强信任。真实的自我被他人接纳，是一种极大的认可。如果没有自我表露，就不可能建立更深的关系。那么，你应该表露多少？应该何时表露？这些问题没有固定的答案。对此，我们的建议是“试试15%法则”。你可以想象三个同心的圆环——离圆心越远，安全感越少(见下图)。中间最小的圆环是舒适区。这个区域代表你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或做出的事。对于这些事情，你感到完全放心。最外层的圆环是危险区，是你不会考虑做或说的事，因为很可能造成负面的后果。“舒适区”和“危险区”之间的圆环叫“学习区”。对于这个区域里的事情，你不确定别人会有何反应。在这个区域内，人们通常能学到一些东西。对此，你可以稍做尝试，只踏入学习区15%的区域。采用这种循序渐进的方法，即便遇到坏事，也不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如果你完成了一次成功的互动，就能帮助别人进一步地了解你。有了这次的成功经历，你就可以考虑再前进15%了。不断走出自己舒适区的过程也是建立关系的关键，这是不断自我表露的基础。对于15%法则，有一些重要的注意事项。首先，这是主观的：15%对于你来说可能风险很低，但对于另一个人来说则可能是极端危险的。其次，你必须考虑你透露的信息对别人的影响。最后，必须判断说话的场合是否适宜。人们对于自我表露有一个共同的担忧：担心其他人会认为他们很脆弱，我们则认为自我表露需要坚韧的品质和内在的力量。一个不愿表露脆弱的领导者会营造一种文化规范，这种规范不鼓励组织里的其他人袒露脆弱的一面。对于一个领导者来说，让员工正视自我表露的唯一方法就是做出表率。人没有那么脆弱。在不知道结果的情况下冒险，是建立深刻的人际关系的关键。在这个过程中，你必须顺其自然，相信从长期来看，通过率先自我表露，你更有可能建立信任、获得接纳，得到你最想要的关系。这就是“拥有能动性”的关键所在。建立深度关系，不可能仅凭你一个人的努力。如果一个人从 不提起闲聊之外的话题，你就无法与他建立更亲密的关系。 你可以走到舒适区之外的15%，但你不能强迫对方也这么做。“嘿，我都向你敞开心扉了，你也该对我开放一些!”这种话可能在小时候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里管用，但不适用于建立深度关系。鼓励别人敞开心扉的过程有时相当缓慢。你不能控制别人是否会自我表露，但你可以为他铺平道路。这就包括知道何时更多地表露自己，什么时候后退一步、给对方空间，什么时候问正确的问题。这也需要你支持对方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不是你想让他们得到的东西。毫无疑问，你肯定会有这样的互动经历：你想要了解更多，但对方却不愿多说。你表达关注和自我表露是很重要，但其作用也有限度。在这种情况下，你首先要了解对方的情况，弄清如何与他们沟通。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把话题转移到其他领域，也许是更深的领域。“了解对方的情况”包含四个维度：一是你的话是他们想听的，还是你想说的?二是你的回应是否与对方处在同一个情绪层面上?三是你看世界的角度与他们是否相同?四是你是不是没有对他人真正关心的事情做出回应?要更充分地了解对方，你可以尝试以下的方法，这有助于鼓励他人敞开心扉、自我表露：积极倾听，尝试充分理解对方。放下评判，不试图过快地弄清对方发生了什么事。对于对方所看重的事物保持好奇和探究精神。使用开放式问题来鼓励对方分享得更多。倾听对方的情绪，并帮助他们充分地表达。共情，尤其是对情绪表达共情。表达接纳。大多数人都有过这样的人际关系：其中一方比另一方的影响力大得多。影响力大的那一方可以决定在任意时刻做什么，包括做事的方式、时机和条件。而对于缺乏影响力的一方来说，无论他们是否喜欢这样的安排，往往只有说“好啊!听起来很棒!”的份。在一段时间之内，这样可能就足够了，但这种关系迟早会变淡。这是因为，关系要想持久，影响力就必须达到平衡或匹配。自我表露、支持、信任以及进一步的表露——这种循环是平衡的基础。随着关系双方对彼此了解的增进，他们会利用对彼此的了解来推进了解的过程。我们认为，无论人与人之间的了解有多深，总有更深层的东西有待发现。建立稳固而有意义的关系，其目的不在于一股脑地自我表露，或者为深化关系而深化关系，而在于考虑每个人的需求，这样一来，双方的需求就能以相对平衡的方式得到满足。然而，所有的关系里都有权衡取舍，但要让一段关系维持下去，每个人的需求都要得到足够的满足，而且每个人都必须舍弃一些东西。从长期来看，收获的益处必须超过付出的代价。随着关系的发展，双方都会让对方更充分地了解自己，这样两个人就能学着如何提高收益、减少代价。此外，关系可能在某一时刻是平衡的，但在其他的时候，这种平衡就会被打破。因为在所有的关系里，各种条件都会发生变化——会出现新的工作机会，家庭成员会生病，人的年龄也会增长。如果个人被过去的安排所束缚，他们自身和关系的成长就会面临停滞的风险。在最好的情况下，双方会发现自己的新需求，寻求更多其他的益处，并且学着处理并放下之前的限制，关系就会不断地向前发展。不过，如果双方成长的速度和方向不同，就会出现问题，给关系造成压力。糟糕的是一方或双方为了回避冲突而停止成长。当关系出现不平衡的时候，唯一有效的前进方式是直面这些变化，理解这些变化的影响，并一同探究如何解决问题。在任何关系里，“刺痛”都是不可避免的。举个例子，如果有人开了个玩笑，你认为这个玩笑稍稍有些冒犯你，你会提出异议，还是本着“大度”的心态，和其他人一起哈哈大笑呢?再举个例子，你为对方做了一件事，但你觉得他没有完全看到你的付出，你会说些什么吗?如果说了，他们会认为你这么做很小气吗?或者，也许你分享了一些私人的话题，但对方没有注意到，你感到有些失望。这些都不是严重的冲突。有些事情会过去，但还有些事情会让你耿耿于怀，如果不加以处理，就可能变成相当大的问题——我们称之为“剧痛”。在一段关系最初建立的时候，双方都会把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但随着彼此了解的加深，一方难免会做出让另一方不高兴的事。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理解问题、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方式，在组织环境中，我们还都有着各自的工作方式。这些差异可能是可以共存的，也可能不行。这是个两难的问题：你想更充分地做真实的自己，但如果做自己会给别人带来问题，那该怎么办?人际关系问题是不可避免的，是建立和维持关系中的正常组成部分。但是，在问题演变成严重冲突之前提出来是更容易的。如果“刺痛”发现得早，双方都不太可能陷入消极的情绪里。但如果不加处理，令人烦恼的问题就会恶化。这样当问题最终被提出来的时候，往往已经发展到比最初的事件更加严重，还可能让好几个问题纠缠在一起。人们常常不愿意说出“刺痛”，是因为他们担心这样可能会显得自己过于敏感、心胸狭隘，或是担心说出来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但是许多的“刺痛”并不会自行消失，一旦“刺痛”发展下去，就有可能变成“剧痛”。“剧痛”比“刺痛”更严重，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不但你的情绪更强烈，你也更有可能对对方产生消极的印象。这对彼此的关系会是非常不利的影响。针对行为给予反馈，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能力，能让你直接提出问题，但又尽可能不让对方产生防御的心态。这种能力不仅能让你解决人际关系问题，也是个人学习与建立有意义的关系的关键。坚持表达自己眼中的现实，比你想象的更复杂。因为，在两个人的交流中，其实存在着三个不同的理解领域，也就是三层不同的现实。第一层现实是一方的意图、需求、动机、情绪。第二层现实是行为，包括说的话、语气、手势、面部表情等。第三层现实是一方的行为对另一方的影响、感受、反应、回应等。成年人经常落入一种陷阱，也就是他们认为自己知道别人的动机和意图。但是，除非对方明确地告诉我们，否则我们的猜测仅仅是我们的直觉而已。他们的意图是他们所知的现实，而我们不知道。此外，意图本身很少是问题。相反，问题是人的行为。即使一个人心怀善意，也可能有许多原因导致他做出让另一个人觉得有问题的行为。我们之所以强调针对行为给予反馈，是因为太多的反馈是没有针对性的，因此要么没用，要么是有害的。比如经理对员工说“你的态度不好，影响了你的工作绩效”，这必然会让员工想要维护自己，并且感到困惑。这句话并没有告诉他什么确切的信息，没告诉他他做了什么，或者应该如何改进。最后，我们要考虑的关键点是，反馈不仅能体现出很多有关接受者的信息，也能说明很多有关反馈者的信息。我们反复强调反馈能开启一段对话，而不会让对话中断。一旦你分享了自己的感受，这个过程就开始了。你必须阐明全部的问题，并且也要问问，这些问题有多少是与你有关的。如果你能在分歧里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对方也会更容易承担起他的责任。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一起寻找解决方案，更好地满足彼此的需求。建立一段让双方都能自由地给予反馈、寻求反馈的关系，是防止“刺痛”变成“剧痛”的关键因素，也是帮助双方养成新的、更有成效的习惯的重要方式。确实，如果你真诚地关心对方，并且是为了你们的关系好，反馈就始终是一份值得感谢的礼物。在深度关系的建立过程中，冲突不可避免。许多人害怕冲突，因为冲突过程中，激动的情绪、你来我往的争论、指责、矛盾激化，以及愈发根深蒂固的成见。毫无疑问，冲突是不舒服的，即便是在最理想的情况下，冲突也是混乱的，让人害怕的。我们害怕会造成不可修复的伤害，或者导致关系的破裂，当关系永久地陷入僵局，会让双方都无法成长。然后，我们也要看到冲突的积极正向的一面，它可能对我们有所帮助。因为冲突能够直接暴露问题，能让情绪表达出来（情绪代表了彼此的真实情况），这样你才能知道对方的想法。面对冲突，如果将其过度简化为孰对孰错的问题，并认为错全在对方，而你完全没有任何责任。这种过度简化会减少和解的选项，让双方都不愿采取行动。在那种情况下，你们不再倾听彼此，因此更难以建设性地解决问题。当你感到受伤，与关心的人产生隔阂的时候，你最需要的就是感觉被倾听、被充分理解——这是“产生情感联结”的两个关键方面。然而，要做到这一点，你必须了解自己的需求和感受，然后明确地表达这些需求和感受。没有人会读心术。只有那样，你们才能进入合作解决问题和修复关系的阶段。在解决争议的过程中，我们要避免以下常见的陷阱：急于下判断；非此即彼的思维；为解决方案争执，而不关注需求；把观点当事实；把初步的尝试当作最后的决定；不重视个人的需求；不考虑个人的习惯和风格；决定由谁来做什么。如果一方或双方都拒绝在某些话题上让步，其中往往有些深层的历史原因。重要的是，要在谈话中留出时间和空间，让问题浮现出来，并加以探究。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冲突越严重，解决冲突所需的时间就可能越长。解决冲突需要耐心、技巧，以及发现问题、一同找出解决方案的决心。在关系的不同阶段，每个人对于什么是合理的请求都有着自己的期待。你的期待可能源于过去的经历，也可能源于你认为你会为对方做什么。朋友之间很少明确地讨论这样的期待，但仍然深深地怀有这样的期待——“人们应该是这样的”。对于人们(哪怕是非常亲密的朋友之间)应该对彼此提出什么要求，应该为彼此做些什么，如果你们怀有不同的期待，那就会出现问题。即使你知道明确边界可能会破坏一段重要的关系，但你可能也会有需要这样做的时候。如果对方感觉被排斥或被疏远了怎么办?忍气吞声、回避冲突实在是太容易了。哲学家普鲁塔克曾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话：“我不需要这样的朋友——我改变他也改变，我点头他也点头。我的影子在这方面做得更好。”用更现代的话说，真正的朋友不会只说你想听的话——他们会告诉你他们认为对你最有好处的话。在一段深度关系里，由于双方之间有着高度的信任和关怀，他们都可能对对方提出意义重大的请求。但是，如果对方想要一些你不愿意给予的东西，你该怎么说才不会让他们感觉被排斥?如果我们担心损害彼此之间的关系，坚守立场就很困难。然而，不坚守立场也同样会损害关系。拥有一段深刻的关系，并不意味着你必须满足对方的每一个需求。特别是在面对纠缠不清的问题时，平衡“照顾好自己”和“对他人做出回应”这两种需求尤其重要。关键是要坦言自己的需求，关心他人的需求，不加指责地对话。这就是深度关系如此奇妙的原因之一——这是一种完全被别人了解和接纳的体验，是一种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并以同样方式看待他人的机会，也是一个学习的机会。要建立这样的关系不容易，但这是完整的人生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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