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顺天府志》：一部北京史志佳著

2007年07月01日 11:28北京日报投票数： 顶一下 【 】

编辑地方史志书，在我国和正史的编辑一样历史悠久，《光绪顺天府志》是一部少见的大部头，它是目前一部保存完整，封建末期编撰的北京通史著作。明代万历年间曾修过一部《顺天府志》，但内容过于简略。

北京作为全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从元代开始直到清代末年，已有700多年的历史，可是直到清末同治十一年，李鸿章主持重新编辑《畿辅通志》的时候，当他将顺天各府州的史志书都调集起来，经过查看哪个府州的都不少，只有顺天府没有志书上来。为了将《畿辅通志》的重修工作顺利完成，光绪三年商议决定编辑一部《顺天府志》，当时第一个请来的人物是张之洞，张之洞还为修书草拟了一个《修书略例》，这个略例其实就是编辑这部书的一些原则和编书体例。共有59条，原则27条。比如，书中内容要求要查证，文字要证实，以地为主，古书资料要求完备，……详于今而略于古，所有记载的事件要求首尾完整，最好要标明年月。具体的体例则有32条。从现存的《光绪顺天府志》的内容和体例来看，许多地方都体现着条例的基本精神。后来由于张之洞被派到其他地方去当官，编辑此书的工作就由缪荃孙来担任。这样一部大书，就是搁在现在，也不是那么容易一挥而就的，仅仅有了选题，仅仅有了立项，仅仅有了资金，这些还都不够，还要有能够胜任的人才，这个人才不仅仅要文章写得好，而且还要有嗜书如命的癖好。

李鸿章文章写的自然不坏，张之洞的诗书玩得也还可以，加上在顺天府做官的那几位，也都不是吃干饭的。如果没有这些大官僚的支持和爱好，那么这部书不论谁来写，肯定是弄不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因为京师编辑通史是要向朝廷报项的，没有朝廷的批准，哪来资金，哪来地方，哪来那么些大官僚的参与。翻开现存的北京史志书，大多数都是个人所为，无论从规模，还是从内容安排，乃至全书结构的气势，都远不如这部书。不是那些书的作者不如“顺天府志”，而是那些书不是国家立项，无论在资金、人员乃至文献的调用上，个人都远不如国家。

有些事是先干起来，再找人，有些事是先找人，后干事。《光绪顺天府志》属于前者。李鸿章、张之洞可以说是这部书的策划者，而执行者则是顺天府尹。府尹是一府的行政长官，最初的创意是由李鸿章牵头，顺天府尹彭祖贤、兼尹万青黎参与而完成的，但还没有开始正式工作，彭祖贤就调任他方，继任者为周家楣，正式开始工作，后来周家楣因为母亲亡故而去官，继任者继续工作，尽管这是一项得到朝廷批准的文化工程，但是晚清的衰败，致使其支持编书的经济能力日益萎缩。光绪八年的时候才完成了三分之一书稿，光绪十一年才最后全部完成。

张之洞调任他方之后，又任命缪荃孙担任该书总裁。缪荃孙(1844—1919)字炎之，一字筱珊(小山)，晚号艺风。江苏江阴人。光绪二年进士，曾任翰林院编修、国史馆编修。先后担任江南图书馆和京师图书馆监督。曾入张之洞幕，协助张完成传世名作《书目答问》。从其一生所编的图书来看，主要都与史书有关。编撰《顺天府志》在当时，缪荃孙可以说是最佳人选。缪荃孙早年跟着广东藏书家李文田学习版本目录之学，从此了解了藏书读书的路径，并开始了他的嗜书如命的藏书生涯，南来北往，遇书辄购。在京师任职时，缪荃孙经常到书肆中搜访异本，就在编撰《顺天府志》期间，他正好住在永兴寺，每逢假日，他就跑到海王村书肆里去找书，那时他的经济能力应付买书还是比较拮据的，有时候见到一册好书，手里没有钱怎么办，只好典衣以购。“损衣食之费而置之”就是缪荃孙嗜书生涯的真实写照。缪志孙在《顺天府志》中为记述北京的史志书设立了一节，名之曰:“记述顺天府之书”，一猛子收入240多种图书，虽然其中有一些失误，比如把几部本来存世的书，著录为佚。从今天看这是缪荃孙的失误，可从另一个方面，正好说明了缪氏实事求是的精神，自己没有见到的只有存佚，以待后者。田洪都在《艺风堂藏书再续记》序中对缪荃孙有这样一个十分中肯的评价:缪氏“一生与刻书为缘，孤稿秘籍多赖流布，广人见闻，裨益文化之功，可谓至巨。”

《顺天府志》光绪十二年(1886年)出版，3年后再版，再版时又对书的内容作了增删，除增加了2000多字外，还增加了两个校勘表。尽管这次再版对书中的问题进行了校改，但还是存在着一些错误，1987年北京古籍出版社，依据1889年的再版本进行校勘，并出版了该书的排印本。截止到目前，北京古籍出版社的这个新版本，无论就收藏，还是就阅读来说都是最佳版本。

编辑： 胡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