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莲

                 王广平     

      岳阳城的夜市，大街小巷可闻到榨“臭干子”的臭味，很多岳阳人都好这一口，也有很多外地人来岳阳旅游或出差，不尝尝 “臭干子”的味道，就好像白来岳阳一趟。可是，水果货架上的榴莲散发出的那种臭味，却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千奇百态的水果中，我最爱的是榴莲。我第一次吃榴莲还是在八十年代末的一个夜晚，全家人聚集一起，唠着家常。突然，我妈捧着一个黄橙橙的、浑身长满刺的榴莲放在大家跟前，说是广州一个朋友出差给捎来的，大家一块尝尝鲜。我小心切开刺猬般坚硬的外壳，我惊奇发现：四五块果肉怎么是分室着床，而每块个体都裹了一层薄薄透明的衣胞，似乎像母亲的子宫怀了多胞胎，真是太神奇了，大自然的万物的生命结构竟如此相似。             

       我小心奕奕将果肉切成小块装入果盘，端到每个家人面前，我大弟说：“一股烂白菜臭味”，小弟弟说：“像臭乳酪与洋葱混合的臭味”，大弟媳妇说：“像有些人身上的狐臭 味”，盘子转了一圈没人伸手，我说“你们不吃，我吃！”。             

      我小口小口地咬，慢慢地嚼，其果质细腻柔软，既有鸡蛋黄如脂如膏的醇厚，又有介于芒果、香蕉、苹果、梨子之间的芳香分子满口游离，其味无与伦比，真让我流连忘返。    

      看着我享受的样子，弟弟妹妹们惊讶不已。我早就听说，榴莲是水果之王，这么好的上等品不吃才是一个“傻”。            

      榴莲盛产泰国、新加坡、海南岛，是南国热带水果，极为稀贵。然而，在内陆销量比不上苹果、凤梨、香蕉、橙子。是价格太贵？是貌丑难看？是臭味袭人？我真为这个“远道而来的朋友”的命运而叹惜，它的果肉是那样润白、细腻，却外表长得粗糙棘手，它的果香是那样的芬芳，却散发奇异的怪臭，它享有盛名却难于登大雅之堂，它含极高的营养价值却不被大众接受，难道这是大自然造化时有意的作弄？我想不是，正因为它是极品，大自然想办法赐予它某些缺陷，遮蔽一下它的光芒，否则，它会供不应求，万紫千红的水果植物链遭到破坏。           

     据说，在明朝时期，航海舰队到达今东南亚，就品尝到当地特产果实时，郑和对这种水果大为赞赏，然而果实只能一年一熟，故命名留恋，后人取其谐音，称作榴莲。

     我爱榴莲，我不会因为它像刺猬的外表和“臭名远扬”的气味而嫌弃它，我每次买回来，放家里好多天才破开吃。晚上睡觉前我总喜欢静静地闻它的味道，乍一闻，有些臭，几分钟后，芳香的分子就会扑鼻而来，它的香是藏在臭气里，跟它有缘的人，才会回味无穷。