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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油菜花

  春天的油菜花是引人注目的。
  
  寻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出门赏花去。花容还未得见,早已闻到芬芳馥郁,魂牵梦萦。
  
  花是用来赏的。一提起“赏”字,心马上就揪了起来,提到了嗓子眼里,让人不得安宁,热血涌动。

  
  真的行走在油菜花地里,整个人陷入花的海洋里,一人高的油菜花瞬间淹没了你,嘤嘤嗡嗡的蜜蜂绕来绕去,让你找不着插嘴的机会。
  
  人置身于花海,找个合适的角度,咔嚓来一张留影,然后尖叫一声,疯累了,在田埂上小憩一会。听花开花谢,一会是一群盛开,一会是凋零了一片。你听到了吗?那清澈透明的声音是田野的声音。你不必惊奇,不必对白,不必忧虑。这会,一丝涟漪就会惊起不羇的波澜,荡漾成惊涛骇浪。
  
  当然,你不能只用眼睛赏花,那样太普通,太直接了。太普通的观赏,多少让人乏味,像平日里的米饭一样,总少了些新意,需要可口的菜才得以下咽。  
  可以用耳朵赏,可以用心赏。但凡听过、心悟过的东西才算得永恒,即使多日不得见,回味起来还是耳鬓厮磨,情意缠绵。感觉像初恋。  
  你是路过也好,专程探访也好,白天也好,夜里也好。只要油菜花的海洋落在了你的心坎上,她就像情窦初开的女子,还未等到你开口说话,她就渗入到的骨髓去,早已心照不宣,只管相爱去。
  
  你有那么一场刻骨铭心的爱么?你的爱可以超凡脱俗么?倘若油菜花香淌过你的鼻息,你一定可以寻找得到,爱由心生,由不得你推辞。
  
  曾经看过很多很多的油菜花摄影,可谓美不胜收,甚至从画面里可以闻得到花香。但终归美得有点落寞。画面太单一,太注重外表美。当然,美本身没有错,错的是审美的角度,你是用眼赏花还是心赏花,或者是用耳朵鼻子,还是其它呢?
  
  用心赏花,一个人就好。铺天盖地的黄色此起彼伏,黄色的是菜地,绿色的是田埂,青砖黛瓦的是村庄,孤立高耸的是野树。远观,像是黄色的棋盘上镶嵌了彩色的棋子,毫无章法;近看,像黄色的封面裹着绿油油的书页,黝黑的大地就是书的封底。人被写入了书页里,想走都还走不了,只有等书老去,老成另一种颜色,老得等到采摘时节才可以脱身离去。
  
  用心赏花,赏走了整整一个春天,赏到绿树成荫,万物蒸腾。只要你用了心,动了情,也值得。 

 
  赏油菜花,赏它的自在,赏它的卑微,赏它的不孤独,赏它的傲雪迎春的秘密,赏它开花结果的执着,赏它的芳艳,赏它的诱惑,赏它的喜悦,赏它的心地纯洁。你一个人前往,你感觉宾至如归,沐浴春风,丝毫不会孤单;你一大群而来,你感觉落英缤纷,群星闪耀,丝毫不会觉得喧闹。或许,这就是油菜花魅力所在。
  
  赏油菜花,赏古人的诗句;赏眼前的景色;赏丰收的喜悦。从刀耕火种的起源赏到金戈铁马的征战,从笔墨书香的条案赏到信息便捷的网络,从寂静听花赏到相拥话情,从精神赏到物质,从肤浅赏到深奥。这一层又一层的递增,天知地知,你知它知,像一次私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赏啊!赏啊!就陷入了爱的漩涡,谁都管不了,谁都不再顾忌。奋不顾身,哪怕灰灰湮灭。来吧!来吧!让爱来的更猛烈些吧!
  
  我是再也止不住,“咔嚓咔嚓”一连拍下好几张爱的见证。画面里猛然出现有人在辛勤劳作,挥汗如雨,臂膀的骨骼铮铮作响,力大无穷,憧憬满怀。
  
  我是否穿越了时空?听到了帝王吟诗:
  
  “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
  
  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
  
  这些穿着黄色衣衫的油菜啊!是黎民百姓的生计啊,哪可以和闲花野草同流?
  
  太平盛世里,这油菜花的美,像时代绽放的美,不管哪个阴暗的角落,只有撒播下一颗种子,都可以开出惊喜的花。
  
  再回首,爱像火一样在燃烧。

  作者:布衣粗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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