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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哥:家有睦邻

      作者简介:牛哥,本名黄顺新。对于文学的挚爱让它在文学的路上越陷越深,小说,散文、诗歌样样都有一定的造诣。他的诗歌,对于隐喻、意象等等的表现手法并没有很苛刻的要求,总是在实实在在的用语言表达自己的爱憎,诗歌表现出来的思想,铿锵有力。

家有睦邻

 我们乡下有种说法,燕孑在谁家落户,预示谁家家道兴旺吉祥如意,于是我简直把燕子当活宝看待。
    燕子每年哪天从南方飞回,我都要在木门上记上日子,渐渐揣得它循环往复的移居规律,这小精灵通常在农历三月三回家,偏差从不超出三天。燕子在我家老屋中堂落户、成家时,有次我留心看到成燕衔食轮换喂给乳燕,乳燕唧唧唧張开嘴巴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知是心生恻隐还是好奇,待成燕给乳燕喂完虫子飞离时,我瞄准燕巢洞门投进几次饭团,不料乳燕长大后却举家迁走,再也没有飞回过我家。

直到本世纪初,我们择一背北向南三面避风处盖好新房子,次年春天,这久违的小生灵又眷顾了我家!它们先由一单只燕子扑晃着翅膀在吊脚的阳台底下循飞几圈,选定墙梁逆向朝下 三面拐角的内凹处之后,两位默契的伴侣轮番衔来粘坭,每砣都靠拍着双翅助力才能用喙子悬空扺在墙上,一天,二天,三天,历经数十日不懈努力垒成它们倒悬的窝居,然后双双白天四野寻觅虫子,夜里回家安祥圆房。产下它们爱情结晶的日子,雌燕不再出门,一心偎孵它俩的新生命,营养所需全仗雄燕累着却快乐着衔来。大约三七二十一天,燕巢里发出雏燕娇嫩的嘁唧声,雌燕蜗居几天恢复元气后,再和雄燕轮流给小生命们衔食。转眼晃过七七四十九天,羽翼初丰的雏燕才开始学飞。这时,雏燕蹲在燕巢门沿探出大半截身子,欲跳不敢却又欲罢不能,成燕便一边啁啾一边扑晃着翅膀在阳台下盘旋,不厌其烦给新生命示范。雏燕不知受了多大鼓舞,铆足多大的勇气才跃出巢门,稚嫩的肢膀缓缓拍着空气在低空飞越几丈远,就吃力地栖在院前的树桠上小憩,于是另一只雏燕也跟随伙伴的样子仿效。待乳燕的飞翔本领能达到成燕一样在空中俯冲、翻飞甚至短时间定格停滞的程度时,寒露季节将至,燕子们不告而别悄悄飞向了南方。 

 次年,燕子飞回来时迟迟不进它们亲自垒筑的小屋,我不解其故,便留心察看,原来,麻鹊提前霸占了燕巢。不是怕吓着了燕子,我狠不得做只弹弓打死那不劳而获的麻鹊。怄人的傻燕子倒好,既不和麻鹊啄架,也不进非它莫属的小空间和麻鹊争窝。不出两天,它又择我家阳台眉梁下另一拐角内凹处,再次垒窝,圆房,哺乳新生命。新生命长大能独立生存后,又举家南迁。确定燕子全家南徙后,我遂立即用竹杆捣毁了麻鹊不劳而获的家业。刁顽的麻鹊却毫不在乎,次年继续坐享小燕子们的劳动所成。

 嫁娘不急伴娘再急也白搭,燕子回来后再次迁让麻鹊重新筑巢,我也懒得继续为它路见不平一声吼了。曾在以仁智动人而畅销的杂志《意林》中读到,有重情惜缘者,在燕子离家之际,不知燕子一别将身栖何所,担心新主人戕害它,以印有“惜缘”两字和联系方式的小块丝疋扎在燕脚上惜别,次年在回家的燕子脚上竟然看到来自奥运始发地――希腊雅典文让他放心的回复。我暗自释然:本事超群、见过大千世界的燕子,当然不会和区区麻鹊较真。咱好好的人类若干涉鸟事太多,捣乱燕子宽容的惯性生存方式,把我这心爱的邻居给吓跑了,可就悔之晚矣!
    至今,我家阳台倒板上燕巢有五六穴之多,暖春一到,每天就能免费看到鸟类和睦共处的元味动画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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