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与天地准,故能弥纶天地之道。--《系辞上》
远古时代的圣人,是怎样想出的阴阳符号呢?是先有阴阳思想,再设计出符号来表意?还是先有的符号,再琢磨出的阴阳思想?阴阳符号为何是这样的,而不是别的样子的呢?这些问题关系人类文明的起源,只能猜想,难以实证。
不过,到了商周时期,中华文明已经相当发达,圣人具备成熟的阴阳辩证思想,并把八卦发展成六十四卦,已经不足为奇了。
那么,圣人为什么要设计出阴阳、八卦的符号,为什么要推演出六十四卦,并且加上文字说明,为什么要写成一本书呢?
其实挺简单的啊。就是为了总结前人的经验,让后人有所参照,从而更好地生存与发展。
天地之大德曰生。--《系辞下》
天地宇宙的大恩大德在于生养万物,生存与发展是宇宙万物的意义所在。一个死的宇宙有什么意义?
怎样才能更好地生存和发展呢?这是人类永恒的问题,而且是一个异常庞杂的问题,可以分解出无数的子问题,比如,宇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有四季变化啊?怎么赚钱啊?怎么过好日子啊?怎么活得更精彩啊?怎么把事情做得更稳妥啊?等等,从古至今的人们琢磨的都不外乎此。圣人要回答这些问题,却没有文字书可参照,咋办呢?只能从三方面观察和归纳:
一是自然现象。
二是社会现象。
三是身心现象。
在我看来,中国人的科学精神全在观察和归纳。地摊书经常有面相、手相的书,里面归纳出N种特点的眼睛、眉毛、掌纹等等,某种特点就对应某种性格和命运。你若一一对号入座,常常真要服气里面的论断。这里面有心理学的问题,也不能否认归纳的力量。用五千年去归纳一些基本规律,这是古代文明跟现代科学PK的底气。圣人的观察与归纳是卓有成效的,并且体现了三个特点:简单、全面、系统。
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系辞上》
圣人没有计算机,没有硬盘,不可能像今天的人类,可以对海量的数据进行详细地分析处理。他只好用“简易化”、以简驭繁、用相对简单的形式与文字去描述和分析繁复庞杂的问题,这应当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最终上升为中国人重要的思维方式,融入到中国哲学、戏剧、诗歌、绘画,以及社会生活的各种领域。
一阴一阳之谓道。--《系辞上》
有个关于周总理的段子。有外国记者提问刁难:中国有多少厕所?周总理反应超级快,说:有两个,一个男厕所,一个女厕所。这就是“简易化”。简易化到最后,常常就剩下“一阴一阳”。世上有多少人?男人和女人。宇宙间有多少事?好事和坏事。一辈子要活多少天?白天和黑天。等等。所有这些都可以统称为一阴和一阳。
于是,圣人用树枝在地上划了一道,一划开天地!这一划就成了后来中国文字的“一”,也可能是阿拉伯人的“1”,也可能是西方人的“Ⅰ”,总之,人类东西方之文明,都是从这一划开始。所以,以这一划“—”表示阳,是天经地义的。那么怎样表示阴呢?圣人在刚才划到地上的那一划中间抿上一脚,那一划就断成了“--”,这就是阴,多简单啊。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另外一种著名的猜测认为圣人参照了男女生殖器的外形,创造出了“--”和“—”。这种意淫在古代学术书籍中经常出现,性压抑啊,这就是学者的宿命啊。
然而,阴阳是不断变化的,是运动的,是形态万千的,仅靠一阴一阳这两个符号,不足以把圣人的经验表达清楚。
于是,圣人对阴阳符号进行了排列组合,形成更丰富的符号系统,以承载他的经验思想。我们从阴阳(2)、八卦(8)、六十四卦(64),可以很容易地发现这里面的数学规律,2的3次方等于8;2的6次方第于64。那么,按此规律演算下去,2的N次方呢?它将可能超越所有已有的经验,以无穷的卦象,穷极宇宙中所有的问题。
其实,我们现代的整个科学乃至经济学,都是建立在类似的数学规律之上的。数学是更加本质地,更加贴近自然规则的。
我们的圣人创造的这套符号系统,与数学是异曲同工的。
内容与形式常常是互相影响的,符号系统与思想体系之间必然也会互相生发。圣人一方面用这套符号系统来表达他所总结的经验,另一方面,这套符号系统也必然激发和提升了圣人的思想。最终形成了,“书不尽言,言不尽意,”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具有无限包孕性和延展性的《周易》这部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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