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体皆能不算夸，五体皆精是笑话
问：杨老师，在网上查阅各种书法学习资料过程中，以及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经常看到或听到这样的描述：某某书法大家是“五体皆精”，意思是无论哪种字体都写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请问这种描述确切吗？现实生活中真有这样的书法大家吗？（杨中涛注：这是多名网友及现实生活中多位朋友提出的真实问题，我对此进行了归纳总结，但不算是模拟提问。）
答：很乐意借此机会，与各位一起探讨一下这个问题。所谓“五体皆精”，通常是指某位书法家，真、草、隶、行、篆这五种字体，都写得非常好。但我们一定要有辨别能力。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而不是出自书法家本人之口，我们就当作是别人的夸赞性言辞，而不必太当真的。可以肯定的说，古往今来，如果以严格的标准来要求，我们还真找不出任何一位能够达到“五体皆精”程度的书法家。
（图：赵孟頫《六体千字文》）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们降低一点儿标准，将“五体皆精”改为“五体皆能”，那这样的书法家就应该有很多了。我们这儿所说的“五体皆能”呢，是指上述五种字体都能写，而且不少人每种字体都还写得相当不错。这种情况，其实也较为普遍。但无论如何，尽管你做到了五体皆能，其实你最擅长的，也就一、两种字体而已。更厉害一点的，最多也就三种字体了，这时候可能我们已经都放宽了“精通”的标准了。
有人可能会问了，为什么我们做不到“五体皆精”？答案就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中国汉字字体的发展历史太久远，在历史长河中，任何一种字体，我们哪怕花上生命的全部时间，也不能说你就能够将其研究透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将精力分散到五种字体中，那每种字体所带来的“回报”自然也就降低了。所以说，五体皆能不算夸，五体皆精是笑话，就是这么个意思。我们知道，体育赛事中，有“全能冠军”一说。但全能冠军，并不意味着都能在单项比赛中拿下第一名，书法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图：智永《真草千字文》）
说了这么多，我们并不是说你就不能五体都去学习了。相反，对于书法初学者而言，应该是真、草、隶、行、篆都练习一下的。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一、了解一下中国汉字字体的演变史。二、在相对稳定的时间段中（如今后的两三年），找到自己可能最有兴趣练习的字体。
正因为你是初学者，通过练习五种字体，有时就跟进入迷宫一样，这也喜欢，那也喜欢。这其实是好事。如果练习一段时间之后，你发现自己当初喜欢的某种字体，其实并不是那么喜欢，而是喜欢另一种字体，这时也完全可以更换的。对于这一点，各位也不必担心。事实上，任何一位大书法家，都曾经历过这种字体选择的变换过程。
（杨中涛临帖练习：四尺对开条幅临隶书摩崖《石门颂》）
最后回答一下我自己目前是否算是“五体皆能”的问题。答案是：如果严格来说，我现在不能算“五体皆能”，原因是我的篆、隶已多年未写，去年冬天才开始往回一点点捡起来。也就是说，如果现在要让我脱手写篆、隶作品，就会觉得比较吃力。但如果放宽点要求，我也能够勉强算得上。原因就是，我也曾在篆、隶上下过一些功夫，时间跨度也比较长，至少也有七儿年的功夫，因此还有那么一点点积累，重新捡起来，也应该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今天就到这儿，再见。
2016年9月23日修订于京华 杨中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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