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柴雪下班回到那个冰冷的家。
看了眼鞋柜,那双男式拖鞋似乎已蒙上灰尘。
他今天不会回家了,明天也不会……
或许,在他心里,从没把这儿当做家,更没把她当做妻子,不是吗?
柴雪苦涩的笑着,疲惫的身体陷在沙发里。
随手打开电视,调到了娱乐八卦新闻频道。
电视上,正在报道全城第一风云人物,乔氏总裁乔瑞的绯闻。
看着乔瑞与女人出双入对的定格画面,看着那个女人满脸幸福的表情,柴雪感觉自己的呼吸,很是困难。
颤抖的手,不由自主压在窒息的心口处。
笑容,无比的苦涩。
柴雪终于看到自己的丈夫了,也只能在电视上,她才能得知乔瑞最近的消息。
报道变成现场直播,一群记者把乔总与那个女人,堵在了酒店门口。
一个记者追问道:“乔总,您这么高调地与江小姐会面,是不是约会?能给我们的观众一个肯定的答案吗?”
“我与谁约会,需要你们同意吗?”
乔瑞勾了勾唇角,那抹笑意实在性感迷人,但即使是坐在电视前的柴雪,也能感觉到一股寒气。
记者们整齐的咽了一下口水,嘈杂的场面竟然沉寂了起来。
乔总可不是那些娱乐明星,真要得罪了他,不只是他们的工作,就连报社也会一夜消失。
一个老记者很有经验,把话筒转向了乔总身边的女人。“江小姐,你与乔总打算什么时候拉上天窗?”
“这事嘛!我得与他商量商量。”
江幼菱往乔瑞怀中靠去。
乔瑞当着所有人的面,搂住了江幼菱的细腰,丝毫没有避忌的意思。
江幼菱立马笑得花枝乱颤。
记者们见状,胆子立刻大了起来。
一片话筒围了上去,五花八门的什么问题都有。
有人问起了婚期,有人问起了渡蜜月的地方,还有人直接称呼江幼菱为乔太太。
而此时,真正的乔太太却坐在电视机前,眼泪无声无息,湿润了脸颊。
江幼菱是乔太太,那她柴雪算什么?
算是一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吧,不是吗?
从相识到现在,结婚三年,乔瑞连碰都不曾碰过她。
她拥有的,只是一个名分,然后就是每天守在这冷冰冰的空房里。
……
柴雪抹去眼角的湿痕,关闭电视,站起身要去洗澡。
却不小心碰翻了古董茶几上的相框。
她想也不想,立刻蹲下身子,紧张地抓起玻璃渣下的照片。
瞬间,手指传来一阵刺痛。
柴雪明白自己被扎到了,却没有停下动作。
她用袖口擦试着照片,很是紧张,直到确定那张三年前乔瑞的照片没有破损,这才放下心来。
她小心翼翼的把照片放回原位,紧张过后,整个人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眼泪突然抑制不住,与手上的鲜血一起,一滴滴的滴落,在玻璃碎片上晕染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柴雪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走进了浴室。
当冰冷的水洒到身上时,她打了个激灵,意识才算彻底清醒,指间是钻心的痛。
不禁自嘲一笑,有什么好伤心的?
没有他,每天不是一样的过吗?
这几年,她不是这样过来的吗?
痛了,自己知道;伤了,自己处理。
柴雪早就习惯了,只是今天也许太累了,以致于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才会这样伤感的吧!
她一边包扎着,一边为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安慰。
夜,注定是漫长而无眠的。
一早,柴雪拿起手机,拔通了那个最熟悉又是最陌生的号码。
漫长的等待后,电话通了。
“喂,找阿瑞吗?”娇糯的女声带着刚醒来的慵懒,传入柴雪的耳膜,是江幼菱的声音。
“嗯,麻烦你叫他听下电话?”柴雪眼神黯然,尽可能平静地说道。
“哟,原来是柴雪,不过阿瑞没法听你的电话,因为昨晚他累坏了,到现在还睡得沉沉的,而我的腰,咝,又酸又痛的。”
如此暧昧的语气,任谁都明白,昨晚他俩发生了什么。
“那,你可否帮我转告他,等下他醒了让他回复我。”柴雪心头缩紧,却不得不低声要求道。
“柴雪,不是我能不能的问题,你没看昨天的新闻吗?你觉得他真会给你回复电话?”
手机传过来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嘲弄。
“我找他是真的有事,不会扯上你俩的事。”
柴雪极力平静的解释。
做妻子的给丈夫打电话,竟然要别的女人同意,实在是……可笑啊。
“你的意思是没我的事了,告诉你,乔瑞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找他我有权问起。”
江幼菱提高了声调,仿佛她才是正牌的乔太太。
柴雪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突兀的打断了江幼菱的话语:“我等下再打给他吧!”
然后不等江幼菱发话,她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起身洗漱去了。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她不想再听江幼菱咄咄逼人的声音。
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也这样了。
只是那粽子般的手指,怎么看也不雅观,柴雪只好找来创可贴,再包一次。
洗漱过后,柴雪一身清爽的职业装,出门上班去了。
她自己经营着一间餐厅,餐厅虽然不算大,但也算小有名气。
忙碌的时间总会过得很快。
柴雪就这样逼着自己,抛开那烦心的与伤心的事,整个投入到工作中。
也只有在工作时,她整个人才显得鲜活些。
只是下班的时候,感觉有点头重脚轻的。
她一度以为是自己累着了,于是推掉和大家吃夜宵的安排,一个人打的回了家。
到家时,头疼感更甚,柴雪连灯也没开,直接进门往沙发摸去。
反正,这个家里除了她,不会有别人在。
不雅观的睡姿,睡会在乎呢……
突然,柴雪鼻子动了动,感觉空气中有种久违的熟悉感,一道黑影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意识猛然幡醒,柴雪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把灯开了。
果然,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此刻正安然地坐在旁边沙发上。
柴雪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起,一双眼晶亮地看着乔瑞,轻轻地道:“你回来了!”
可是,某人根本不在乎。
一身正装的乔瑞完全忽视柴雪的存在,翘起一条腿,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他的动作一派慵懒,就好像一件完美的雕塑品,唯一不好的是声音冷淡,毫无温度:“嗯,只是有件事必须得找你。”
言外之意,就是没重要的事需要找她,他是不会回来的。
柴雪眼神忽闪一下,脑袋更像被无数的针扎过,阵阵刺痛。
却都被她强忍下来,生硬着笑道:“那我去给你放洗澡水,等洗好澡再说。”
“不用,现在就可以说。”
“可是……”
柴雪想说他都忙一天了,洗过澡能消消疲劳,这样谈话不是更好吗?
可乔瑞只一个眼神,她就乖乖地闭嘴,听话地坐回沙发上,并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一样的东西,不经又瞟了一眼。
瞬间,柴雪整个人一片惨白,犹如石化般死死地盯着那上面的字:离婚协议书!
柴雪睁大双眼盯向乔瑞,满眼都是控诉。
“如你所见,这就是我要找你的事。笔在那,我已经签了。”冰冷的话从乔瑞的嘴里吐出来,那样的从容淡然,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
柴雪听了,心像被狠狠地插一刀,瞬间血流成河的。
柴雪垂下眼睑,掩去眼中的泪花,唇角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好闭上双眼。
她感觉到那疼痛,正向着自己的四肢八骸侵蚀着,再侵蚀!
终于还是来了,无论柴雪那么地努力过,改变过,终究是摆不脱命运的捉弄。
三年前如此,三年后还是一样,事情都来地那么的突然,那么的猛烈,直接杀她个措手不及。
心,像是被人插了一刀,血流成河。
感觉脸上一阵凉意,泪无声地流下,柴雪把眼睁开,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他倨傲的脸庞,冷冽的看着她,气息深沉得可怕。
乔瑞蹙起眉头,好像不高兴她磨磨蹭蹭的样子。
于是, 他俯下身子,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敲着桌面,挑着下巴,不满地提示着柴雪快点签。
柴雪哆嗦地拿起笔,却迟迟不动手。
这下乔瑞终于不耐烦了:“你快点,只要你签了,我乔瑞绝不会亏待你的。”
闻言,柴雪竟笑了。
笑声无比地荒凉,映着脸的的泪水,看着令人心疼。
“柴雪, 你该清楚,三年前我娶你是原因是什么!”
一句话,让她浑身冷,如同掉在冰窟中一般。
是呀,她只是乔家因为迷信,找来挡灾的女人。
她与他,原本就是一场简单的交易。
谁叫她要喜欢上他呢,受委屈也活该,不是吗?
“呵,我很清楚。”柴雪嫣然一笑,可那笑容却带着点点凄楚。
这样的柴雪,令乔瑞万万想不到。
本来,他还以为她会大哭大闹一场的,就像从前被人欺负后,躲在角落里哭得天昏暗地的一样。
没想过她会笑,那笑容却如此晃眼,竟然让他有些微微的不忍。
乔瑞心里,有根弦……断了。
他看着柴雪的眼神,微微挣扎了一下。
可惜,那颤动一闪就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他继续用冷漠的眼神,威慑着柴雪。
柴雪过了很久才止住笑,人家是喜极而泣,她却反其道而行之,悲极而笑。
不为什么,只是这一刻里,突然不想在他面前软弱了。
就借由笑声,把心中的疼与不甘,统统排泄出来,完了才发现,这种办法挺管用的。
只是她还不能签字。
“你收到短讯了吗?”柴雪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声音哑哑的。
乔瑞蹙眉:“幼菱有说你打过电话来。”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与签字有什么关系?
“好,我知道了。”没看到短讯,说明被江幼菱删了。
柴雪点起头,得,乔瑞简直是把她无视到底,知道打过电话给他也不会回复下。
不禁自嘲地扯下嘴角,觉得有必要说明下:“中秋快到了,妈叫我们俩回老宅过节。”
眼见乔瑞又蹙眉,柴雪不等他开中又道:“至少等过了节再签,我想。”
“有区别吗?”
“呵,是没区别,可我都在这个家过了整整三个中秋节,但每一次你都不在家。我知道你讨厌我,也总避着我,并时刻想着将我摆脱。但我还是想在这最后的一个中秋节里你能在家陪我一起过。”
乔瑞突然说不出话了,只看着柴雪,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并清楚地很,却一直默默地承受着一切,一切他加诸在她身上的伤害。
片刻的沉默后,乔瑞开口了,语气也缓和一些:“行,我可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作为考虑,可时间一到你就必须得签。”
突然的转变,令柴雪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乔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
“嗯,不行吗?那拉倒。”乔瑞又冷冷地说道。
“不不,能行的,就这样说定了。”柴雪忙放下笔。
这对于她来说可是大赦,虽然结果是一样,却莫名地让她心安,至少,他能破天荒地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不知是不是因为兴奋的,柴雪的脸上出现了两朵不同寻常的红晕。
但没人注意到,只道是她高兴才会那样的。
然后柴雪似乎有点意犹未尽的,殷勤地问乔瑞要不要吃点夜宵。
乔瑞看一眼她的笑脸,突然不想打击她,遂点了点头,却诧异地发现有种暖暖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乔瑞一点也不排斥,反而很舒服,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而柴雪一得令,立马奔向厨房,却在起身的那一刻,脚下踉跄一下,眼前突然一阵发黑,本能得伸手扶向沙发。
然而那沙发上正是乔瑞坐着,柴雪的手不知怎的,刚好就抓到他的肩。
乔瑞的身子明显一僵,下一秒竟厌恶地歪过身子,以求甩开柴雪的手。
柴雪只觉一阵眩晕,身子顺势往下倒。
乔瑞见她直接往地上摔,伸出手,接住了她。
柴雪以为自己会狠狠的摔在地上,没想到,却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痛。
乔瑞用力一扯将她扯了回来,拉进怀里,带着厌恶的说道,“这就是你的手段,欲拒还迎吗?那我就成全你!”
他的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手中柔软的触感让他的理智奔溃,有一个声音叫嚣着,要了她,要了她。
理智战胜了欲望,乔瑞放开了柴雪的身子。
挪开身子的乔瑞想伸手拍下肩膀,眼角不经意地瞟到柴雪那摇摇欲坠的身子,突然一下子跪在地上,居然条件反射地伸手过去想要扶她一把,却伸到半路时顿住,改而问道:“你怎么了?”
柴雪半趴在沙发扶手上,身子软软的好像一点力也使不上来,直听到乔瑞那句话飘过耳边,才使尽力地甩下头,一时还不能站起,却笑着回道:“脚滑一下,没事,我这就去弄吃的。”
说完咬牙挣扎着站起来,没人知道此刻的柴雪已有种虚脱的感觉,但面对乔瑞的要求,她还是咬牙坚持住,不然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再为他下厨。
“嗯,小心点。”乔瑞没当回事,只淡淡地提醒一句。
“好,我一定会注意的。”虽然还是很冷淡,可听在柴雪的心里,却如蜜汁:他在关心自己,太好了。
于是脚上也好像被注入了动力,快步走向厨房。
当柴雪在厨房中奋战了十五分钟后,终于端出一盘色泽诱人的芝士焗意大利面放在乔瑞的面前。
光闻那味,乔瑞的味蕾已萱肆得肚子大叫,竟不自觉得香了下口水,大有一口吃掉的想法。
柴雪注意到乔瑞那双瞬间亮起来的黑眸,微红的脸露出一丝笑意,却被灯光照映得看起来很不自然,有点病态的红晕,却固执地强忍着。
乔瑞知道柴雪有自己做饭的习惯,却不知她的手艺如何,这得怪他常不回家的原因。于是没太多的犹豫,拿起叉子就开动了。
站在一旁的柴雪眼巴巴地看着他,像需要表扬的孩子在向大人讨糖吃一样,一脸的期盼。
眼见一口面就要到乔瑞的嘴巴时,一阵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来,两人皆一愣,都没料到这时候会有电话来。
但乔瑞只愣了半秒,就把叉子放下,伸手在裤兜里掏出电机来。
瞬间,柴雪犹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呆呆地看着温柔讲电话的乔瑞。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叫江幼菱的女人打来的,因为她才是乔瑞心尖尖上的女人。
柴雪咬着牙,盯着那盘乔瑞还没吃上一口的面,心里心思百转,不停地搅动着手指。
然而那只受伤的指头明显比其它的肥大,创可贴已明显被撑着,惨白惨白的,可以看出已发炎了,并很严重。可柴雪依然手劲不减,好像已感觉不到疼一样,还在搓着。
她在等他讲完电话后再吃面,所以一声不响地巴巴看着。却不想,乔瑞突然站起身来,电话不停,看也不看柴雪一眼,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柴雪伸出手想要喊他,可很快“碰”的一声,话就梗在喉里,再没机会喊出来了。
打击失落都不足以形容柴雪现在的心情,她似乎已不会思考了,只木然地站在那,看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
泪稍然滑落,无力感排山倒海般向柴雪涌来。
柴雪只觉身子一软,本能地伸手撑住桌子,而脑袋更疼痛得欲裂,鼻子也似乎透不过气来。
柴雪知道自己这是病了,忙挣扎着找来药箱,胡乱地吃了粒感冒药,并草草地洗洗睡了。
可刚躺到床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暗,然后毫无知觉地昏睡过了。
这一睡,直到第二天中午也没有醒过来。
顾小池是柴雪餐厅的大厨,也是她的好友兼合作伙伴。
昨天他已经看出柴雪的身体有点不舒服,今天没有见到人,立刻拨打柴雪的电话。
打了N次电话无人接后,顾小池知道柴雪出事了。
然而后厨本来就缺人手,如果他也走开了,那餐厅今天直接关门就得。
另外,他知道柴雪的一些情况,一个大男人不适合在柴雪家里出现,不然造成的后果会很严重。
因为在华市,甚至整个赤省,没人不忌惮乔家的势力。
最后,顾小池想来想去,就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小区的物业处,让他们找个可靠的人过去查看下。
也幸好有顾小池的电话,不然柴雪真会有个三长两短的。
她烧得糊里糊涂的,连物业派来的人,进了屋里,将她抱走都没反应。
当柴雪睁开眼时,眼前只见一片刺目的白,还有那滴着药水的吊瓶,直晃着她的眼,于是努力地回想自己是怎样来到医院的。
突然,一张放大的脸挡住了视线,柴雪被唬得一跳,就听到一阵低笑声。
“小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发烧了?竟然只有一个人在家里,幸好物业的人把你送来这,不然,真会有个好歹的。”
“哦,是这样啊!”
听了护士的话,柴雪才算明白,原来不是自己来的,是被人发现送来的。
可问题是,物业的人又怎会知道自己在家发烧没人理的。
护士仿佛很了解柴雪,见她一会挑眉又皱眉的,就又好心地解释道:“听说是有人打电话到物业,说你的电话没人接,可能一个人在家出事了,就让物业派人去看看,果然,见你烧得一踏糊涂的。”
“是吗?难怪我记不起来。”柴雪嘴角一抽,多尴尬呀,如果不是打电话的人,恐怕她已死翘翘了。
护士离开后,柴雪无聊地数着点滴,心里猜想着到底是谁打电话喊物业来的,如果等下能回去得去问问。
然而当柴雪打完点滴去问医生,医生却坚决不让她回去,必须得住院观察一阵才能离去。柴雪只好拿起包药,打算去打水来吃药。
谁知才走到拐角处,迎面就撞到了人,柴雪立马低头给人家道歉。
“怎么走路的?看把我的鞋子都踩脏了!哟,这不是小雪吗!真巧!”
窘然间,熟悉而娇糯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柴雪猛然抬起头来,果然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一幕:打扮得妩媚的江幼菱此刻正亲密地挽着乔瑞的臂弯,笑盈盈地看着柴雪。
可怎么看,柴雪都觉得江幼菱的笑是那么的嘲讽与刺眼,令她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显得更苍白了。
再看旁边那位,虽然也在看着她,可那深邃的黑眸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抿着唇,也不打算招呼句。
柴雪不禁自嘲地扯下嘴角,淡然地应道:“是呀,真巧!不好意思,踩到你了。”
“没事,反正我也想换过一双新鞋的,这样子正好让我有换掉它的理由。”江幼菱故作大方无所谓地道,但所表露的信息令人听了就觉不舒服。
柴雪没接话,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下那双擦得瞠亮的高跟皮鞋,与她此刻脚上趿着的那双住院拖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似一个受冷落的女人站在得宠的女人面前的自惭形愧。
更可悲的是,柴雪此时就算不用看也清楚地知道站在一旁自己的所谓丈夫的脸上是何种表情。
而江幼菱也没打算让她开口的机会,只顿了一下就接着露出一副想起来什么事的表情,甜甜地绽放出一个软蜜的微笑,头也轻歪向乔瑞的臂膀上,甜蜜地道:“对了,我昨晚胃痛,是阿瑞连夜带我过来检查的,一直到现在,阿瑞都陪着我,真难为他一会还要去上班的。你呢?出现在这里是那儿不舒服了?”
这话带有很明显的炫耀,柴雪只觉心抽几下,想起那不曾吃一口的面,真浪费!再看看不置与否的乔瑞,瞬间嘴唇都白了。
自己的老公丢下生病的老婆不管,竟跑去照顾别的女人一夜,这事说出去,谁信呢?只有她这么窝囊的吧!
好吧,江幼菱才是乔瑞心尖尖上的女人,他跑去照顾她,这事,柴雪认了。但你乔瑞总不能在医院碰见老婆自己不问一声就算了,却放任别的女人对自己妻子那么嚣张,简直是天理难容。
士可忍孰不可忍,柴雪牵起一抹笑抬起头来,声音不大也不小地说道:“我感冒,小事而以,倒是江小姐可一定要注意点,因为胃有毛病是可大可小的,是应该多照顾点。”
果然,柴雪看到江幼菱的脸色大变,可又该死地往乔瑞的身上靠得更紧一些,眼看胸前那两坨肉就要束缚而出的,也难怪,男人就喜欢这样的。
看乔瑞抬手轻拍着江幼菱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却在转眼间直直向柴雪递来了一个刀眼。
呵,柴雪这个正牌妻子永远只能得到这样的对待,看把那妖女得意地竟看向乔瑞娇嗔起来:“真好,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在我身边陪着,这就是最好的照顾了。”
更离谱的是,江幼菱的话刚说完,乔瑞竟然当着柴雪的面亲了江幼菱的脸蛋。
这还不算,亲完后,乔瑞才转脸正式地看向柴雪的脸庞,表情与刚才对着江幼菱时是完全相反的,冰冷地连声音也不带半点温度:“既然是小事,看完后就早点回去。”
果然是惜字如金的,就连半句问候的话语都没有。
柴雪眼神微闪,不用看也能清楚地感觉到,江幼菱此刻的笑容有多岔眼。
自尊心的驱使下,柴雪并没明显地表现出过多的表情,只嘲讽地勾起唇角:“好,我也想早点回去拜谢物业里的工作人员,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敬业了。”
“物业?”乔瑞疑惑地皱下眉头。
柴雪正想说起这事,但立即被那道讨厌的娇糯声打断了:“阿瑞,我肚子好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好不好?”
话说着,还不忘往乔瑞的身上撒娇蹭着自己那丰满的娇躯,看得柴雪一阵火大的,一句话就被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好不舒服。
而乔瑞也打消了疑问,回头过头语出口的语气带着责备,却让人听在耳朵里是满满的宠溺:“你胃不好,就别到外面去吃了,回去吃。”
“好,都听你的!”江幼菱瞬间绽放出一个满足的笑容,仿佛只要是乔瑞的话,无论他说什么,她都爱听的样子。
很好,你们赢了!柴雪强压下胸口的不适,默默地转过身去。
如果再这样待下去,她自己都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还是眼不见为净,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可是,为什么眼泪不听使唤了?
在转身的刹那,竟如决堤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的,很快就泪流满面。
然而还在视线范围内,柴雪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脆弱,咬着牙任泪流也不用手去擦。
刚好先前的护士路过,看见她满脸的泪水,不禁错愕地开口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问过医生能回家了吗?不然,你再去休息……诶!”
还不等护士把话说完,柴雪突然往前跑起来。
“怎么就跑了?医生让你走的?”护士还在后边喊。
但柴雪犹如听不到般,反而跑得更快了。
这一幕毫无疑问全落入乔瑞两人眼中,江幼菱撇嘴不屑地道:“还说自己是小事而以,这医生都不批准走的,八成病得不轻,还好意思说人家。”
乔瑞蹙下眉,深邃的眸子看她一眼,又转过去看向那已奔出大堂的身影,刚才好像看到她的手也包着绷带,还受伤了吧!
这一眼被江幼菱捕捉到,没由来得让她感到心惊。
其实从刚见到柴雪的那刻,江幼菱就感觉到乔瑞的身体突然僵住,连搂着她腰的手,力度也猛然加大。
这种紧搂的感觉不像平时充满柔情的,反而像在隐忍着什么。
江幼菱不敢多问,也怕乔瑞会走向那女人,于是忙拉起乔瑞的手也走了。
柴雪没任由自己一直跑下去,还有脸上泛滥成灾的泪水也让她看不太清眼前的路。
在跑出住院大楼没多远,就找个人少的地方蹲下,把自己缩成刺猬样,静静地收拾着眼泪,还有慌乱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柴雪感到腿麻时才站起来。
脸上泪水已消失,换上一副淡淡的笑容,又准备迎接新的空气。
可那双红肿的眼,骗不了明眼人。
想起家里的冰箱快要清空了,柴雪前往商场里去,打算补充些食材回来。
刚走进超市,一个年轻女子突然扑了过来,惊喜的欢呼道:“雪儿!”
柴雪看着那张清秀熟悉的脸,恍然间,学生时期无数片段从眼前闪过。
她立马也惊喜起来,握住对方的手,摇晃道:“敏敏,真是你啊,敏敏,见到你真好,真的!”
一时间两人都说不出话来,不是没话说,只是刚重逢的喜悦,让俩人都显得有种哽咽的感觉。
最后,她们相视一笑,决定找个地方坐下慢慢地聊。
韩敏月是柴雪高中的同学兼死党,那时候,俩人常常形影不离的,到哪都一块,所以都很清楚对方的心事或秘密。
唯有柴雪离开这事,韩敏月是毫不知情的。
而柴雪也没向谁说起过,就这样凭空消失一样,令韩敏月一度以为她出事了,哭了好一段时间,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如今茫茫人海中不期而遇,简直是天大的喜悦,好像又回到从前的时光,聊得不亦悦乎。
直到柴雪的电话响起,才打断她们的谈话。
听到电话响起的那刻,柴雪甚至有点不高兴,怪它打断了这长久以来最开心的时间。
“喂!”
“柴雪,你在哪儿?”顾小池的声音。
“逛街咯。”
“高烧到昏睡过去的人,竟然还有力气去逛街!柴雪,你真神!神经病!”
“我这不是退烧了吗?谁规定发烧的人不能逛街的。”
“不是,你,可今天一大早的时候你可没把我吓得半死,那么多人把你搬走都没知觉,你耍我啊!”
“呃,不是啦,只是饿了出来卖点东西,后来,我跟你说啊,今天可高兴了,竟在超市里撞见以前的同学,所以就聊起来了。”柴雪看一眼韩敏月会心一笑,韩敏月却紧张地握住她的手小声道:“你发烧?难怪脸色那么白,多年不见,还以为你变成这样子了。”
可想而知,顾小池的声音有多激动,连旁人都听得到。
“是嘛,那恭喜你,可是你现在还不能乱跑,医生说你还得观察下,怎么就不见人了?”
“不要,我不喜欢待在医院里,退烧后能跑能跳的,为什么还要待在那?我等下就回家。”
其实是被某些人刺激到跑出来的,如果真的硬要柴雪待要医院里,柴雪想自己的病说不定反而会更严重些。
因为在知道要跟江幼菱同处一家医院,难免不会碰见的,为了不再让自己看到那些刺眼的眼面,柴雪是决定打死也不会再回到医院里去的。
她情愿回家自己熬熬,反正只是感冒而以,向来医生都喜欢拿话来唬人的,也许吃点粥,恢复点体力的话,柴雪想感冒也许就会好的了,因为每次她感冒时都是这样子一个捱过去的,又不是没见过。
所以,对不起了顾小池,麻烦你白跑一趟了!
柴雪一边拧眉想着这一切,一边等着顾小池的声音。
顾小池那边沉默片刻后,突然问道:“乔总会在家?”
“啊?呵呵,小池,我同学还在,不说先挂了,拜拜!”
不知怎的,柴雪此刻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就匆匆地挂了电话,也不理顾小池在电话里的呼唤。
一旁的韩敏月见了,好奇道:“挂了,那我送你回去,刚退烧的人确实不应该到处乱跑的。”
“没事,我打的就行的。”柴雪却拒绝了。
“行吗?”韩敏月还是不放心。
“嗯嗯,车子直接就到楼下,很方便的,没问题。”
“那好吧,我们下次再约。”
说着两人往商场外走去,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柴雪在转眼间,眼风刚好扫视到一对熟悉的身影,正有说有笑地也往商场的出口也就是柴雪现在所处的位置走来。
柴雪只觉身子一僵,紧盯一眼乔瑞的一只手上拎着的大包小包,而另一只手臂也没闲着,正攀着江幼菱那无时无刻都像水蛇一样粘软的腰身,好一副暖男美女搭配的形象,不得不说画面要多温馨就有多温馨。
可看到柴雪的眼中一片刺眼,柴雪怔愣了一秒,突然猛然地拉起韩敏月的手,二话不说地就往旁边一店铺里闪身进去。倒把韩敏月弄得惊诧不以的,一时不防,差点被拌倒了。
江幼菱笑着仿佛不经意地看向这边,刚好见到柴雪落慌而逃的背影,不禁心情大悦,挽着乔瑞的手臂更紧一些,娇笑着开口道:“阿瑞,等下陪我一起吃午饭,好不好?”
乔瑞却浑然不知她的把戏,想也不想地回道:“不行,我等下还要回去开会。”
江幼菱干脆嘟起小嘴继续撒娇:“那改天总行吧!”
乔瑞的眼里闪过一丝冷然的神色,却表现地无可奈何地答应了江幼菱的要求。
江幼菱暗舒口气,脸上笑容不变,眼角再次瞟过来,脚下步履轻盈地走过商场门边的那家店铺。
只是那不经意的回眸一瞥,充满了挑衅地往柴雪藏身的方向射过来,随后便鄙夷地转回头去,继续挽得乔瑞的手臂更紧些。
柴雪身子一僵,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冲上去将这女人当场给撕了。可事实上她不能,唯有自己强自隐忍着。
“雪儿,你要买衣服吗?”韩敏月奇怪地问道,眼神却充满疑问,要买衣服也用不着这样子拉着人家的,柴雪这是怎么了?不会烧坏脑子了吧?
韩敏月越想越担心,但看柴雪一进门来就猫身在一排衣服后面,并借挑选衣服的动作不时地瞄向门外去,而对于刚才自己的提问像没听到一般。
没一会竟见柴雪的脸然苍白起来,唇也紧咬着,两眼更直直地看着门外。
韩敏月不禁也朝着柴雪的眼神方向看去,却没见到什么特别的,只有人来人往的人潮。
不禁用手肘轻碰下柴雪:“雪儿,你怎么了?还不舒服吗?”
仿佛幡然悔悟过来,柴雪回转过头,眼神呆呆地看向韩敏月,在韩敏月担忧的眼神中,柴雪才算清醒过来,却呐呐地道:“没事,咱们也走吧!”
韩敏月看着这样的柴雪欲言又止,但柴雪不想说,韩敏月想自己问得再多柴雪也未必会告诉她,所以就忍住了,改而道:“好的。”
却见外面下着雨,不是很大,细细密密的。韩敏月是看着柴雪坐上车后才离开的。
雨持续地下着,到家的那刻,柴雪才知道自己并不像说的那样能跑能跳,甚至感到全身软软的,显然是发烧的后遗症。
常言说病来如山倒,她虽没到那种地步,却也不想动了,吃过药后,蒙头就睡。
迷蒙中,她感觉被人撞倒了。
好像有人向她伸出手:“对不起,可伤到你了?”
那人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笑得一脸的阳光。
柴雪想看清他长什么样子,努力地睁开大眼,却被一片的白光映着。
那人俯下身来抱她,她终于看清了。
“乔瑞,怎么是你?”柴雪惊讶地露出一脸的笑容。
乔瑞终于对她好了!
不由自主的,柴雪伸出手去。
可,她的手刚刚碰到乔瑞的脖子,乔瑞的眼神就变了。
变得无比厌恶地盯向她,并狠狠地道:“滚,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什么?这话好熟悉。
她真的令他讨厌到这种程度?
柴雪开始不安地扭动身子,想挣脱乔瑞的眼神。
乔瑞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副狰狞的表情,低吼道:“我让你滚,没听到吗?没听到吗?没听到吗……”
柴雪只觉眼前天旋地转的,脖子被掐着喘不过气来。
她惊恐地抬起双手,胡乱地四处抓着,嘴里努力地喊着:“不要,不要……”
好像快要断气时,乔瑞的脸突然开始扭曲起来。
最后,竟变成了江幼菱的脸。
江幼菱一出现,二话不说就甩了柴雪一嘴巴。
“柴雪,你不过是乔家找来的挡灾星罢了,有什么资格站在阿瑞的身边?我才是他的恋人,将来就会是他的爱人。你呢,哼,告诉你别再在我和他的面前晃来晃去的,本小姐好心,就让你多留个两年,要是哪天不高兴了,就让你彻底地消失!哈哈……”
“不,不要,我才是他的妻子,不……”在笑声中,柴雪的头越发疼痛地厉害。
身子时而火热,时而如坠冰窟,不停地扭动挣扎着。
最后终于忍受不了地一跃而起,却发现自己正在床上,全身大汗,头发粘在脖子上,怪不舒服的。
嘿,原来是场梦,吓死她了!
屋里乌叽麻黑的,柴雪拍着胸口舒了口气,摸出手机想看下几点了。
然而手机却没电了,只觉得肚子空空的,应该过了饭点的时间。
“身上粘乎乎的,还是先洗个热水澡吧!”
片刻,洗完澡后,柴雪套着件薄薄的浴袍走出来,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暖烘烘的,而之前的那种软绵绵的无力感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精神了。
看来是刚才发梦,惊出一身汗后的结果。
于是柴雪高兴地向厨房走去,如果没记错,她好像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了。
就在柴雪翻着冰箱之际,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忙转身看去,果然看到了刚才出现在梦镜里的人。
是乔瑞,他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好像装着一些饭盒的模样。
乔瑞看见柴雪突然扭头看向自己,脸色僵了一下,不自然地扬下手中的袋子,直接说道:“看样子你还没吃吧!这些是今天在饭局时打包的,你将就一下吧。”
闻言柴雪愣住,暗地里却搜肠刮肚起来。
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乔再居然会做这些事!吃完饭还会打包!并且还给她带回来了?
“太好了,正好我也做不了饭。”柴雪立马开心地撒开脚丫奔过去。
虽然是别人吃剩下的,却慕名地让她感到高兴,因为这是乔瑞特地为她带回来的。
“今天的菜都没人碰过,觉得浪费,就直接打包,可也没地方可以拎去的,就便宜你好了。”乔瑞别开脸冷硬地道,好像在掩饰心里的不自然。
其实是他特意为她打包的,绝不是什么饭局吃剩而看着浪费,不忍心才打包的事。
试想他堂堂的乔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在整个华市呼风唤雨的人物,会在意浪费这点食物?
别开玩笑了,只有柴雪这种执念的痴女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柴雪“哦”地应声就接过袋子,脑中瞬间又闪过刚才的梦。
对呀,他怎么会特意为自己做这些事?她又不是他的那个心尖上的江幼菱。
至于她柴雪有资格享受的,也只能是别人剩下不要的。
这才是她的命,挡灾星嘛!
乔瑞没听到柴雪再出声,就回过头看她一眼,刚好捕捉到柴雪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神色,似乎不情愿的样子。
猛然地一口气提起,乔瑞不由分说地抢过柴雪手中还没完全打开的饭盒,然后随手扔到墙角的垃圾桶里。
“不情愿?那就别吃了。”
柴雪一片愕然,手还是捧饭盒的动作。
刚刚明明还很好说话的人,眨眼间就变了脸,竟发起疯来,暴虐程度不比以往哪次弱。
柴雪的不受控制地眼圈泛红,感觉眼泪就要夺眶而出时,她微微抬起头来,让泛滥的泪水倒仰回去。
因为柴雪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他绝不会怜惜自己的眼泪,为了不让他见到而再次发飚,柴雪只能强忍下来。
“肚子都饿扁了,谁说我不吃的?”柴雪低声反驳他。
眼泪还在眼中打转,令人一眼见了怪心疼的。
肚子已饿得泛起经挛,抽痛抽痛的,柴雪想过去拾起饭盒,刚抬起脚,又止住,回头看向他。
却见乔瑞的眼里盛满着暴虐与不屑,冷哼一声就别过头去,神情倒像似闹脾气的小孩子:“ 爱吃不吃!”
在这样的眼神下,柴雪心抽了几下,紧咬起嘴唇,默默地再看眼躺在垃圾桶里的饭盒,然后抬脚往冰箱前走去。
柴雪就算饿极了也记得那么一句言语:不吃嗟来之食!
默默地打开冰箱,再默默地拿出一盒方便面,柴雪转身要去烧开水。
冷然的声音又突兀地在身后响起:“不吃这个,炒盘意大利面来。”
霍然地回身,把散落在肩上的头发也甩起了个漂亮的弧度,柴雪仿佛听借了的表情,一脸不可思议:“你想吃意大利面?”
然而乔瑞却嗤笑一声,眼神忽闪着不自然的神色,语气却相当不屑地道:“谁说我要吃这些?只中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生病的人最好不要吃方便面,仅此而以。”
呵,原来是自己想多了,柴雪低垂下头。
就在刚才,柴雪捕捉到乔瑞眼里的不屑,莫名的心惊令柴雪低头看下自己,才发现自己领口大开,露出了大片的Chun光。
呵,这么诱惑的样子居然还能让他如此的厌恶,作为女人,柴雪不只是失败,太***窝囊了!
遂拉紧衣领,低着头,想逃离这里,逃离他的视线。
然而事情没那么简单。
乔瑞一手甩过来,将她逼到灶台边,再用双手撑着灶台低沉着声音道:“不是要煮面吗?去哪?”
柴雪的身子被禁箍在其间,腰搁得一阵生痛,却一动不敢动的,只好抬起眼似怒还嗔地瞪向他:“你会管我去哪?走开,我要换衣服。”
乔瑞的身子僵下,尔后又不屑挑眉:“何须换?你不就是想要勾引本少爷吗!我看你这样就很成功了,那好,今天本少开开恩,权当满足你这骚样!”
话毕,用力一扯,柴雪的丰满呼之而出,晃动着白嫩的光晕暴露在空气中,诱人地很。
微凉的感觉袭来,柴雪大惊失色地惊叫一声,双手本能地捂向胸前,却不能第一时间离开乔瑞的禁箍,柴雪就更觉得花容失色了,两眼都瞪成圆滚滚的,就像两颗闪烁的星星。
乔瑞明显地愣下,眼中却闪过一抹惊艳,抬起手不由分说地用力扳开柴雪胸前碍事的手,然后头一低,不偏不移地砸下去,正中目标,就开始用力地添啃起来。
敏感的疼痛又带着些微的酥麻感,令柴雪一时不相信地呆住了,脑海里也一片空白。
乔瑞那些冷漠的话语似乎还响在耳边,绝然的眼神从眼前一一闪过,明明对她那么的厌恶,却又真的对她动手动脚起来。
这是打脸还是侮辱?柴雪从阵阵的麻痛中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两种都有。
一种强烈的耻辱从心底里升膨,柴雪仿佛双手注入了某种力量,并不顾一切地用力去推他,既然入不了他的眼,情愿一直地纯洁。
然而乔瑞做出动作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甚至勾起了心底下最原始的渴望。
渴望越来越强烈,像无数个声音在唤着自己:要了她,要了她!
很微妙的感觉,是乔瑞不曾体会过的,就连江幼菱的身体也不曾给予过。
这种情况下,柴雪的挣扎一切都是徒劳,女人的力气永远别想挣过一位已发情的男人的禁箍。
柴雪满心不甘,没任何情意的结合都是欺辱,这样的承欢她做不来,也无法接受,只得拼命扭动着身子,用尽力地去推他。
却不知,这样的动作,反而惹得乔瑞呼吸加剧。
他手中力道,也渐渐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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