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刘星,广州海珠区作协会员,曾在大型中文网站“逐浪”网担任过签约作家,发表过散文、诗歌和小说。是资产评估师,在国内某大型评估公司任职。
周末下午,在外出差的我百无聊赖,就到住处附近的公园散散步。
可能是天气阴沉的缘故,公园里外的人都很少。
我没有目的地在公园里溜达,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园里的一角。四下打量,游人寥寥,一个糖画摊子孤零零地摆放在我面前不远处。
或许是不习惯寂寞,我慢慢走近了那摊子,看见摊子的主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低垂着头,紧端着明亮得可以晃出人像的大铁瓢,在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皮炉上神情专注地熬着糖。
我站在摊子面前没吭声。摊主专心得很,两只眼睛齐刷刷地盯在铁瓢里,好像压根儿就没有我的存在。
我看那瓢里,一大坨棕红色的蔗糖正“滋滋”作响在慢慢地融化,像一块缓缓流动的琥珀,一边冒着细细的气泡,一边慢慢地流淌开来。这“琥珀”很厚重,能凭肉眼感觉出它的黏稠。即使是徐徐在扩散,你也能分明感觉出有一种力量,在火热中顽强而又低调地迸发。
等蔗糖彻底融化了,摊主才从身前的大理石台面上拿起一个亮晃晃的小铁勺,熟练地在铁瓢里来回搅拌开来,再从里面舀满糖汁,略微轻放手肘,就以这勺和糖汁为笔墨,挥糖作画。只见他迅速下沉手腕又不时轻轻扬起,最多两分钟,就轻快地在台面上制作好了一只展翅的蝴蝶、一条飞腾的蛟龙和一挂挺着大肚子的葫芦。虽是缕空,却很鲜活,仿佛一不小心就会飞跃出来。
我看得呆住了。摊主又飞快取出三根小木棍,分别妥妥地贴在这三个小玩意儿上。约摸两分钟后,再拿出一根薄薄的、韧性十足的铁皮尺,柔柔地紧贴台面把它们轻轻刮起后稳稳地插在摊前的稻草立柱上。
也许是觉得这样的制作太微不足道,我以前总是不屑观看糖画师傅的操作。现在静下心来细细品味,竟有种莫名的激动:想不到这小小的营生,居然蕴含了极其精巧的艺术!
我忍不住和这位糖画大师攀谈起来,才知道他干这活儿已经二十多年了,在这小城里辗转过很多地方,风雨无阻,从来没有放弃过。
我问他,苦吗?他憨厚地微微一笑,说二十多年来早就习惯了。而且就靠这门小小的手艺把孩子供上了大学,内心满满的感激,哪有什么苦来抱怨?
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
我不禁想起我的一个表侄,前些年大学毕业后一直在折腾,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没有工作上的沉淀和积累,跳槽跟换衣服一样简单而粗暴,至今仍然没有安下心来做事情,没有相对稳定的工作,沦为了不折不扣的啃老一族。和这位执着的糖画艺人相比,真有着天壤之别啊!
或许我们很多小年轻都过于浮躁,总是心比天高。不努力打好基础就急迫要求有很大的回报,总想一口吃成大胖子,在急功近利的心态中迷失了方向,蹉跎岁月,终究一事无成。
我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依旧很阴,覆盖着厚厚的云层。而在云层与天空的间隙,我分明看到了一丝光亮。再看一看那位艺人,依旧在劳作,脸上的微笑灿烂得像花儿一样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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