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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借调”10余年,结局很悲惨【原创】
快乐者生存
>《招聘执业》
2023.10.19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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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制内的悲惨生活”(见文末)
专栏吐槽自己及身边人的不堪经历后,我也紧紧围绕“悲惨”这一主题进行了认真深入的对照检查。
我是2002年参加高考,当时成绩比较理想,因姨父在市教育局当科长,他建议我父母让我读个师范类专业,将来出来好找工作,或者说去学校教书家里还有人脉资源。
由于父母都是务农的,没什么主见,我也是一个没主见的娃。
因此在长辈们的说教下,被迫放弃了梦寐以求的计算机专业,进一所211院校,读了个物理学(师范类),还选修了汉语言文学。
从此,我的人生之路被定格,冥冥中书写“悲惨”二字。
01
考公上岸,躲不过借调的宿命
大学毕业后,升为副局长的姨父,到处张罗我考教师编,接连考了几次连笔试都没过,更谈不上面试走过场。
随后他又提议我考公,恰巧那个时候的考公热度持续上升,浩浩荡荡的队伍涌入,我也一股脑跟风。
结果连考3次市直单位都没上岸,兜兜转转了2年,颗粒无收。
然后姨父又劝说我去县城考,说竞争压力小很多,到时候他通过关系运作,我调入市里还是有很大把握。
2008年,我如愿考上县城正科级单位,成了那里难得专业型人才。
当时领导美其名曰看姨父面子重用我,进去就安排我在办公室写材料,扬言要把我打造成县城赫赫有名的“笔杆子”。
姨父说我没有业务功底,在材料这块领域深耕,以后也很有前途,没经验的我只能顺从。
原本以为一个县城机关单位,办公室能有多少材料写,没想到我们局长路子广,县政府的业务他也包揽了。
我来局里没几个月,就被他一顿骚操作,我被借调到县政府去了,支援县政府办写材料。
这个差事真的苦不堪言,每天在后娘单位,过着爹不疼娘不爱的日子,那堆积如山的材料,似乎永远写不完。
干了一年多,5 2,白 黑成了常态,几次隐晦地要姨父想想办法,救我出火海,可一直没得到明确的答复。
心里有点埋怨姨父吹水了,后来才知道他背靠的“大树”倒了。
加之姨父提拔副局长后,马上迎来退休,他一心想弄个正处安全着落,不愿轻易运作。
没办法,我只能等死,或者自救了。
02
后院起火,无奈重启回城之路
2012年,经过单位老大姐介绍,我找了市人民医院的一名护士做媳妇。
我们东拼西凑付了个首付,在城里买了一套四居室,过上了比较美满的小日子。
后来没几个月,媳妇怀孕了,我父母为了照顾她,从农村进了城。
两代人住一个屋檐下,婆媳矛盾瞬间升级。
她们经常剑拔弩张,我却因加班,住在单位宿舍,周末才回去一趟,压根没法帮忙协调关系。
为了家庭和谐,我决定靠自己通过公开选调回市区。
可局长时刻打着高升的主意,一直在拍县政府某领导的马屁,我写的材料刚好是他笼络领导的筹码。
他一再跟我强调,做好本职工作,到时候回局里提拔。
此时,走选调回城的路,我如果没法得到单位出具的同意书,大抵是走不通的,照局长这个架势来看,估计回城短时间是实现不了。
我只能自己先硬扛着,不考虑住宿舍了,每天两地来回奔波。
过了一段时间,我两地跑,有点吃不消,便萌生了辞职再考的念头,可媳妇怕我考不上,建议我先等等看。
一晃几年过去了,局长终于升迁,我也结束了县政府的借调生涯,回到局里当了一名股长(科员,无职级)。
没写材料的日子,舒坦了很多,每天县城与市区往返2-3个小时的车程也能接受了。
温水煮青蛙的日子久了,自己也不想挪窝了,想着这样一步一个脚印走到退休就好。
孩子正值上小学之时,我爸突然中风住院,家里乱成了一锅粥,我却帮不上忙(当时纪委明察暗访抓得严,溜岗都得提心吊胆)。
媳妇经常要上晚班,我妈要照顾我爸,我休完年假后,孩子便托丈母娘照顾,结果小舅子老婆不乐意了,经常在家里作妖。
考虑父母年迈、孩子幼小,我还是决定走选调的路回城。
为了确保能早点回城,我死乞白赖找了以前高升的局长,送了一些礼,希望他能帮忙打个招呼,让局里同意我考出去。
没想到他爽快地答应了,条件是我回城之前帮他完成一堆检查材料。
03
终于回城,公务员身份变参公
2019年,我抓住了35岁的尾巴,通过选调一次性就回城了。
接收我的单位是市里一家参公事业单位,隶属某局的二级机构。
退休的姨父觉得我亏了,把公务员身份转成了参公,以后提拔难上加难了,他一直劝我不要急着回城。
没办法,当时年龄摆在那,容不得犹豫,何况家里还乱成了一团麻,我必须快刀斩乱麻。
什么身份不身份,不想考虑那么长远,眼下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城,照顾家庭才是王道。
回城上班没2个月,主管局办公室主任听说我在县政府是“笔杆子”,火急火燎要把我借调过去。
有了上次的经历,我死活不愿意再被借调去写材料,便找领导作了思想汇报。
领导也不能得罪主管局,只能画饼激励我。
领导说以后干得好,调任主管局也是有可能,还能解决公务员身份,我们单位有位大姐就这样去了主管局。
我当时心想,蒙谁呢,要么考,要么大领导签字,那位大姐没强大的关系能去主管局?
总之胳膊拧不过大腿,去主管局报到那天,我直接找办公室主任说了一下家里老人和孩子的情况。
没想到主任很通情达理,她说只要高质量完成局里公文材料,你家里有事写外出单,我找领导签字。
我感恩戴德、奋笔疾书地在主管局干了较长一段时间。
好在不忙的时候,主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抽空去接孩子,遇到查岗就说办事去了,已做登记。
回城后,我基本也能拥有完整的周末了,带着孩子,推着轮椅陪我爸到公园走走,晒晒太阳,生活还是很惬意。
04
没想高升,进来就看到天花板
姨父退休后,闲来无事,偶尔来我们家坐坐,他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说我快40了,混了个事业编,现在连中级都排不上,还是个最低的初级职称(进来是专技十二级岗,后期在主管局办公室主任提携下,单位给我提到了专技十一级岗,算初级职称的最高级了)。
大概是因为我从小到大太听话,性格软弱,不会见风使舵和阿谀奉承,做事还一本正经,所以后来发现,像我这样的真不合适从政,只适合默默地搞技术。
任凭姨父怎么说,我也不想去辩解,只是嘴上满口答应道:“我继续努努力,争取谋个管理岗位。”
其实心里知道这纯属敷衍他的,我根本没机会高升,这个年龄选调到一家正科级事业单位,副职都是80后,中级等聘的都排了5-6个人,一进来就看到了天花板。
反正我压根也没想高升了,自从疫情暴发后,媳妇作为医务人员,经常奋斗在一线,我只想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和守候自己的家人。
人到中年,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才是我所追求的。
05
背个处分,成为大会批斗典型
2022年年底,疫情放开后,我爸第一批阳了,一直拖到今年元旦期间都没见好。
恰好这段时间巡视巡察也很严,我有时候在医院照料,脱岗2-3个小时。
主任也算尽人情,嘱咐我做好外出登记,还告诫我,如果自己遗漏,被逮住了,肯定得挨处分,她没这么大能耐可以帮我挡着。
每次我都很上心做外出登记,只是中间有一次我爸情况严重,被医院告知感染转为白肺了,我心急如焚往医院赶,忘记做登记,也忘了告诉科室同事和主任,结果被纪委明察暗访逮住了。
赶往医院时,走得太匆忙,手机落在车上忘了拿,主任打我十几个电话都没接到,等联系到我的时候,事已闹大了。
主任也没法帮我圆谎,毕竟我出门没跟她打招呼,她也怕编得穿帮,自己被卷进来。
死罪可逃,活罪难免。
最后,主管局示意我们单位给我一个较轻的处分——“警告”,以儆效尤。
还好这半年我能晋升工资档次,只是不得晋升职务和级别,我想无所谓了,就这样得过且过吧。
后来主任告诉我,这件事之所以处理这么轻,是局长了解情况后,看我是因尽孝的原因脱岗,也帮忙说了一些好话。
纪委那边回话说,情面要讲,规矩也要立,虽然尽孝没错,但擅自脱岗,还没长时间没联系到人,处分是要给的。
为了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主管局召开了一次全局纪律大整顿会议(下属三家二级机构全体人员都参加了),我成了大会上批斗的典型。
06
结束借调,转角处任党建专员
借调出去的人员,领导都是想他们能为单位增光添彩,可我不但没帮单位增光,还背了个处分,有点抹黑的感觉。
因此,今年年初我结束了借调生涯,回到了自己单位,领导十分不待见,找了一间角落办公室安置我,岗位是党建专员。
哎!我大概会长期待在这个岗位上,慢慢熬到退休,才能结束这场“杯具”人生。
作者:办公室顾问团 匿 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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