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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水听潮 | 张冲 :好友文子君

陆水湖畔

作者简介:莲池月,本名张冲,湖北赤壁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曾任《赤壁报》编辑、记者、《赤壁文学》执行主编;现任赤壁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已出版诗集《披着黑羽毛的故事》和280多万字的长篇玄幻小说《阴阳割昏晓》并在小说阅读网连载,国内外140多家网站盗版或转载。先后在《人民日报》、《湖北日报》、《文摘》等国内百余家报刊发稿50余万字。诗歌《流行歌曲》和《海口望明月》分获湖北电视月刊诗歌大赛优秀奖和海口市中秋诗歌散文大赛三等奖;小说《春茧》和《纳税的老肥“瘦”了》分获山西文学月刊社第二届文星征文三等奖和咸宁市“税收在我心中”主题征文一等奖;报告文学《迅达的魅力》获赤壁市改革开放30年征文大赛二等奖。

好友文子君

文子君是虚拟的名字,但我真有这么一个好友,他经常做好事,虽不算惊天动地的好事,只是一些常人不经意做的小不点儿的好事,他却能够坚持做,真是难能可贵。如看见街道上有陌生人抛掷的瓜皮,他总是主动而悄没声儿地捡起来,丢进路边的垃圾箱;还有,在公交车上,如自己有座位,他总是主动让座给老人或孕妇或抱着小孩的人;看见磕磕碰碰的盲人,他总是主动搀扶……反正我觉得这个好友是个好人,想真名实姓地报导他的平凡事迹,他却拍着我的肩膀劝阻:不要,兄弟,我做的那些事是应该做的,碰到了不做,良心上过不去,但是不足挂齿,我不图什么表扬。你千万别写我,否则我就跟你断交。见好友红脸了,我只好再征求意见:只写些事,不提你的真实姓名和其他背景材料行不行?好友说:那我不管。

写事不写人是不可能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于是我只好将好友的名字虚拟为文子君。文子君那次在公汽临时停靠站捡到100元钱,他仔细辩认,怕是假币,正好碰见我,让我一捏,觉得是真的,还是不太确定,就和他一起到路对面一家银行把这张纸币在验钞机里过一过,是真的。本来就该结束了,我说,恭喜你发财!文子君摇着头回答:我不想发这种财。我试探着:给我吧!他说:也不能给你。只见他又回到公汽临时停靠站,站着等候失主一个多小时,我过完早,在超市逛一圈出来,他还站在那儿,像候车人,又不是候车。我走过去,说失主不来,你就发一百块钱的财吧!文子君说这个财不能发,说不定还不利。记得有一年刚开年,我在街边捡40多块钱花了,到下半年,却被盗了4000多块钱。捡到钱不一定是好事。他重复着说,我一定把它捐出去。

你捐给哪一个?我问他。文子君说,捐给西门车站路边的一个擦皮鞋的哑巴。我说文子君,西门车站离这儿太远,还要掏钱搭车去,你捡到钱不说赚了,但也不能亏呀!文子君说,掏钱搭车算什么亏?亏得几块钱呢?我愿意付出。我故意说,不如就近把钱交给警察或者红十会。文子君不太赞成,理由是钱不多,交给警察,又难以找到失主,反而给警察添了麻烦;至于把钱交给红十会,文子君说他不太相信红十字,曾有报道说红十会有人用社会捐款购豪车显摆,把民众的印象搞坏了。就算交给一处值得信赖的红十会,钱不多,人家还难得做账。算了,把这钱交给擦皮鞋的哑巴靠谱些!

看他怎么个捐法,我陪着文子君一起搭车,下车,并在正街上步行。忽然发现一个儿童跪在一张铺在街角的塑料布上,上面放一张毛笔字写成的求助信,大致内容是:他妈妈和别的男人跑了,爸爸也不管他,没钱上学……希望得到好心人的援助。信的旁边还放有学校发给他的几张奖状。我对文子君说,你把今天捡的钱给这个小孩算了。文子君仔细打量这个小孩,然后把我一拌,走了。我正要问他,他在路上对我说,你没有注意到吧,那几张奖状章子都没有盖一个,我怀疑是骗局。

钻出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们抵达西门车站路口,文子君在路边前后察看,却不见那个擦皮鞋的哑巴。他说以前经过这儿,总要掏几块钱给那个哑巴,并不需要他擦鞋,只是出于同情。今天不知怎么的,哑巴不在这儿,问旁边的擦鞋匠,都说哑巴每天都来,就是今天没来。文子君把那100元钱捏在手里自言自语:看来,那哑巴真是没有财运。

我说文子君,哑巴不在,把这100元钱送给南街算命的盲人不是一样,盲人也是弱者。文子君又把我一拌,只见他注意到一个拄杖的盲妇及其小孩正在水果摊边买几斤水果,由于价格贵差钱,钱包里的钱掏光了都不够,文子君便将手里的100元钱塞到盲妇手里说,拿着,钱够了。

摊主接过盲妇递上来的100元钱,边找零边问面前的小孩,他是你家的亲戚?小孩摇着头说,不认识。

这时,文子君把身子一转,拉着我一起溜了,像害怕有人认出他来,他不想留下任何痕迹。可是他思想行为的痕迹却一直烙印在我心里,并且熠熠生辉,让人感到温暖。我想,人这一辈子,大致要交两种朋友:益友和损友,我很庆幸,文子君算是我的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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